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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11:14 作者: 梔璃末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明明清楚的知道我被殺的全過程,但我就是想不起來那個人的臉。」

    阮宛白的眉頭揪成一團,「只依稀記得他有一雙極其溫柔的眼眸,剛看到那個人的眼神我心裡就特別不舒服,仿佛我內心壓制的獸性在那一刻洶湧而出。」

    「讓我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即使我成了鬼也沒有像剛剛那樣差點失去控制。」

    葉箏聽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前面那個修長的背影,突然略帶笑意地問了句:

    「警官,還沒到嗎?」

    正巧慕寒此時帶他們來到了一個地下存屍房,他掏出鑰匙將門打開後便站到了一旁,一雙溫柔含情的眸子朝葉箏看了過去。

    「請進!」

    阮堅成夫婦不假思索地走了進去,他們如同被擋住了去路般行走艱難,握成拳的手早已被汗水浸濕。

    走到那被白布蓋著的床邊,卻遲遲沒有勇氣伸出手,竭力與內心做著思想鬥爭。

    許久,蘇秀緩緩將手伸了過去,仔細看能發現她的手竟在微微顫抖,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在一個母親看來卻用盡了全部的力量。

    阮堅成怕她承受不了,悄悄將手扶在她腰間,眼神卻一動不動死死盯著那即將被揭開的白布。

    她的手放在白布邊角,猛地掀了起來,一具全身腐爛,散發著惡臭的屍體映入幾人眼前。

    蘇秀仿佛被定住的身體突然大幅度顫抖起來,不受控制地就要跌倒,阮堅成一把將她扶住,卻沒什麼力道,眼光無神。

    第49章 被鬼纏身

    往上移,看到只剩半個腦袋的女兒,悲傷到極致的情緒瞬間崩潰,只剩下絕望的尖叫。

    「啊啊啊——怎麼會,我的女兒,啊啊——」

    阮宛白強忍著悲傷,想衝過去抱住他們說別哭,我就在這,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她的手徑直穿過了他們的身體,不痛不癢,視若空氣,像相隔的兩人始終無法在同一層面。

    雖然這具身體腐爛的已辨認不清,但阮堅成夫婦卻知道,這就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永遠都不會認錯。

    這一刻,他們多麼希望,這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無法想像女兒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蘇秀心痛到窒息,但她卻沒有理會,她在想,這種痛卻遠遠不及女兒的分毫。

    阮堅成眼眶通紅地別開了眼,想到蘇秀的身體,還是強迫自己挪動腳步將她扶到一邊。

    葉箏神情平靜地看著,這時眼底才透著一股滄桑,仿佛早已看淡生離死別。

    「塵歸塵,土歸土,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她只是用另一種形式陪在您們身邊,相信您們也能真切感受到。」

    她撿起白布重新將屍體蓋上,走到兩人面前,靜靜地看著他們,語氣平淡。

    「她正看著您們,要她還在肯定也不想看到您們這副樣子,她還在等你們帶她回家。」

    蘇秀自己站直身子,推開了阮堅成的手,強裝冷靜的樣子讓阮宛白心口一疼。

    「我知道的。」她看了眼阮堅成,眼神堅定,「堅成,我們帶我們的女兒回家!」

    「好!」阮堅成也堅定地回望,笑著應答。

    於是,無論是火化、親眼看著變成骨灰、抱著回家、還是途中眾人憐憫且同情的眼神。

    他們都不曾被擊倒,始終保持著一副滿足幸福的笑容。

    不久,回到家的阮堅成夫婦緊緊捧著手中的骨灰盒視若珍寶,相視一笑,一臉滿足地看向天空。

    「寶貝,爸爸媽媽帶你回家了!」

    ——

    「這位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慕寒不動聲色地任由葉箏打量,始終保持著微笑,帶著關切的詢問,一切都表現的十分完美。

    葉箏慵懶地靠坐在身後的桌子上,眼神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看著他,挑眉,笑而不語。

    慕寒也笑笑沒有說話,看似十分輕鬆,實則他整個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絲毫不敢鬆懈。

    從見到這個女生的第一眼,他的神經就不自覺的緊繃起來,從她身上,他嗅到了危險。

    「警官這幾天是不是經常做噩夢?」

    突如其來的一句使慕寒猛地朝她看去,一股冷意快速閃過。

    但他很快掩飾了下去,表情再次回歸平靜,唇邊帶笑,語氣溫和,「這話怎麼說?」

    「呵呵,不要緊張,你眼底黑眼圈的存在讓我沒法無視哦。」

    他表情的轉換葉箏想不看見都難,她突然輕聲一笑,語氣很巧妙地緩解了瞬間緊張起來的氛圍。

    慕寒很快適應這個氣氛,語氣也變得輕鬆隨意,兩人像多年沒見的好友般閒聊起來。

    「哦,這個啊,現在案子多嘛,出警都是從早到晚,沒時間休息的。」

    「哦?這樣啊。」葉箏仿佛沒有懷疑,兩秒過後,她又反問了個問題,神色自若。

    「難道警官不是因為被噩夢纏身無法入睡才導致黑眼圈的嗎?」

    如果一次,慕寒還能相信是巧合,但這句一出,他覺得這個人可能是有備而來。

    他帶笑的眼角含著一絲冷意,全身進入戒備狀態,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但一旁神色淡定自若的葉箏卻依舊姿態輕鬆,眼含笑意,仿佛那只是她隨意說的一句話。

    回不回答已然不重要了,她站起身,以一種碾壓強勢的氣場緩緩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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