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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20:01 作者: 沈青
等到早晨醒來時,陳東帶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一臉疲憊不堪。他打了一盆冰冷的井水,潑到臉上,頓時凍得身體一個打顫,疲倦迷濛的狀態總算是清醒了一點。
吃了早飯,幾個人分頭出門搜集糧食,陳東帶著胡靈向東走,霍鈞獨自一人向西,蔣青江和樂樂一個年老體弱,一個懵懂不知事,就留在院子裡駐守。
然而,一路上,陳東卻是憋了不少的氣,打一開始就發現胡靈三心二意,心不在焉。「陳東,這邊安全嗎?不如我們去跟霍大哥會合吧?」
「哎哎,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嗎?」看到陳東在一戶農戶家裡四處翻找,壓根就悶著頭幹活,不搭理自己,胡靈立刻心底的一股煩躁涌了上來。
她站在門口,手裡虛虛地拿著小半袋糧食做樣子,漂亮的眼眸在陳東竹竿似的背影上一瞥,立時眼神間就多了幾分奚落。再是一想起昨晚看到的景象,更是對陳東瘦弱的身材沒有半分興趣。
「快走啊,別磨蹭!」胡靈不耐煩地喊了一聲,直直說道,「我們這找得找到什麼時候?早點跟霍大哥會合,也好早點加快效率。」
陳東頭也不抬地回道:「要去,你自己去。」
他竟是一句話,毫不客氣地給她頂了回去。霎時間,胡靈漂亮的眸子就沉了下來,心底的不滿更甚。「你這是什麼態度?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
說著,她就當真是快步向門口走去。直到小心翼翼地在院門後躲藏了好長時間,探頭向著街上張望。許久,也沒有看見一個喪屍的身影。頓時,她的心裡就有些躊躇起來。
去,還是不去?
她咬著下唇一回頭,想再叫上陳東,卻是冷不丁地碰上他嘲諷站在屋子門口望向自己的眼神。霎時間,她的一腔熱血和怒氣就被激了起來。
一衝動之下,竟是當真跨出了院門,快步在街上小跑了起來。她記得清楚,順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跑去,在盡頭轉彎向左拐,就能重新回到來時的路,從而找到霍鈞。
胡靈緊緊將手攥成了拳頭,清脆的鞋底敲擊在地上,發出倉亂的會響聲,在偌大空寂的村落里更是顯得十分異樣。街兩旁種著的兩排樹依舊鬱鬱蔥蔥,十分繁茂,空蕩的村里小廣場上還停留著幾架子生鏽的健身器材,在風的吹拂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一時間,胡靈只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快步地向前跑去,沒多久就喘不上氣,肺里被牽扯得有些生疼。直到拐了彎,她急匆匆地抬眸望了一眼前路,看到空蕩的街面,才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猝然,停下了腳步。
她拄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將手裡拽著的小半袋糧食放下,搖頭自己失笑道:「我真傻,跑什麼跑?這根本沒喪屍!」
話音剛落,卻是冷不防突然從旁邊的巷子裡竄出來了一隻喪屍,蹣跚搖晃著身體向她撲來。咧開的血盆大口中,赫然滿是猙獰和血腥。
當下,胡靈的腦袋轟然一震,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和害怕,放聲尖叫了起來。「快來人!快來救我!陳東!!」
她倉亂地後退著,左腿卻是猝然間不小心被地上的糧食袋子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向後跌去,狼狽地倒在了地上。來不及逃跑,就突然見到自己的身前落下了一片陰影,而「嗬嗬」從嗓子裡發出來的低啞嘶吼聲就在她的耳邊。
胡靈的心瞬間快蹦了出來,直直地在地上爬著向後努力倒退,兩腿胡亂地繃緊亂踹,唯恐喪屍就此撲倒在她的身上。
她正滿心驚懼地躲避時,忽然眼前一陣骯髒的血跡潑灑下來,紛紛落到她的身上,而後撲在眼前的喪屍竟是癱軟著身子倒了下去。
「啊----!陳東,你個天殺的,為什麼要故意把這些鬼東西的血潑到我身上!!」胡靈驚怒地喊道,憤懣地抬頭瞪向眼前的人,正準備破口大罵,卻是不曾想到一個陌生人驀然躍入了自己的眼帘。
立時間,她的喊聲如同被人掐住了一般,悄然無聲。
「嘿,這妞長得不錯!」一隻粗糙粗暴的大手狠狠地在她的臉上掐了一把,猙獰地笑了幾聲,一手將她從地上給拎了起來。
胡靈心中驚恐地望著這些人,發現他們竟有五六個,聚集地扎堆站在自己的身邊,竟是向四面的方向圍得死死的。當即,她的心裡就慌亂了起來。「你們是誰?!」
她怒聲問道,卻是不料引起了對方的嘲笑。
「你問我們?」拎著她的那人,目光複雜幽深地在她豐腴的身體上掠過,陰沉的眸子慢慢露出幾分陰狠,「說,你們有多少人?都躲在哪?瞧你也不像是個農村妹,老實說出來,免得受苦。否則的話----」
一把沾染著污穢血漬的刀鋒在她的臉上緊貼划過,冰冷腥臭的味道立時就讓胡靈渾身一激凌,心裡又驚又懼起來。「我、我不----」
她的話剛說出口半句,這群人立即哄然大笑起來。
「她說不!」面前陰沉的男人獰笑了一會兒,將手中冰冷的刀鋒沿著她漂亮的臉蛋滑向下,悄然挑開了她胸口的衣領,露出一片雪白豐滿的肌膚,立時就讓其餘幾人眼神都齊齊變了。
男人冷笑幾聲,陰鷲的眸子緊緊盯在她的臉上,「正好哥們許久都沒有開過葷了,碰上你可真是老天爺的運氣。」
一聽這話,胡靈的臉色立時慘白無比,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這群餓狼想要幹嘛。她的心徹底地慌亂了起來,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恐懼,忍不住扯開嗓子尖聲叫起來,「不要!霍大哥,快來救我啊!」
這群男人神色一警,知道她的同伴就在周圍,卻又放不下這塊嘴邊的肉,當即紛紛掏出來了身上的武器,齊齊警惕地望著四周。
空寂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
縱是如此,他們心中的暗然警惕卻是始終沒有放下。卻是想不到,猝然寂靜中爆裂一聲槍響,隨即人群中的一個男人驟然倒地,身體重重地落到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霎時間,這群男人神情大亂,紛紛驚疑地四處掃視,卻是從頭到尾沒有發現那個開槍人的身影。為首緊攥著胡靈的男人張烈心頭大怒,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鋒銳的刀鋒立時抵上了她的脖頸間,揚聲威脅道:「出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他說得又狠又毒,神情陰鷲地面沉如水,一雙森冷的眼眸死死地瞪著前方。然而,隱藏的人卻是不肯回應。立時間,他的怒氣就更加衝到了頂點,眉眼間一絲陰冷閃過,雪亮的刀鋒在胡靈的脖頸上緊抵了幾分,立刻就劃破了一絲肌膚,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胡靈嚇得放聲大哭,驚怕不已。「快救我!快出來吧,你們!」
眼前張烈再次要下狠手,刀鋒猝亮,街轉角驀然出現了一個身影。當即,張烈的眼神一沉,陰森森地盯著對方。
胡靈卻是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道:「陳東!」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先出面肯來救自己的,竟是她最看不起的陳東。
陳東緊張地攥緊了手中的木棒,牢牢地護在自己的身前,將拖來的一袋子糧食放在自己的面前,說道:「放了她,這些糧食都給你們。」
聽到他的話,張烈的眸光一深,頭微微撇動了一下。立刻,就有人快步向前將糧食袋子拖了回來,打開口捧了一把在手中一碾,知道這些糧食不錯,就默然地對張烈點點頭。
張烈盯著陳東,陰沉著聲音問道:「你們有多少人,都在哪兒?」
他問得普通,但是陳東的心頭卻是倏然一提,腦子裡的那根弦緊繃了起來。他緊蹙著眉頭,張口答道:「就我們兩,沒別人了。」
「撒謊!」張烈冷笑著看著他,嘲諷地提起道,「剛剛這個小妞不還說有個姓霍的嗎?」
他臉上冷笑嘲諷極了,語氣間卻是壓抑著怒火,冰冷的刀鋒緊緊地抵在她的脖間,看著胡靈恐懼地縮緊了瞳孔,驚怕地渾身顫抖,張烈卻是忍不住有些變態地愉悅了起來。
「你的霍大哥在哪?」他猝然將大手遊弋在她的臉上,將胡靈臉上被噴濺的血跡摸得一團泥濘凌亂,沉聲問道。
立時間,胡靈的腦子裡空白一片,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恐懼給占據了一般。
「我----」
她張了張口,再也抵擋不住心中的懼怕,正準備說出口,卻是不成想就在這時,一個冷然的槍響聲再次響起。而這一次,猝不及防地襲擊之下,竟是同時射殺了兩個人。
「啊啊啊啊----!」胡靈驚恐地尖叫起來,眼睜睜地看著正對著自己的兩個大活人額頭中央鑲嵌著一顆子彈,流下了一絲血跡,隨後整個人都向自己撲倒過來。
頓時,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裡的驚懼,掙扎地胡亂推著倒在自己身上的死人。
而張烈的怒氣更是因此一瞬間升到了頂點,他暴跳如雷地四處掃視,竟是看著一個男人穩步踏進了自己的視野里,手中冰冷的槍口正直直地對準了自己。
頓時,張烈就下意識地將胡靈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身前,擋住了幽暗的槍口。「你是誰?」
他急促地呼吸幾口氣,陰鷲的眸子緊緊地盯在霍鈞身上,眉心越發緊皺了起來。這樣的身手,這樣的手段,這樣冷然的心態,恐怕自己今天當真要折在這裡。
張烈努力壓抑住自己狂跳如雷的心,悄然看著自己身邊最後一個同伴,喑啞著嗓音沉聲對霍鈞說道:「我們是淮北基地的,大批人馬就在這附近。兄弟,你身手這麼好,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基地,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保准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他哈哈大笑幾聲,打圓場地說道,竟是對霍鈞極力地拉攏了起來。「你不知道,我們基地的老大最是喜歡重用有本領有能力的人,你去了保準是個二把手,怎麼樣?」
按照張烈心中所想,這話砸下去必定對方會心動。卻是沒料到,霍鈞冷峻的眼眸巋然不動,一點波瀾都沒有。當即,他的心就沉落了幾分。
「你說吧,你想怎麼樣?」他驟然直接發問道,知道自己迂迴的那一套沒用。
霍鈞冷冷開口,「放人。」
他的話音剛落,張烈緊握著刀的手頓時收緊了幾分,森冷的眸子裡數種情緒翻湧複雜,最終咬牙點了點頭,同意道:「好。」
說著,他就緩緩地將刀移開胡靈的脖頸,緊緊地看著他,展現自己的誠意。
一見自己重獲自由,胡靈驚怕地踉蹌著腳步向前跑出來,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害怕。眼瞧著她正即將跑到霍鈞身後,現場緊張的氣氛馬上就要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