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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12:19 作者: 皇權至上
是他失策了,他明明知道這樣的場景難免會讓張晉蕭回憶起從前,所以才把一開始兩人的相處模式全然地改變,可是就算是這樣,當看見張晉蕭不斷咬牙做著最酷最累的工作的時候;憔悴的一個人站在街頭時候的場景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要不管不顧地上前把他的寶貝擁入懷中了。
這樣的場景,就連他都會受不了,更何況是要讓張晉蕭再一次地去回想當時的苦難;去帶入那樣無望的生活裡面呢?
「不拍了,如果你要是覺得難受,我們就不拍這一段了。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我醒來了,你也早已經是功成名就的大明星……只要你願意,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永遠永遠,除非你嫌棄我了,否則,我再也不會離開。」
他啞著嗓子,緊緊地擁著張晉蕭,一次次在張晉蕭地耳邊安撫著,保證著,帶著他最最真誠的心意,近乎是發誓一般地說著這一句句的誓言。
這是張晉蕭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失態成這樣,可是這個時候,他也真的是顧不上哪怕半點了,明明當年熬過來的時候也不過是如此,可是現在,明明是在演繹,可是演著演著卻不知怎麼突然分不清楚什麼是現世,什麼是戲劇了。
太漫長了,也實在是太無望了……
他本來也不想要這麼失態的,可是當宋之宴突然衝上來緊緊抱住自己的時候,真的是所有的情緒,所有的壓抑都驟然地決堤,讓他在頃刻之間徹底一敗塗地!
「怎麼就遇上了你了呢?宋之宴…宋之宴……你這個混帳……!」
「我確實混帳……老天爺實在是太欺負你,也實在是太眷顧我,才會讓我們兩個人就這麼遇上了。」宋之宴啞聲笑了笑,接著又道,「可是你的心也未免太軟,你當時,就應該把我扔在醫院才是。」
「是啊,把你扔在醫院,之後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可是你沒有。」
幸好你沒有,才不至於讓宋之宴也在這漫漫沒有盡頭的時光裡面緩緩地被磨去了所有活著的意義和樂趣,最後,讓活著也變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
其實發泄出來遠要比一個人自己把所有事情悶在心裡的好,至少現在,張晉蕭的情緒也終於緩緩地平復了起來。可是一旦當恢復了理智的時候,再會想起剛才地所作所為卻難免有一些不好意思。
宋之宴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忍不住微微失笑,抬起頭來看了現場一眼,而在場的員工們也頓時是十分配合,各個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好吧,其實本來也就並沒有聽到多少就是了。
宋之宴扶著張晉蕭慢慢站起來,同時又笑了笑,輕輕地又補充了一句,「之前是我想差了,待會兒我就去找安導再改一改劇本。」
「……你打算怎麼改?」
「沈千兮痴戀江言已久,為回現世與之重聚,努力在輪迴界掙扎,只為回歸。」
「你這是補償?想要我自欺欺人?」
「不是,只是只可惜從前的事情就算是我也無法改變,既然如此,那就至少讓沈千兮和江言之間變得美好一點吧,至於以後,那是我要做的事情,只等著你作為我的檢察官,時刻審核我做的是否合格啊。」
……
滿打滿算地下來,其實《七年》的拍攝一共也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畢竟在大眾的面前只是拍攝了一些有關於江言在現世的畫面,至於那些「沈千兮」在輪迴世界的,當然並不是這麼多的凡人還能夠參與進來的了。
說起來,之前不管是巨龍還是後來的幾宗門修仙者之間的鬥法場景都過是宋大大作弊般地直接從記憶裡面截取的,畢竟也是並沒有真正的場景以及劇情的關係,可是如果是想要製作出電影,那麼很顯然,至少一些過於血腥、繁雜的場面就需要有一定的刪減了。
於是乎,往輪迴世界的一行就顯得是必不可少的了。不過好在,按照宋大大的精神力,不管是重新用幻術構造出這樣的一個畫面;還是控制一下凶獸、充實一下劇情和效果都是十分簡單的事情;就連人手不夠,都存在分丨身術這樣的黑科技,可謂是一人分飾n角,輕輕鬆鬆地就把需要用到的片段瞬間解決。
而毛胚處理完畢,接下來當然是要開始精雕細琢地剪輯,只是可惜,宋之宴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始處理這些玩意兒,張晉蕭就默默地盯了這些東西良久。這也是當然的,宋之宴一個人悶聲不吭地就去了輪迴界,這讓張晉蕭能怎麼想?
「不是不給你看,有些東西還沒處理過,有點…過火。」宋之宴微微的遲疑之後,換了一個更加更加溫和的說法,委婉地拒絕了張晉蕭地提議。
不過很顯然的,這一次張晉蕭卻是極其地有主見,直到因為在宋之宴的眼神里確實是看見了猶豫的關係,這才緩緩開口,「你前不久說過要讓我看你的表現的,也說過不會在隱瞞我了?」
「我覺得我的做法確實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這裡面有很多看了會讓人不舒服的畫面,我可以先去把那部分處理一下,然後再給你看。」對於這一點,宋之宴也十分的固執,「你沒有必要去看那些讓人反感的事情,我說過不會再隱瞞沒有錯,可是這並不代表你需要去看這種東西。」
「可是我想看。」面對著宋之宴的勸誡,張晉蕭慢吞吞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欲望,「我想看,尊重一下我的意願,不要因為你覺得不好而拒絕我。」
他們兩個人相視無言地對視,顯然一時之間是誰都不肯輕易地放棄自己的底線。尤其是宋之宴,皺著眉頭,整個人處於一個很僵硬的狀態,很明顯的,如果不是因為面前的人是張晉蕭的話,可能都已經直接轉身走了,但是就算這個再三強調又要求的是自家的寶貝,他這個顧慮萬千的時候也並沒有就這麼輕易地妥協。
但是宋之宴當然不可能永遠都這樣和張晉蕭僵持下去,他嘆了一口氣,就打算還要開口再勸,只是這個時候,張晉蕭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了宋之宴的面前。
宋之宴下意識沉默了一下,開始深深地思考什麼時候張晉蕭都學會了野蠻女/男友搶的招式,以及搶回來究竟合不合適、會不會又被趕出房間之類的一系列問題。
不過還沒有等他思考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張晉蕭卻突然伸出雙手抱了他一下,然後又伸手摸了摸他有些顯得扎手的硬黑頭髮。
「我想看,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是在那時候經歷了什麼,我想要知道……你的世界。」
張晉蕭並沒有半點逼問的意思,不管是前面講述著自己的心意,還是闡述著自己的願望,他都沒有特別激動的語調,甚至是在最後一局裡面也並沒有半點質問的語氣,仿佛在做著最為簡單的陳述。直到最後的時候,他才微微放低了語調,顯得有些失落,又有說不出的難過。
「還是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我知道?」
可是或許也就是這一股平淡的語氣吧,反而是讓宋之宴從下意識的拒絕之中緩緩地放鬆了下來,而尤其是作為會心一擊的最後一句,宋之宴只能苦笑了一下,也反擁著張晉蕭,語氣之中不乏無奈,「我現在發現,你不是不粘人,你是功力太深厚,在平時根本不屑用這樣的法子,只是每次一用起來,就必定是大招,非要把人打的丟盔卸甲才是。」
張晉蕭笑了笑,「那你丟盔卸甲了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畢竟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沒有人會再有這個膽子這麼對我,我也永遠不會再像當時這樣的無力,至於你,阿蕭,相信我,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你沾染上這樣的事情的。」
「就算不會經歷,可我也並不希望我就這樣對你的世界完全一無所知,」張晉蕭並不接受他投遞出來的糖衣炮彈,頗為固執地繼續追問「所以呢?」
「……所以,實在是蕭蕭手段高超,在下自嘆不如。」
宋之宴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很多讓人看不懂的複雜和猶豫,但是他看著灼灼盯著他的張晉蕭,終究還是妥協,隨手一揮之間,就把桌子上的那一些碟片給放進了空間裡面。
眼看著張晉蕭微微皺眉看著他,宋之宴這才頗為寵溺地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也真是怕了你了。其實這些東西沒什麼用處,你如果真的想看,我可以給你看我記憶裡面的、真正所有的一切。不過我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看了覺得噁心的話,要量力而行,隨時和我說。」
等到親眼看著張晉蕭點頭,宋之宴這才舔了舔嘴唇,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
「其實還有vip全息身臨其境體驗式,不過畢竟不是什麼值得細看的東西,就這樣看看吧,不舒服隨時講,覺得害怕就不要羞澀地抱緊我……」
一時之間,氣氛到底是有些緊張,宋之宴現世開了個玩笑想要調節一下氣氛,但是開口之後叮囑一下子就停不下來了,於是在宋之宴叨叨聲之下,這一場特殊的,只給一個人看的「經典驚悚電影」也終於緩緩地開始了放映。
其實宋之宴之所以會這麼地猶豫,一直覺得太過於「過火」並不想給張晉蕭看的理由之一,就是因為在他所經歷的第一個生存測試,就是所有人性都被盡數拋卻、人類與怪物鬥爭之時還要不斷提防人心的末日喪屍世界,甚至的,作為被主神選中的測試者們之間還自有一翻爭鬥。
畫面,就是出現在宋之宴第一次在那個混亂的世界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當時光蛋……也就是那個不知名存在物主神,給過我兩個選擇,問我究竟是想要在那樣喪屍橫行、人心叵測的世界裡面做一個身份不俗但卻不能夠覺醒的普通人,還是身為一個異能者,擁有可以不斷變強的異能天賦。」
宋之宴一邊看著畫面里當時的自己在那樣的背景、那樣的世界之下強壓的鎮定,一時之間竟然也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這又何嘗不是他最為青澀而又不可言喻的記憶呢?如果不是張晉蕭,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想到會去回顧這種東西的吧。
張晉蕭聽出了他語氣裡面的感嘆,所以輕輕應了一聲,而後不動聲色地問道,「那麼你選擇了什麼?是異能嗎?」
然而宋之宴卻是笑了笑,眉眼之中露出了一翻可見的得意,「沒有,恰恰相反,我選擇了身份。其實世界的秩序並不是這麼地容易打破的,或許會隨著時間的一點一點的變化,最終成為一個力量至上的世界,可是這裡面的時間和血水卻是說不清的。我又沒有什麼基礎,就算是有了異能還是要自己去摸索,更何況異能的不確定性也很大,這樣子一來,危險性未免太大,我想著賭什麼不是賭,所以乾脆就反其道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