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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很快看出了關澤對他沒有興趣，溫和地笑笑，做了攤手的動作表示沒關係， 然後往關澤的方向推來一張酒水單。

    關澤搖搖頭，儘量大聲地對調酒師說：「你好， 我想找一個人！」

    調酒師側過頭來努力地聽， 然後皺著眉搖頭表示什麼都沒有聽到，關澤只得拿出手機把莊蘊的照片遞給調酒師看，再次大聲重複自己要找這個人。調酒師這次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仍然搖頭，用嘴型說沒有見過。

    關澤拿出手機備忘錄打字，打算用文字交流，讓調酒師幫忙問一下其他的工作人員。

    在關澤還在打字的過程中，剛才坐在關澤身邊的那個男人突然將調酒師剛剛調好的一杯酒推到了關澤的面前。

    關澤轉頭一看，發現一個穿著灰色緊身T恤的年輕男人正在對他微笑。

    灰T恤的身材很好，將T恤給撐滿了，有些故意炫耀的意思。關澤又不可控制地想到了周荻，迅速地在心裡比較出了結果----周荻的身材好多了，而且明顯不是在故意練出來炫耀的花架子，更具有力量和美感。

    一秒鐘之後意識到了自己在走神，關澤連忙拉回自己脫韁的思維，看著眼前這個灰T恤，用力搖頭，並且身體微微後傾，非常明顯地表示自己不需要這杯酒。

    灰T恤眼神發亮地看著關澤，開口說了句什麼，但關澤根本聽不清，只是看著灰T恤看他的樣子，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灰T恤指了指關澤的手機，然後又說了句什麼，雙手比劃了一陣，關澤連蒙帶猜，覺得他可能是說他見過莊蘊。為了確認，關澤趕緊再次將莊蘊的照片翻出來遞給那個他看，他湊近看了眼，然後笑著點點頭。

    關澤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大聲說：「先生，麻煩你幫我找一找他！」

    灰T恤也不知道聽清楚關澤說的什麼了沒有，只是微微眯眼看著關澤淺笑，然後張開他說了兩個字，接著就站起了身。

    關澤通過他口型看出他說的應該是「廁所」兩個字，自動就理解成為了「這裡太吵了我們去廁所說」。

    於是關澤趕緊也起了身，跟著灰T恤走。灰T恤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關澤，穿過一個走廊，又開了一扇門，總算是到了廁所。

    酒吧里的廁所依然是燈光黯淡，好歹音樂聲要小了很多。關澤心想總算是能說話了，正要開口詢問關於莊蘊的事情，就聽見灰T恤率先開口，說了一句話，讓關澤瞬間蒙了。

    他說：「包夜三千。」

    *

    周荻在門口等了十五分鐘，期間進出酒吧的人總要看他一眼，但因為他心情非常不好，臉色難看得嚇人，因此也沒人來搭訕。

    周荻被看了半天，慢慢想到了一件事：關澤進了酒吧的大門，免不了會被各種男女用這樣的目光看著……

    剛才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周荻瞬間感覺到了心臟有種被撕扯的感覺，這感覺有點陌生，但讓他相當不爽，他也管不了關澤那句「未成年人嚴禁進出娛樂場所」，立刻邁開腿朝著那進入酒吧的走廊而去。

    正在這時，周荻手機來了一條簡訊。

    【小周先生，我的人已經到了酒吧了，從後門進去的，回覆說是和老闆聯繫上了，確定你要找的那個人在酒吧里，應該在包廂里喝醉了，但不知道是那一間，正在找，請您不要著急。另外，這家酒吧是gay吧，裡面聚集了不少要出台的少爺，他們今晚的主題是「純情白襯衫」，如果有穿白襯衫的和您搭訕，您千萬不要理！您如果已經進去了就立刻出來，我的人會幫你找的。】

    看到最後一段話，周荻的臉色驟然巨變，他一把捏緊了手機，控制不住將心中的暴怒罵了出來：「操！他媽的怎麼不早說！」

    *

    「你說什麼？」關澤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灰T恤，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灰T恤看著關澤的表情，輕笑了一聲，搖搖頭說：「我知道你這樣的條件肯定收費很高，要是三千塊你覺得，我們還可以商量。因為我沒有點過你的台，還不知道你技術怎麼樣，怎麼可能給你太高。這樣吧，今晚你看著合適開一個價，如果我滿意的話，錢不是問題。對了，你是新人可能不了解，出去問一下問就知道了，我劉二少出手，是足夠大方的。」

    怔楞地將灰T恤的一長段話塞進耳朵里，關澤呆了好半天，還沒能理解他說的話，直到一間廁所隔間裡突然傳來一陣控制不住的曖昧的低吟，關澤才猛然將前後的一切都聯繫了起來，明白了灰T恤說的「包夜三千」是什麼意思。

    關澤感到一陣惡寒，仿佛空間都變得逼仄了起來，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難受。

    關澤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一直時間像是被抽走了神志，在原地僵硬地站著。

    灰T恤仍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似乎覺得他並不會拒絕，只是在心裡盤算價格。

    而關澤心裡一陣翻江倒海，用了好久的時間才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雖然心裡還是在打鼓，但至少表面上很鎮定。

    「先生，你誤會了。」關澤倒退一步拉開了自己和灰T恤的距離，冷聲道，「我只是來找人的，並不是這裡的……」關澤斟酌了一下用詞，認真說，「我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我沒有要和你進行性交易的意向。」

    灰T恤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關澤。

    第36章

    關澤被那道目光掃視的時候，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加強力了， 他顧不上任何禮貌，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轉身。可他並沒能走出去廁所，剛到門口，一隻手掌貼著關澤的臉頰「啪」地將廁所門給拍合上了。

    關澤回頭， 看見那位自稱陳二少的年輕男人出現了微微惱怒的神情， 他盯著關澤， 陰沉沉地說：「你他媽玩我呢？」

    關澤不言， 再次拉開了自己和這位陳二少的距離，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現在這個狀況， 千萬不可以皺眉和冷臉，因為這樣百分之百會被人誤認為是傲慢。

    只可惜越是這樣想，關澤就越是下意識地皺眉，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成功地把本來就已經不高興的陳二少給徹底激怒了。對方冷笑一聲，道：「仗著長了張不錯的皮， 就敢在我面前拿喬？你他媽以為我不敢在這裡動你是嗎？」

    關澤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和認真地說：「先生， 你真的誤會了， 我只是來找人的。」

    「媽的，到這兒來的不是來找人，難不成是來找鬼嗎？」陳二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用力又拍了下門板，怒道，「你他媽要找那個人，就別跟我走啊！你他媽都跟我走了，又說你不做。你這不是玩我什麼？」

    關澤咬了咬唇，心裡非常懊惱，他沒有想到一個簡單的酒吧里有這樣的彎彎道道，說到底還是自己不懂規矩莽撞地闖進了別人的地界。

    對方沒有喝太多酒，雖然有些憤怒，但看上去不像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關澤想，只能好好和他解釋，如果對方實在要動手，自己肯定也打不過，只能硬扛著，然後報警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