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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26:44 作者: 木一了
「是啊,如果我媽媽聰明一點,你和哥就得不到這百分之三的股份了。為了彌補媽媽的錯誤,我還要努力。你說得對,我們之間沒有完----你不應該有的一切,我都會拿走。」
蕭遠征狠狠地咬著牙,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可周荻偏偏就是那個拿著鞭子的馴獸師,他並不害怕、也並不在乎蕭遠征的憤怒。
「見識一下就可以了,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周荻不在乎地對關澤說,「走吧,我們回去了。」
知道周荻今天是來耀武揚威的,看著他幾乎把尾巴都豎起來搖晃了,關澤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還是配合了周荻,完美扮演了一個觀眾,聽話地隨著周荻離開。
蕭遠征在背後氣急敗壞地大吼一聲:「周荻!你這個……」
後面的話被突然再次開始工作的挖掘機巨響吞沒了,誰都沒聽見他到底說了什麼。
*
一路哼著歌回了家,周荻的心情簡直是好得要命,關澤見他開心,也就一直沒有掃興,並不多說,只是安靜地任由周荻牽著手。
剛打開房門,周荻立刻就把關澤給推到臥室,說是剛才不小心被泥水弄髒了,讓關澤洗洗。
只是說著這話的周荻也不要臉地擠進了狹小的浴室,關澤有些惱,道:「你做什麼?快出去啊!」
周荻不肯,雙手不老實地扒關澤的外套,嬉皮笑臉地說:「沒事啊,一起洗,我幫你洗。」
關澤拼命反抗,但突然被周荻抱著強吻了一頓之後就沒了力氣,他暈暈乎乎地被周荻給扒光,接著周荻控制不住地低聲說了句髒話。
關澤驚了一下,周荻忙說:「不好意思,太激動有點沒控制住。我早就想這樣玩,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做什麼?別……別碰!」關澤慌忙掙扎,在狹小的空間裡無處可逃,現在想後悔已經為時過晚,周荻非常輕鬆地就把他給壓在了洗手台上。
周荻歪著唇壞笑一聲,接著,所有的事情都不由關澤控制了。
到最後關澤幾乎要暈過去,癱軟了身體被周荻給抱回了床上。
再次體驗了一把骨頭都要被碾碎的疲憊感之後,關澤欲哭無淚,躺在被窩裡啞聲抱怨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周荻嘿嘿地笑了一陣,神清氣爽地說:「其實我已經很克制了。」
說著周荻又要親關澤,關澤連忙捂著臉,怒道:「不許……不能這樣了!」
周荻說:「我只是想親親你而已,沒別的意思。」
但關澤還是捂臉,過了會兒,周荻嘆了口氣,緩緩道:「關澤哥哥,你想知道嗎,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關澤雙手一頓,慢慢放下來,看著周荻。
周荻垂著眼帘有些可憐地道:「從昨天開始我就一直在逃避,總覺得你聽了之後可能會很生氣,也可能會好久都不理我。可猶豫了好久,我還是覺得我做不到一直瞞著你,雖然我的確這樣想過……只想讓你看到我好的樣子,永遠不讓你知道我原本有多糟糕。可是到最後,我還是沒辦法甘心,不想讓你喜歡那個虛幻中美好的我,很貪心地希望即使你看到了我真實的模樣,也依然不會放棄喜歡我。我準備了很久,也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你……願意聽嗎?」
要……要說了?
關澤的心「咚咚」地跳,緊張得不行,他吞了口唾沫,慢吞吞地坐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坐著,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緊張。
關澤呼了一口氣,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這才說:「你說吧,我聽著。」
周荻深深地望著關澤,說:「那次在京大情人路遇見你……」
……
周荻說完,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
剛開始的時候,關澤還時不時驚訝地打斷周荻,讓自己緩一緩,可到後來,驚訝的頻率越來越密集,程度也越來越深,關澤終於是驚到了麻木。因為實在是換不過來,也沒辦法對周荻的話做出合理的回應,只是茫然地聽,不停地把各種信息塞進自己的腦子。
周荻索性也不折騰,一氣呵成將這個幾個月來他所為所想全攤開給了關澤。這一次,他對關澤沒有一點隱瞞,整個過程他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就這麼不停地說了三個小時。
從在情人路的相遇,一直說到了昨晚和高以雲的見面。
等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周荻的喉嚨都要冒煙了,但他不敢放鬆,依然還是渾身緊繃,目不轉睛地看著關澤,仔細地從他細微的表情之中捕捉他的情緒。
三分鐘過去,關澤沒有說話。
五分鐘過去,關澤還是沒有說話。
過了十分鐘,關澤依然沒有說話,周荻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抬起手拉了拉關澤的袖口,軟聲道:「關澤哥哥……」
關澤沒有推開他,但也沒有回應他,而是深深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混亂的思緒里。
關澤沒辦法淡定,不過……遇到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沒辦法淡定吧?雖然這兩個月以來,關澤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早就想清楚了周荻有很多秘密,知道周荻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單純得犯傻……
但關澤還是沒想到,他對周荻還是嚴重地低估了。一直以來,他都將這個少年當做一顆脆弱又美麗的天然小水晶,整天藏在懷裡小心呵護,生怕磕著絆著,但其實今天才發現,他根本就是一個心思深沉、機關算盡、精明強幹的小狼崽子。
他對自己說過的話,十有八九都是假話!
這誰能瞬間坦然接受?天知道,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關澤還在心疼他以後無家可歸……
現在想起來,所有人都被他給耍得團團轉,他的智商大概比被耍的這一群人加起來還要高吧,為他擔心……實在是多餘而且可笑。
關澤愣愣地看著周荻,這張皮囊,看上去那麼乾淨,誰能想到……
看著周荻的臉,想到周荻做的事情,關澤真是覺得整個人都要分裂了。
天真的他,狡猾的他……
哪個才是真的他?
關澤頭疼欲裂,根本不想再繼續想下去。
於是他就一直那麼淡然地靜默著,而周荻就一直惴惴不安地等著。
周荻想過關澤可能會生氣,可能會害怕他,他都做好了準備,但他想不到關澤居然是沒有什麼反應,就好像他說了幾個小時,關澤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到耳朵里去。
這樣完全猜不到關澤在想什麼,周荻心裡就越發慌張,他用力地抓著關澤的衣角,將聲音放到最低,說:「關澤哥哥,你生氣了嗎?你別這樣……好歹說句話啊,這樣我心裡很不安。」
關澤拂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周荻連忙給他批了見衣裳。
關澤木然地攏好衣裳,說:「我……我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