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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25:01 作者: 撿垃圾的貓
「哎喲,這又是四阿哥吧?怎麼哭這麼狠啊?這滿宮裡,也就他敢敞開了哭鬧。」
宜妃笑道,「德妹妹你不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時候過去探問,等老四長大,知道你是他親娘的時候,想起這事,就知道你其實一直在關心他。」轉話又道,「不過,娘娘可能會不高興。「
德妃咬著嘴唇,沉默了半天后,乾乾地說:「皇貴妃娘娘待四阿哥好,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我去看看怎麼回事了?回頭告訴你。」
宜嬪說完話,就站起了身。德嬪破天荒地把她送到了大門口。宜嬪離開後,她貼著紅漆大門,屏心靜氣聽外面在說什麼。
「……萬歲爺下了旨,讓娘娘閉門思過,不見客。宜主子請回吧。」承乾宮的總管黃忠說。
宜妃的消息很靈通,沒等回到翊坤宮就打聽出了,四阿哥哭的原因。返回永和宮裡告訴德妃。
德妃用兩個拇指,摁了摁太陽穴道:「有些頭暈,我去裡面躺躺。就不陪你了。」
宜妃追著她問:「你說,三阿哥的頭髮究竟是不是四阿哥剪的?聽說也沒剪掉多少,就剪掉了四指長。不是多大的事嘛,綁上辮花,不注意看不出來。榮妃在乾清宮裡哭鬧呢。娘娘和四阿哥都離開了,她還不依,非要皇上給三阿哥一個說法。她想要什麼說法?難不成,把四阿哥的頭髮也剪掉一段?那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勢,跟皇貴妃對抗。四阿哥是你生的,但是養在皇貴妃跟前,那就算是皇貴妃的兒子……」
德妃的心窩,再一次被宜妃撓著血淋淋的疼。在憤憤不平的話語中,脫了鞋,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了頭。
一時間滿宮的都在議論這件事。
佟寶珠抱著四阿哥直接去了後殿,坐在屋裡的紅木圈椅上,才感覺到手臂累酸。
沒再哄他,只是仍把他摟在懷裡,輕輕拍他的後背。同去年那次大哭一樣,最後也是哭累,睡著了。
佟寶珠怕驚醒他,這次沒像上次那樣給他擦臉,直接放到了床上。看著他睡安穩後,才回前殿。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門處,驚恐萬分的劉福和冬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腿一軟,蹲坐在了地上。
半天后,劉福小聲說:「萬一娘娘或是萬歲爺問起今日的事,我們都要說當時的情況沒看到。要替小主子辯解,不是他剪的。」 小主子也太大膽了,怎麼能剪三阿哥的辮子呢?他這做奴才的,就昧著良心,替主子辯解吧。
這事其中內情,冬草也是知道的。她愣愣地說:「萬歲爺不是判定了是四阿哥剪的嗎?」
劉福輕搖了一下頭,小聲道:「沒有。萬歲爺要是相信,是小主子所為,不會這麼容易放他回來。」
冬草又問:「萬歲爺為什麼會認為不是四阿哥乾的?」
劉福:「不知。」接著再次叮囑,「記著啊,真實情況,就是娘娘也不能說。否則,就等著吃小主子的苦頭吧。」
佟寶珠起初滿腦子想的是,這不是四阿哥做的。如果是四阿哥所為,四阿哥肯定會在她面前承認。
冷靜下來之後,和劉福同樣的想法,認為皇上知道內情。是不想讓別人認為三阿哥在撒謊,所以才認定是四阿哥所為。
小孩子淘氣剪別人辮子,拋開頭髮金貴這一方面來說,不是多大的事。頂多是認為四阿哥缺少管教不懂事;但如果是三阿哥說謊,情況可就嚴重了。
沒人敢剪他的頭髮,只能是他自己剪了,來栽贓給四阿哥。性質惡劣。
佟寶珠想通之後,輕鬆了許多。午膳沒讓人去御膳房提,但在小灶上熬了一鍋小米粥。自己偷偷喝了一碗,其餘的留在鍋里,等晚上和四阿哥一起喝。
次日,三阿哥帶著教養嬤嬤、奶嬤嬤、伺候的宮女太監們搬去了乾東三所。
佟寶珠沒讓四阿哥出門,她自己去了乾東三所探看,檢查所用物件,有沒有安置妥當。
「你四弟病了,在屋裡睡覺。」她摸了摸三阿哥的頭,柔聲道:「你是哥哥,他是弟弟,你別給他計較。他不懂事,都是皇額娘沒教導好的原因,皇額娘替他給你道歉。」
三阿哥低著頭,「嗯」了一聲。
在這件事上,如何對待三阿哥,佟寶珠很矛盾。曾想過,和三阿哥好好談談。又想到,孩子的教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康熙責罵那麼嚴厲了,她再提此事,不是傷口上撒鹽嗎?便沒再多說別的。
佟寶珠除了這次出門之外,一直閉門謝客了十天,誰都沒見。就連胡青兒都沒見。這十天裡,也沒讓四阿哥出門。和他朝夕相處,給他講有教育意義的故事,給他慢慢講道理。
告訴他,一個品德口碑良好的人才會受人尊重,說出去的話,才讓人信任。
並說自己相信他,不是他剪了三阿哥的頭髮。
但沒說康熙也相信他。
她要讓四阿哥記著這次被誤解的委屈。從此以後,做個被眾人誇獎的好孩子。
至於四阿哥那日出去有沒有碰到三阿哥,或是和三阿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沒問。她覺得詢問就是對他的不信任。替三阿哥頂著過錯就夠委屈了,不能再沒人信任他。何況康熙已經調查清楚了。
十天後,佟寶珠自己給自己解了禁足,帶著四阿哥去乾清宮向康熙認錯。
四阿哥照著佟寶珠的吩咐,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跪下來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