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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12:19 作者: 皇權至上
無趣,當真是無趣的很。
宋之宴一目十行的看著這些消息,偶爾能夠讓他停下的大概也只有華八那個炫妻狂魔,結了婚就成了殘障人士的傻子。
整日裡就知道秀妻,秀恩愛,這麼久沒把自己給作死呢。
對著這個曾經自己頗為看好的年輕人,就這麼歪成了這副模樣,宋之宴表示十分的糟心。但左右這也歸不到他管。百般聊賴的把手機扔回了空間,然後瞪著一雙大眼睛開始想著今天張晉蕭到底還來不來。
或許當真是心電感應吧,在宋之宴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不過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像個還沒斷奶的孩子找媽媽一樣思念張晉蕭的時候,房間的門竟然就真的這麼的被打開了。
某個被心心念念的人開門之間,就正好對上了宋之宴的眼眸。
除了感嘆張晉蕭當真是自己貼心小天使的宋之宴除了微笑,還能夠幹什麼?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去買了些排骨,給你做了一份粥,稍稍的花了些時間。」張晉蕭一邊解釋,一邊又將手上提著的盒子放到了床邊的桌子上,才剛剛掀開保溫桶,一股濃濃的香味就已經溢滿了整間屋子。
宋之宴的眼睛都亮了亮,毫不吝嗇於自己的誇獎,「好香啊,晉蕭的手藝可真是太好了,再這樣過下去不出幾個月就該被你養肥二三十斤了。」
只要是人,就沒有人不高興自己費心做的東西為人喜愛的,況且還是自己最為在意的人,張晉蕭高興地笑了笑,只覺得一天的鬱氣疲憊都頓時算不得什麼了。
白底青花瓷的小碗被他洗的乾乾淨淨,一顆顆的米粒早已經被煮的開了花,和排骨特有的香味融合在了一起,入口之間又稠又鮮。暖洋洋的熱粥進入了食道,哪怕是宋之宴也不由得舒適地長舒了一口氣,「味道可真是不錯。」
事實上,他也早已經注意到了,自從醫生說他能夠用一些東西之後,無一不是張晉蕭細心地準備地,特別是之後調理腸胃的一些東西,健康不說,更難得的卻全都是十年前的自己所喜歡的東西。
十年……依舊將這些小小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
在輪迴世界裡摸爬滾打、什麼苦都吃過的宋之宴自然不會過多在意食物的味道,但這不代表他不懂得品味美食;在輪迴世界裡磨礪出一身銅皮鐵骨的宋之宴當然也不會輕易的被人動搖,但這也不代表他就真的是鐵石心腸不會被打動半點。
正是這樣一份什麼都不貪求,什麼都不在意的真心才是最最珍貴的。怕只怕是越到後來,他就要越拖欠張晉蕭的了。
但雖然是這樣的想著,宋之宴卻是沒有半點被困擾的模樣,他只是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低頭挑選蘋果的張晉蕭,一時之間感覺自己完全的移不開眼睛,也不願意移開。
真賢惠,也真好看。
不過宋之宴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見到張晉蕭自己有吃東西的打算,不由得有幾分奇怪,「你不吃一點嗎?」
「不用了,我在劇組已經吃過一些了,一姐請客,實在是推拒不了。」
宋之宴就笑他,「要讓你和我一起吃一頓可真不容易。」
「下次吧,」張晉蕭臉上溫潤的笑容不變,「我再給你削個蘋果,你待會兒在用一些吧,我也吃一小半?。」
宋之宴雖然覺得可有可無,但是既然他這麼說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可,點了點頭後就繼續笑眯眯的盯著他看,時不時的往嘴裡放上一勺粥,一邊吃還一邊感嘆:當真是誘色可餐……
正在給他削蘋果作為飯後水果的張晉蕭感受到視線的侵擾,自然是極為茫然的抬了頭,正好對上了那雙目光皎皎的眼眸,他下意識的愣了愣,而後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疑惑的問了一句,「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宋之宴完全不要臉的順勢伸手,大拇指在他的臉頰微微的擦拭,「好了,這下子沒有了。」
「謝謝。」張晉蕭雖然被他的這撩人舉動擾的臉頰微紅,但還是不疑有他。再次底下頭去動了動手削完了最後一點。
----薄薄的蘋果皮甚至都沒有斷,如果是個手巧的,大概還能夠還原出完整的一個蘋果的形狀呢,至於被處理完了的蘋果,不管削前還是削後都是圓潤潤的極為可愛,區別大概只是從紅色變成了白色,露出了那誘人的果實罷了。
宋之宴還阻止了張晉蕭想要切成兩半的動作,一手拿起了這個圓潤的蘋果,手上轉著打量了一番,邊看還邊發出「嘖嘖」的驚嘆。
不知道的,看他這神色恐怕還真就要以為是個什麼極為難得的藝術品。
「再不吃就該要氧化了。」
張晉蕭在他那誇張的態度下自己都快覺得要臉紅了,輕咳了一聲就把蘋果從某個正做作的手裡奪了過來,乾脆利落的分成了兩半。見宋大少爺這嘴巴一張疑似又要說些什麼,一瞬間身體快過大腦,一手把蘋果送進了宋之宴的嘴裡。
宋之宴猝不及防的被塞了滿嘴的蘋果,當然是什麼話都徹底咽了下去,幽幽怨怨看了他一眼,也終於不鬧什麼么蛾子了。
第6章 心疼
這些天裡,張晉蕭只要一有空就會照常給宋之宴做一些推拿之類的事情,讓宋之宴在椅子上坐好,他自己又站到宋之宴的身後細心的為他做按摩,舒緩他的肌肉。
十年如一日,他做的順手極了,認真而細緻。
在張晉蕭手無比自然的剛搭上宋之宴的脊背為他按摩之時,宋之宴才發現自己對於張晉蕭的動作沒有一絲一點的防備,自己的身體早已經適應了張晉蕭的靠近,恰到好處的揉捏更讓他渾身放鬆下來。
就這樣閉著眼享受了有十來分鐘左右,宋之宴就突然轉過身體握著張晉蕭的手腕不肯放了。
「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嗎?」
「怎麼會?」宋之宴笑笑,但還是沒放手,只輕輕地用了點力道把人往身邊帶了帶,很好的演示了一個有些無力的病人形象,「只是怕你太累了。」
宋之宴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滿滿的都是張晉蕭。他當然不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這些天,張晉蕭做的他都看在眼裡,至於這些年張晉蕭做的一切就更加不必特意再多說,他是真的不忍心張晉蕭再平白如此的勞累下去。
然而張晉蕭對上他真摯的眼,一瞬間卻只覺的心下一頓,一股乾澀的意味湧上喉頭。
他盯著宋之宴看了很久,臉上的神色半是迷茫半是恍然,似乎是陷入了回憶里,直到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終於緩緩開口,「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很多。」
宋之宴當然知道張晉蕭是在說些什麼,從前的宋之宴,高傲矜持、說一不二,將一個大少爺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有的性子全然做到了淋漓盡致,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在意的,也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去顧及的。高興了就遊戲人間,不樂意了,就冷眼旁觀他人的荒唐,從來也沒有真正把別人的感受放到過自己的心上。
然而,在現在宋大大看來,只想十分無奈的說上一句,「誰沒有中二裝逼的時候?」
所以他現在知錯就改,只立志於彌補從前犯下的錯誤。當然,是對那些被划進了自己範圍內的人的隨意和寬容,對於旁的,宋之宴的目中無人只怕是要更上一層樓了。
於是他對著張晉蕭,也只是笑。
「那你呢?或者說,從前的我和現在的我,你更喜歡那那一個?」
張晉蕭當然不明白他這一句話的意思,但他想了想,還是開口回了一句,「那也不過是不同階段的你。」
喜歡你,情不自禁的喜歡,所以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都這樣無可救藥的喜歡著。
哪怕是知道,這份喜歡,這份愛,從頭到尾都不平等,也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是他自己的選擇。
整整十年,十年裡宋家不管宋之宴的死活,唯有他一個普通人,從十八歲的年紀一個人幹著幾份雜工兼職,最苦最累的時候甚至一天睡不滿四個小時,但他都咬著牙堅持了下來,打碎了牙也只混著血往自己肚子裡咽從來沒有後悔過,那麼現在,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他這樣想著,也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抱怨的話,微微笑了笑,那漆黑而通透的眼眸望向窗外的藍天,看著那一群展翅的雀鳥,神色溫柔,「只要還是你,那就足夠了。」
宋之宴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是感動,還是旁的別的一些什麼,他也不再去細想,只是嘆了口氣去整理張晉蕭耳側凌亂的碎發,手指則輕輕地掃過他的面頰,身體靠過去的同時長手一撈,挽著他精瘦的腰肢,一遍遍不厭其煩的說著,「阿蕭,阿蕭,我回來了。」
張晉蕭抿了唇,輕聲應了。他沒有拒絕宋之宴的安撫,反而湊的更近,埋在他溫熱的頸窩裡,在他的身上貪戀的去嗅那股熟悉的氣息。
宋之宴被他逗笑了,親昵的用食指推他的頭,「你是小狗嗎,在嗅有沒有發酵?」
張晉蕭輕哼,「怎麼會,我天天都來醫院,給你洗的比自己都……」
他說著突然啞了聲,對著宋之宴戲謔的笑意瞬間紅了耳尖,不肯再說話。
宋之宴大笑不止,在著張晉蕭惱羞成怒的瞪視下才輕咳一聲,收斂了笑意,「奴家都被官人看光了……官人可要對奴家負責~」
兩日在一起一同玩鬧了一會兒,笑意飛揚,只覺得時光一如回到了曾今那最為快樂無憂的歲月。
宋之宴看著張晉蕭眉間憂愁漸漸散去,雙手交錯而握、手臂舉過頭頂,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這才打著哈切莫不經心的開口,「我想出院了。」
從張晉蕭的位置還可以看見他隱隱露出來的蒼白的腰腹。
張晉蕭原本正在抬手整理他的衣服,笑意也有一頓,似乎有些迷茫他這麼會突然提起這個,「為什麼?」
「哪兒有什麼為什麼,醫院這地方還能待的讓人心情愉快嗎?」宋之宴道。
張晉蕭想想也同意了他的說法,可又有些擔心和猶豫,「可是你的身體……」
「在家調理也是一樣,大不了要做復健的時候你再帶我過來,在這種到處都是白花花,一股消毒藥水味道的地方,簡直就是花錢買罪受。」
宋之宴裝出一幅反感的樣,看著張晉蕭不自覺皺眉如臨大敵的樣子又是失笑,「可別拿我當那易碎的玻璃製品,既然我已經醒了,那接下來就該是我來養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