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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31:22 作者: 溜溜豬
    可這一世的他,為何一點冷麵王爺范都沒有,反而有些——賴皮?

    簡直不可思議。

    屋子裡面只有幾身換洗衣服,君湄先把自己的衣服給換了,再出來遞給他,他默默的看了她,這才把衣服穿上,又問道:「還沒找到火摺子嗎?」

    君湄道:「這裡沒人常住,大概沒有火摺子,有的話也發潮了,用不了。」

    趙王哦了一聲,逕自往裡面走,左右看了看,找到臥室,找了個椅子,泰然坐下:「褲子濕了我也不能這樣回去,等下把褲子脫下來,你給我洗乾淨晾乾,幹了我再走。」

    君湄張大嘴,衣服幹了再走?

    那要多久才能幹?

    他一曬:「或者你給我找一身乾淨的衣服過來。」

    這裡哪裡有乾淨的衣服,這不是耍賴嗎!!她有些欲哭無淚,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方才溪水那麼淺,是誰讓他來救自己的,他要是不跳下來自己也能走上來的。

    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

    「沒有,這裡平時就沒人住,哪裡有衣服?」她撅起嘴,終於有些不耐煩,默默撩起小爪子,可看到眼前這人,又把自己心頭的火壓了壓,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一百遍,這個人已經娶妻了,且娶的還不是自己,阿彌陀佛,這麼麻煩的人這輩子終於去禍害別人了,左右他也是好意,忍一忍萬事休,於是溫言說道:

    「你不如先回去再換,我這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衣服呢?」

    趙王見她隱忍了片刻,瞬間換了口吻,覺得益發有趣:「那我也不能這樣濕噠噠的跑回內宅吧,等會兒主子看到肯定一番責罵,另外,我腿受傷了。」

    撩起褲腳,給她看了看小腿,小腿上被亂石颳了尺余長一條口子,鮮血此刻還在溢出,有些嚇人:「腿傷了自然不能走路,你這裡想來也沒有創傷藥吧,好歹也要給我包一下,不然流血流多了會死人的。」

    她看著紅紅的一片,感覺有些暈,可這下她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她不知道下游竟然這樣危險,方才還怪他多事來著。

    「這樣啊,我去找塊乾淨的布來給你包紮。」

    終於中了他下的套。

    他無賴的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前妻」,被盤上去的發此刻撩了下來,發尾處被水沖的有些濕,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如雨水沖刷過一般清澈,眼睛如杏子一般圓,高挺的鼻樑下,紅艷艷的唇此刻終於恢復了顏色。那雙大眼睛,此刻因為這會子遇到的糟糟事情,變得一驚一乍,如一個受驚嚇的兔子,讓人垂憐,又像一隻俏皮可愛的狐狸一般,憨態可掬。

    看見他泰然坐在屋裡,想起前世,那時他亦是這樣坦然的坐在屋內,那時他連多看自己一眼都沒有的。

    想到這裡她低下頭,白皙的臉上嫣紅嫣紅的。

    趙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救自己,為什麼不表明身份,為什麼會這樣死皮賴臉起來?

    反正他也不會喜歡自己,無非是尋個樂子。

    「你不給我沏茶?」

    她抬起頭,愣愣的看著他,兩人就這樣對視著,靜的嚇人。

    「這裡沒有茶水。」她倉皇看著外間:「若你口渴,我給你打些水,這裡有一處清泉水。」

    「可以。」他搶過話來:「快些給我找塊布遮一遮,濕噠噠的褲子穿著舒服嗎?」

    終於他不耐煩起來,口氣裡面有些上了火的氣味,這口氣跟前世的他很強,她魔障了一般,下意識的服從起來,轉身跑去床上,把平時睡覺蓋在身上的被單給他拿來:「給,就這個,這裡不常住人,只有這個。」

    趙王接過被單,一臉嫌棄,看了看,終於接受這個現實:「你先背過身去,我要換衣服了。」

    君湄鬆了口氣,一溜煙跑到外面,臨走時不忘關上門。

    不知為何心會撲騰撲騰的跳,這個死鬼,到底想要做什麼?

    星夜

    出了那門,君湄的心還在突突直跳,這幾日到底是怎麼了,上哪裡都能碰見他。

    換做往常,這會兒她早就睡了,廚房裡面的事情多,比渙衣坊上值的早,卯時初刻就要到,這幾日又涼爽好睡,她便睡得早。

    這裡除了上次翻出來的幾身換洗衣服,前面主人留下來一些簡單能用的東西,床單被套各有幾套,也沒有什麼像樣的物件了,左右她只是在這裡過過夜,等到入了秋涼快了也就回去住,也沒想過給這裡添置什麼東西,所以方才他說要找火摺子也沒有,找身像樣的東西也沒有。

    這裡算是她的秘密基地,白天不管怎麼忙,晚上一個人獨處之時,心裡還是覺得很安慰的,至少有這樣一處地方,可以讓她忘記周遭的煩惱,如今這樣一點點小小的幸福也被人窺了去。

    看來以後是不能來了。

    夜色更濃了些,小屋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寂寥,胡思亂想了片刻,裡面的人叫道:「可以了。」

    鬼使神差的,她聽到他說好了,便推門進去了,這人毫不客氣的往床上一躺,被單蓋在身上,濕噠噠的褲子扔在地上,漫不經心的一指:「咯?那裡,拿去洗了晾曬一下,另外我的腿——」

    他的小腿還露在外面,血流不止:「還在流血,你幫我弄一下。」

    君湄默默的出門先幫他掛了褲子晾著,又打了盆水,拿了兩塊乾淨的白布,一塊打濕了又拎干,一塊準備給他包紮傷口。見他割傷的傷口雖然長,但是不深,她拿著濕帕子,輕輕在傷口邊緣擦拭著一旁的血,他露出不一樣的神色來,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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