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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26:44 作者: 木一了
    這樣的清晰顯得有些冷漠,很容易會被一般人認為不禮貌。

    而周荻顯然也不是一般人。

    這樣的冷漠絲毫無法讓他感覺不舒服,他依然是過分熱情地幫關澤撿書,還撒嬌似的說:「真不認識我了啊?」

    關澤側頭想了想,仍然無果。

    周荻癟了癟嘴唇,稍稍泄氣,但很快又恢復了少年人的陽光明朗,笑道:「那應該是我變得太帥,關澤哥哥都不認識了。」

    關澤不置可否,依然沉默以對。

    「是我啦,我是蕭緒的弟弟。」周荻突然湊近,對著關澤的臉露出八顆白森森的牙,近距離展示自己的英俊,試圖強制喚起關澤的記憶。

    關澤被嚇了一大跳,不是因為少年過分好看的的臉突然湊到了私密距離,而是因為從周荻嘴裡冒出來的那個名字。

    蕭緒。

    關澤愣住。

    已經好久沒有聽到蕭緒這兩個字了,陡然鑽入耳朵,仿佛當年那一段往事也跟著被掀起。

    不過關澤並未慌亂太久,畢竟他回來已經是做好了準備和故人相見。他無暇陷入回憶,而是很快抽出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這個笑意盈盈的少年身上。

    的確是變得太帥,所以關澤才會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四年前的關澤離開京城的時候,周荻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屁孩兒,瘦瘦小小的,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過分的漂亮的五官讓他像是個小姑娘。

    其實若是細看,如今他漂亮的五官依然沒有變,不過線條更硬朗了些。青春期的孩子長得太快,四年過去,他長得比關澤高出了半個頭,從當年的小豆芽菜變成如今這樣清俊挺拔的少年,怪不得姑娘們會對他這樣著迷。

    「想起來了?」周荻看著關澤恍然的表情便十分高興,自來熟地問道,「關澤哥哥,我是不是變得超級帥了?」

    英俊少年的小調皮和小自戀並不讓人討厭,關澤點了點頭,簡單地說:「嗯。」

    周荻揚起嘴角,很是滿意,年輕的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原諒你了」,他低低地笑了兩聲,自顧自地將關澤那一大堆書抱在懷裡,又說:「走吧,關澤哥哥,你要去哪兒啊?我幫你拿著,我們邊走邊說。」

    邊走邊說?

    關澤又楞了。

    他沒打算和周荻同路,甚至都還沒想好該怎麼稱呼他。當年因為蕭緒的關係,倒是見過面,但倆人其實並沒有太多交集,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蕭緒和周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關澤知道他隨母姓,和蕭緒的感情並不是特別好。從前關澤覺得蕭緒的弟弟是個很乖巧教養很好的漂亮小男孩兒,並不知道原來他這樣熱情和自來熟。

    而現在,熱情的周荻似乎是打算趁此機會,和關澤好好敘舊。

    關澤立刻要拒絕,只是拒絕的話還沒有斟酌好,周荻已經站了起來,一手抱著那一大摞書,一手抓住關澤的手腕,骨節分明的長手指輕鬆地圈住了關澤細白的手腕,關澤還來不及驚嚇,就被周荻拎小雞仔似得地給拎了起來。

    突然站起來的關澤還有點懵,恍惚想這孩子怎麼會這麼大力氣,自己被他拽得毫無反抗之力。

    回神之後發現周荻依然抓著自己的手腕,依然維持著少年乖巧的笑,顯然已經準備好將關澤一路給送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不算校園文,只是攻的身份是學生。成年之前沒有河蟹。

    15歲的了luli又給大家講狗血故事了,哈哈哈。

    本文還是我一貫擅長的狗血文,但這次是狗血甜,狗血治癒,哈哈哈。

    第2章

    關澤沒有立刻吭聲,但仍準備拒絕。

    「走吧,關澤哥哥,」周荻繼續拽著關澤往前走,邊走邊說,「別愣啊,這裡好熱哦,你能給我買瓶冰汽水嗎?我想喝大瓶的!」

    不用麻煩了,我身上沒帶現金,抱歉不能幫你買汽水。

    這幾句簡單的話在關澤喉頭裡轉了好幾圈,他盯了盯周荻的手指,終於準備好拒絕,於是輕輕扭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那個……」關澤緩緩開口。

    周荻鬆開關澤的手,站住腳步轉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關澤,撓頭笑道:「嘿嘿,太過分了嗎?其實小瓶也可以啦,我不挑的。」

    「……」關澤舌頭打了個結,開口已是另一番話,「我家只有涼白開,可以麼?」

    周荻的笑容放大,白牙在陽光下閃著光,他說:「好啊。」

    *

    關澤租的房子就在京大隔壁的綠蔭小區,其實路途很近的,但由於周荻的話太多,關澤回答得很吃力,好像無形中拉長了這一段路程的距離。

    周荻的嘴一直沒閒著。

    「關澤哥哥,我記得你之前是在蓉城讀的大學吧,不好意思,我多問一句,當時考試你是失誤了嗎?我記得我哥說過你考京大不是問題的,怎麼會後來去了蓉城呢?」

    關澤平靜地回答道:「嗯,當時有些小狀況。」

    「不過也沒有關係,現在考回來就好了,對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都不知道呢。」

    「也沒多久。」

    「我之前還跟我哥說,讓他幫我找個數學補習老師,我哥可真不夠意思,你這京大數學系的高材生回來了,都不幫我聯繫一下。我數學可糟糕了,嘿嘿嘿。」

    關澤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說:「我還沒有……沒有和學長聯絡過呢。」

    「哦。」周荻拉長語調,給關澤找個了台階下,說,「是啊,剛回來太忙了,還來不及和以前的朋友聯絡吧。那我豈不是很幸運,這樣都能讓我們撞見!今天剛好是那幾個女生一直纏著我,我在廁所躲了好久才敢出來。不過剛好出來就遇到關澤哥哥了,真的是很有緣分呢。」

    關澤輕輕地「嗯」了一聲,安靜了一會兒,又說:「到了。」

    總算是走到了關澤家門口。

    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關澤頓了頓,回頭看了看周荻,周荻沖他笑。

    周荻手上還抱滿了關澤的書,在烈日下走了一圈,少年人的臉上滿是汗水,但笑容卻格外甜。

    關澤默默地回頭打開了門,周荻很自覺地地跟進來換了拖鞋,他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屋,很禮貌地沒有到處亂瞅,只是簡單地看了一眼客廳和飯廳部分。

    這房子是很老舊的一居室,雖然明亮但空間小,一眼就能將廚房飯廳客廳還有半個陽台看完,更私密的空間看不到,但可以想像臥室應該也不會很大。

    不過這屋子並沒有因為狹小而顯得雜亂,而是整潔得不可思議。

    房子裡乾淨得沒有一點兒灰塵,所有東西分門別類擺好,鞋架上的鞋像是用尺子比過一樣整齊,書架上的書宛如站軍姿的哨兵。淺色的木地板乾淨得反光,窗戶玻璃全都鋥亮,並且每一扇窗戶打開的角度還都是一樣的。

    沒有一件不實用的裝飾品,甚至沒有任何稱得上柔軟溫暖的物件。嚴肅,刻板,甚至有些壓抑,這就是這屋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它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人在住,而是打掃乾淨專供參觀作品----並且這件作品的作者還有強烈的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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