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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只生了兩個丫頭片子，既沒讀書也沒吃過你一口好的，你要養老還是去找二哥、三哥吧，他們家生的兒子，有出息！」

    說完，再次把門關上了。

    陳秋菊這下徹底慌了神，連忙抓住了許志勝，「老二，從小媽就有什麼好的都緊著你，你可不能不管媽啊！」

    許志勝嘆了一口氣，「媽，剛才桂花說的你也聽見了，你千不該萬不該，那時候不該不讓立軍去讀書，毀了立軍的一輩子。

    你也說了，從小你就對我最好，那你再對兒子好一次，別來我家，讓我這個家散了。」

    許志軍說著，也跟丁桂花一起回了屋。

    老三許志清在陳秋菊看向他的一瞬，立即說道：「媽，你就甭看我了，你自己剛才也說了，從小到大，你啥都先緊著二哥，我穿只能穿二哥剩下的，吃也只能吃最少的。

    你好意思讓我養你嗎？」

    許志清也關了自家的房門。

    陳秋菊再一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這一次連罵都沒人罵她了，只有她三個兒子家的門先後打開了一條縫把她的東西丟了出來。

    ——

    許妍家的院子裡這時候跟許家老院子完全是兩副光景。

    許八一端著酒杯子一桌一桌的給鄉親長輩們敬酒，聽著一聲聲恭喜的話，他的嘴角都咧到了耳後根。

    輪到許文昌那一桌的時候，許文昌伸手拍了拍許八一的肩膀，「八一，你現在也算是熬出來了，以後啊，跟大妮好好過日子。」

    許文昌喝了一點酒，情緒就特別的上頭，說完之後，又看向劉大妮，眼眶有些微紅的說道：「大妮，你別嫌叔多話，八一是叔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不容易，以後不管日子怎麼樣，叔都希望你能對八一好點。」

    許八一這些年過得有多難，她對許文昌的囑咐沒有絲毫的反感，笑呵呵的答應道：「叔，你放心吧，我會對八一哥好的。」

    許八一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感動，眼眶也有些微紅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太過高興，又被大家拉著敬酒，導致許八一在去縣城做生意之後，第一次喝醉了酒。

    劉大妮和許行、許翔、許妍三兄妹一起張羅著把賓客都送走以後，就趕緊進了灶房去給許八一煮醒酒湯。

    等湯煮好了，她本來是打算親自給許八一端去的，可剛好她娘家人打算回去了，她得去送送，就把湯交給了許妍，讓許妍給許八一送進去。

    許妍端著湯走到許八一的臥房門口，就看見醉酒的許八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鐵塔一般高大敦厚的身軀筆直的跪在地上。

    而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擺著一架保存得很好的相框，相框裡是一張黑白的照片。

    照片裡，他們的媽媽柳夢一隻手抱著許妍，一隻手牽著許翔，左右兩邊站著許八一和許行，臉上的笑容溫婉，照片裡的許妍和許翔才兩三歲的模樣。

    這還是許妍第一次看見，也是第一次知道家裡還有這麼一張照片。

    「媽媽，你看到了嗎？小翔和妍妍都考上大學了，妍妍還成了女狀元。等今年開學的時候，小行也能去學校念書考大學了。

    我也結婚了，娶的是隔壁生產隊的大妮，您也見過的，小時候她來我們家，您還給過她糖水喝，給她梳過頭髮的。

    再過兩年，說不定您就能當奶奶了……」

    許八一醉醺醺的絮叨著，許妍在門口聽著眼睛卻有些發澀。

    她雖然已經不是原來的許妍，但是她卻能感受到，大哥之前那麼難，都咬著牙要供她和三哥讀書，其實完全實是受母親的影響，母親就是大哥最大的精神支柱。

    只是想到被許蘭蘭挖出來的那一關空墳，許妍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不知道媽媽究竟還在不在人世，如果還在的話，當年她為什麼會拋下他們四個呢？

    許妍看許八一跟照片說完了話之後，戰戰巍巍的要站起來了，連忙上去把醒酒湯放在了小桌子上，伸手把許八一扶了起來，坐在床邊上。

    然後，才端起小桌子上的醒酒湯給許八一，「大哥，這是大嫂專門給你熬的醒酒湯，你先喝了。」

    許八一端著碗一飲而盡。

    放下碗之後，他才拿過那個相框，輕輕的擦了擦，才醉眼迷濛的看向了許妍，「妍妍，今天這種日子，大哥本來應該帶你們去媽媽的墳前好好拜拜的，可你說，媽媽為什麼會不見了呢？」

    許妍一直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大哥。

    許八一倒是也沒想要等她的答案，看著照片說道：「真希望媽媽還活著……」

    許妍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覺得這件事的疑點實在太多，媽媽的身份除了知道她是知青以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她雖然沒有記憶，但從三個哥哥對媽媽的態度來看，媽媽應該是對他們兄妹很好的。

    如果是這樣，媽媽如果沒死，為什麼沒有回來找他們？

    許妍想不通。

    更想不通的是，原本下鄉插隊的知青的資料應該都是在生產隊、公社、原籍都有重重登記的。

    可她拜託大佬幫忙查過，媽媽插隊的資料，在生產隊和公社留下的都是能對得上的，可偏偏按照登記的那個原籍去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卻得知那裡根本就沒有一戶姓柳的人家，更沒人知道柳夢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