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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12:19 作者: 皇權至上
「好。」
張晉蕭站起身,溫柔地對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只是一臉信任的看著宋之宴的眼眸,認真的答應了。
帶著少許的期待和鼓勵,卻唯獨沒有半點看輕他的模樣。
宋之宴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心中竟是從未有過的舒暢與輕鬆。
----瞧瞧,這可是他看上的人啊。
……
張晉蕭在詢問醫生最近宋之宴狀況以及今後需要注意一些什麼的時候,宋之宴這一會兒也抽空接了個電話。
他一邊擺弄著桌上的水果,挑挑揀揀的將他們擺成最最符合他審美的樣子,一邊則舉著手機聽著電話對面的那個男人一條條的告訴著他最近里發現的消息狀況,以及那一些他已經查到的東西。
宋之宴聽著電話里這年輕活力的聲音,突然想起了什麼,笑著開口說了一句,「小趙偵探的效率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正一條條認真的匯報著狀況,結果就這麼被調侃了的小趙偵探頓時一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們當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尷尬的無以復加的局面。他嘴唇翕動了好幾下都沒想到應該怎麼回擊,只好裝作沒聽見繼續念著手裡整理好的消息。企圖用自己現在良好的表現讓自己的東家完全忘記當時發生的事情。
「顧萍那邊瞞的確實並不隱秘,稍稍的探查就能夠發現蛛絲馬跡,也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能夠平安無事到現在的,只要再給我一定的時間就可以完全掌握。只不過宋先生想要怎麼做,是要將這些東西發給顧女士讓她好好的考慮考慮嗎?」
「這個先不急,」宋之宴道,「你只要先把東西弄出來了就是了。」
「但相比這個……」他微微頓了頓,一雙狹長的鳳眼微眯,「老頭子手裡藏的極好的這一份股份,怎麼樣了?」
對面電話的聲音突然靜了一靜,接著就是細碎的聲音,宋之宴也不急,挑挑揀揀的選了個小番茄,偷吃了一個,覺得還不錯,於是又往嘴裡塞了一個。
也就是一兩分鐘,手機里終於又傳出了聲音,只不過這一回明顯是個更加蒼老沉穩的中年男聲。
宋之宴剛拿到手上的小番茄被他在手上轉了一圈,重新扔回了果盤裡,他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微微笑道,「老趙律師,好久不見啊。」
對面的老趙律師自然也是呵呵地笑著寒暄了兩聲,而後道,「大少爺放心,這些我自然會按照老爺去世前的吩咐做好,該是您的,總會是您的。旁人自然是不能宵想半點。」
對著他說的這些話,宋之宴卻只覺得可有可無,如果說硬是有什麼值得他關心的話……他正了正身子,聲音突然顯得有些冷冽了下來,「老趙律師,現在,可以把老頭子的遺囑告訴我了吧?」
「當然。」老趙律師頓了頓,然後才一邊回想著當年的情形,一邊緩緩開口「宋先生親自立下的遺囑,如果在大少爺您昏迷超過二十年還沒有醒來的話,除了留下那些個保證您治療的,把所有其餘的股份、財產全部捐獻給紅十字會。」
「以顧萍那個女人的性格,她會半點動作都沒有?」
「不過是一個見識淺薄的女人。畢竟明面上老爺留給您的和二少爺的股份相當。」所以,連真正能夠決定公司去留的大部分股份去留都不知曉,只以為攥著點手頭上的就安然無事,足夠於剛剛醒來的宋之宴抗衡。
宋之宴顯然也是聽明白了老趙律師的言下之意,但是相反的,他的神色卻沒有好看半分,反而笑得更加嘲諷滿滿,「留下保證我治療的錢財?我怎麼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他還管過在醫院裡我的死活?」
「大少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容我直言,如果真的單單是依靠張先生的話,當然是等不到他走到現在的地步的,在相應的狀況之下基於相應的幫助,才是既讓您保證安全,又可以完全讓人移開視線的手段。還希望您理解,老爺那時候的身體也是力不從心,而恰恰好,張先生的存在,又是如此的及時。」
話說道這個份上,當然也就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必要,宋之宴僅僅是冷笑了一身,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和他的父親,還真是沒有什麼感情可言的,他早就將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撲到了宋氏裡面,宋之宴對於他,與其說是他的親生兒子,倒不如說是他選定的把宋氏繼承下去的下屬。他十分清醒的知道,如果將宋氏交到顧萍以及他那個不成器的二兒子手上的結果必將是他所有的心血付之東流,是以,他寧願在沒有希望的時候全部交出手去,也不願見到公司硬生生的敗壞在他們的手上。
就算是沒有張晉蕭,也會有別人把他照顧的好好的,只不過,一個是為了錢與酬勞,另一個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傻傻的憑藉著一腔的真心。
而在那個老傢伙眼裡,也自然是前者比後者更加的好用,不但可以營造出一種自己的身體已經衰弱到了什麼都不知事的地步,讓顧萍放下警惕暫時的打理著宋氏,又能夠讓她徹底的放下懷疑,即便是日後自己真的死了,也不會冒險真的對宋之宴這麼個完全沒有危及到他的人下死手,為宋之宴醒來爭取時間。
真是樣樣都考慮到了,真是樣樣都做好了準備,可是偏偏,他宋之宴真是半點都不領情,只為白白受了這十年苦楚的張晉蕭,感到十足的不值,以及……心疼。
第7章 炮灰
今日的天氣尤其的好,太陽照在人的身上格外的溫暖,空氣中又有一陣陣的微風,帶著特有的花糙的甘甜芳香,吹在身上格外的宜人。
屋子裡的窗簾一早就被張晉蕭拉開了,小陽台的門也打開著,被子掛在欄杆上,舒服地享受著難得的太陽浴,近乎都能夠聽到裡面棉花愜意的呻丨吟聲。
如願以償出了院的宋之宴現在規矩的坐在椅子上,「還不能靈活走動的腿」上搭了一條小毛毯,撐著臉等面前香甜的南瓜粥,雖然粥食都已經快要吃了大半個月了,但是張晉蕭的手藝真的非常的好,又常常換著口味,別說是有過被逼到絕境餿窩頭都當作美味的經歷,就算是從前那個沒有到輪迴世界的宋大少爺大概也挑不出半點的錯來。
雖然是出了醫院,但是張晉蕭這幾天幾乎天天都很早就出門了,只匆忙的照顧好宋之宴,給他把早飯準備好,甚至都來不及陪著他用飯就已經匆匆出門了。因為宋之宴現在的腿腳還是(理論上)需要拐杖才能夠勉強走動,張晉蕭當然不會就這麼放心的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本來還打算專門為他請個護工照顧他生活復健什麼的。
宋之宴才不會答應,好說歹說總算是把人給勸下了,陳諾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至於推拿什麼的等到張晉蕭回來之後再進行。雖然終於是達成了目的的宋之宴也是不免心疼起了忙碌的近乎腳不沾地的張晉蕭,暗搓搓琢磨著要不要在把康復的速度再次拉快一點。
宋之宴:……再這樣會不會實在是太誇張了。被舉報拉去切片啊?他倒是無所畏懼。但是張晉蕭可不行。
就在宋之宴陷入在甜蜜的憂愁的時候,門鈴卻突然之間響了。
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是張晉蕭,況且張晉蕭也絕對不會按門鈴讓他來開門。宋之宴嘴角上面的笑一收,眼裡哪裡還有半點的溫情。只是瞥了一眼擺在椅子傍邊的拐杖,緩緩露了個嘲諷的微笑,這才掀開了腿上的小薄毯,直接就從輪椅上站了一來,大長腿邁了幾步,就到了門前,一下子拉開了房門。
站在外面的顧萍見到突然被打開的房門,以及就這樣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的宋之宴,不經是面色一變,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宋州早就告訴了她宋之宴的腿可能已經恢復的消息,但是她分明已經詢問過了醫生,只是短短的兩個月要讓一個昏迷了近十年的植物人完全恢復行動的能力,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甚至不需要醫生說,僅僅是常人的知識也知道這究竟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吧?
但偏偏就是這樣,宋之宴不但精神很好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還這麼一點都不吃力的站在門口。
這哪裡是復健了兩個月的效果,即便是那些努力醫治了兩年的,二十年的都恐怕沒有這樣的效果吧?
看著一臉恍惚震驚的站在門口的顧萍和她那個本來就顫顫巍巍的胖兒子,宋之宴他的嘴角輕勾,鳳眼微眯,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光光看這一副氣勢態度,又和昔日那個桀驁不馴,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少爺宋之宴,哪裡有半點的不同?
顧萍曾經想過很多,或許宋之宴會是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憔悴模樣,或許是在勞累而不知盡頭的復健頹廢樣子,但是獨獨,沒有想過他現在這副高矜的態度。
一如十年前,那個看著他進門的孩子,分明只是十來歲的年紀,卻如同是看著眼前的跳樑小丑,不要說是歡迎還是厭惡,甚至是不屑有一點點額外的情緒。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們,而後就上了樓。而偏偏宋之宴的父親依舊是沒有半點的表示。
「原來是您,可真是好久不見。」宋之宴雖然是笑著說著敬語,但是又有哪裡是當真對她有半點的尊敬。
顧萍手攥的緊緊的,面色格外難看,活生生被宋之宴現在的這一副態度激地想起了那日裡所經歷的難堪。當時的自己,不說有多麼期待未來的家庭,但是那一眼,以及宋父的不管不顧,硬生生的抹殺了她所有的女兒心思,只牢牢地抓住所有能夠得到的財富、權利。
顧萍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之間卻是在心中冷笑了一聲,現在整個宋氏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就算是宋之宴,又能夠翻出個什麼風浪來?
她將碎發挽到了耳後,微微笑道,「不請我進去坐上一坐嗎?」
宋之宴玩味的笑了一聲,實在是覺得她這人臉皮確實是挺厚的,但還是讓開了身。
顧萍進屋的第一時間,自然是看見了地上的輪椅以及拐杖,可是再看他一步步行走之間的輕鬆模樣,當然是更加的疑惑,一時之間,甚至是懷疑起了那個醫生所說的話的真假。
再說宋州,早早在門外就已經四處的打量著這房子裡的擺設了,東瞧瞧西看看的模樣,顯然是在找什麼人。
「如果實在找阿蕭的話,他已經出去了。」細聽他這句話,就能感到其中到底是有多少的不悅了。
宋州自討了個沒趣,還被自己母親在背後掐了一把,頓時疼的撕牙咧嘴,躲在後面不敢說話了。
「我剛知道你大病初癒,自然是要來好好的看看你,這些年來,我一直忙著公司的事情,實在是覺得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