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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07:07 作者: 一個米餅
李耷皺了皺眉,剛要放下茶盞摘下眼罩,就感下盤冰涼,一陣寒風吹動大腿腿毛!
難道是……褲子掉了?!
李耷急忙扯下眼罩低頭,果然看到腿上的褲子正在往下滑,已然滑到了小腿根上!
「別笑了!都別笑了!」李耷那廂扔了茶盞提起褲子就要往台下跑,付景軒隨著眾人的笑聲在台子底下提醒:「李兄還沒有寫下茶品的名字,可算是棄權了?」
李耷聞聲急得跺腳,一邊揪著褲子一邊返回茶桌匆匆寫下了那五種茶品的名字,而後紅著一張大臉,衝著付景軒罵了幾句跑下台去。
牧族子民不穿長衫,多是穿些方便勞作的半臂短打,雖說近年來都城內的富貴人家也開始效仿中原子民改穿長袍,卻還是有許多人覺得麻煩,只穿短襖長褲。
李耷今日便穿了這身,短襖遮不住屁股,生生被人看了個精光!
台上笑聲不絕,直到第二試點茶局開始,才漸漸安靜下來。此局沒有什麼懸念,王璞不敵胡云杉,胡云杉最終還是沒有勝過蕭衡。方澤生早就料到如此,一步步登上高台,站在蕭衡對面,與他拜了拜禮,說道:「方才是我家夫人頑皮,還請三王子多多見諒。」
蕭衡顯然看到李耷的褲子是付景軒使壞弄掉的,並沒有放在心上,「無妨,卻是李耷挖苦在先,有辱中原茶道,令夫人出手教訓,也有情可原。」
方澤生道謝,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蕭衡點了點頭,「其實比起李耷出醜,我倒是更想瞧瞧方少爺的技藝到底如何,早些年就聽聞方家少爺的提壺技巧精巧無比,不知道眼下,還能否有幸一見?」
方澤生說:「恐怕會讓三王子失望,方某這些年顯少提壺,若跟以前相比,退步許多。」
蕭衡見他不像謙虛,忐忑了幾天的心臟終於落回了原處,笑著說:「只是比試終歸還是比試,還請方少爺全力以赴,萬不可有半點鬆懈。」
方澤生淡淡點頭,「那方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第60章
有些人嘴上說著退步,卻還是此普通人高出一大截。
相比年少時期,方澤生的提壺技巧確實退步了一些,只是他所謂的退步,不過是沖點之時茶湯表層少了幾點浮沫,不影響湯色,不影響口感,不影響浮沫褪去留在茶盞內壁的連綿山景。
蕭衡呆呆地看著方澤生留下的那盞根本無需翻看《茶錄》以肉眼就可以評定出來的鮮白茶湯,輸的心服口服。
茗斗結束以後,便到了反鄉的時辰。
若不是陶先知還要和蕭衡談談生意,幾人恨不得當天下午便離開臨潢府都城,快馬加鞭地往回趕,若是一路順利,興許還能趕上夏日的尾巴,吃上最後一茬西瓜。
三寶早就把他家少爺的行李收拾好了同方澤生的一起放在花廳的矮桌上,徐大人那廂也換上了一身官服,伏在桌案上面急筆書寫喜報,準備安排信使先走一步,將這個消息傳給天家,蒲凌雖然沒有登台,卻比自己登台還要高興幾分,同胡云杉一起收拾好行李,正在抬手比劃著名方澤生使用的提壺技法。
申時過半,陶先知春風滿面地跑了回來,顯然生意談得不錯,瞧了瞧坐在花廳的一眾人,興沖沖地問:「方澤生和付老二呢?」
三寶搖頭:「沒瞧見,晌午用過飯後,兩人就一起不見了。」
此時,臨潢府城門外的那塊石頭上,坐著兩個人。
一人披了一件毛絨絨的披風,看著遠處的夕陽。
「你說李耷這個人會不會記仇?」付景軒習慣性地咬著一根枯草,懶懶地靠在方澤生的肩上,以前他沒覺得這處的景色好看,眼下卻覺得一望無際的荒野與的晚霞天空接壤,竟也美如畫卷。
方澤生說:「習茶之人心思純淨,想來不會記仇,若真的對你不滿,該是像今日在台上那樣,對你破口大罵。」
付景軒「咯咯」笑出聲來,「我本不想對他如何,只是他那偽做凶神惡煞的樣子實在太像付景業了,剛巧他又常常將我朝茶事不過爾爾放在嘴上,便趁機逗了逗他。」
方澤生眉眼柔和,「倒是許久沒見付大少爺了。」
「他還老樣子。剛好你的腿快好了,待完全康復便隨我回江陵府瞧瞧我大娘如何?」
「好,確實要好好拜見一下程夫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程夫人聊到了柳二娘,又從柳二娘聊到了小時候,聊他們如何一同調皮搗蛋,聊他們如何抓到了柳二娘嫁入付家之前做歌女的營生,這事算柳二娘的一個心病,也正是因為這事,她才一直想要把付景軒轟走,免得被家人里知道她這不體面的曾經。
「不過,我已經答應她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你從前就沒想說罷,不然也不會代她隱瞞至今。」
「嗯,我始終不覺得歌女有什麼問題,不過是她自己始終耿耿於懷。」付景軒抬手摸了摸掛在腰上的玉佩,轉了轉黑亮的眼珠,問道:「你還記得咱們是如何發現柳二娘做過歌女的嗎?」
方澤生自然記得,那年付尚毅帶著家眷受邀來楚做客,柳二娘出門閒逛,碰到一個曾經一起營生的姐妹,閒聊的時候,剛好被他們兩人聽到了。
付景軒笑道:「那你還記得,咱們繞開柳二娘之後,又去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