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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07:07 作者: 一個米餅
方澤生面上一紅,心裡默數著掛在六角竹燈上的流蘇穗子,「二爺哪裡的話,方某想笑便笑,何來遠近之說。」
這話倒是與他們幼年相遇時如出一轍,付景軒見他仰著頭,起身來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方澤生躲閃不開,被付二爺捧住了臉,「既然如此,大當家再對我笑笑如何?」
方澤生本就不敢與他對視,起因是昨晚那番言論,讓他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若非擔心付景軒聽了啞叔提及過往為他難過,他必然不會說出那樣簡約直白的話哄他歡心。
若要說,也要說得再婉轉一些才好。
如今雖見成效,但獨自面對付二爺的時候大當家多少有些抹不開面子,躲來躲去沒能躲開,此時更是直直地跌入了他的眼中,無處可躲。
方澤生籌劃良久,乾脆板著臉閉上了眼睛,等著付景軒自動把手挪開。
沒想到等了半天,卻等來唇上一軟,付二爺微微附身,撬開了他的嘴唇。
三寶抱著一捆木柴進了廚房,摸出一塊啞叔留給他的白糖糕,一邊嚼一邊歡蹦亂跳地跑出來,瞧見啞叔站在書房門口,剛要張嘴,就見啞叔急忙擺了擺手,而後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不要說話。
三寶不明所以,悄悄地走過去,學著啞叔比劃著名問:怎麼了?
啞叔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帶著三寶一起趴在雕有「喜鵲登梅」的門板上,悄悄地往裡看。
三寶嘴裡還嚼著糖糕,看清屋裡的畫面頓時岔開了十指,捂住了眼睛——
屋裡安安靜靜地沒人出聲,他家少爺正站在輪椅前吻著方大當家的嘴。
方大當家也不像往常一樣抗拒,鬆開了緊緊蜷著的雙手,扣住了少爺的腰。
第34章
方宅外。
王秀禾穿著一身富貴裙裝,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她剛剛送走了宋大人以及各大茶行的各位當家,帶著翠兒從雲鶴樓回來。
陳二靠在門口打盹,周齊捅了捅他,讓他趕緊起來,陳二稍有些不耐煩,瞧見王秀禾站在台階上,忙抖了抖精神,喊聲:「夫人。」
王秀禾應了一聲,腳步沒動,仰頭看著方家門楣上掛著的那塊匾額。
翠兒拿著一本帳冊跟在後面。
王秀禾笑了笑,對著匾額說:「先去內宅,瞧瞧方大當家。」
內宅的看守還在,王秀禾走進來,對著那幾人招了招手。
領頭的急忙過來,張嘴問禮,順帶要說說這幾日內宅的情況,王秀禾沒聽,說了句:「回吧,日後不必守著了。」
看守本就聽她的安排,讓來便來,讓走便走,沒有多問。
倒是翠兒不解,「夫人不派人盯著大當家了?」
王秀禾瞥她一眼,扶了扶頭上的翡翠玉簪,「該盯的時候沒盯住,如今不該盯了,還盯著做什麼?」
翠兒一怔,似是覺得她話裡有話,趕忙垂下眼睛,不再出聲。
三寶早就瞧見王秀禾進了院,轉身跑進書房通知他家少爺。
書房裡的氣氛從清晨起就異常詭異。
方澤生用過早飯便挪到了桌案前執筆寫字,付二爺坐他對面,椅在檀木椅的靠背上,翻著大當家擺在桌上的閒書。這堆閒書曾是為了掩人耳目隨意買來的,儘是些不入流的聲色話本,不是「趕考的秀才被狐妖吸了精元」就是「忠厚的良家漢子被狐妖搶了清白。」
付二爺先前跟著大當家看過兩頁,如今終有機會拿到自己手裡,更是一頁頁看得目不轉睛,時不時還要發出幾聲奇妙的驚嘆,「竟然可以這樣做?」「哦?竟然還可以這樣做?」「嘖嘖,這腰肢扭得如此靈活,真的不會斷了嗎?」
方澤生筆尖一頓,面上看不出有何波瀾,本想繼續寫字,卻見紙上行雲流水,如鬼畫符......
那時怎麼就輕易讓他吻了嘴?
怎麼就沒能立刻推開他?
怎就越吻越深,竟還吻得不願放手,竟還吻得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身?
大當家意欲反思,卻沒想唇齒糾纏的感覺依稀還在,想著想著便又陷入其中。
三寶進門喊了一嗓子,便瞧見了這幅畫面。
他家少爺笑吟吟地卷著話本趴在桌上,眼睜睜看著方大當家一手握著筆,一手輕輕地放在的嘴唇上。
「少爺?」三寶跟著看了一會兒,察覺大當家這是出神了,於是悄聲說:「王秀禾來了。」
「嗯。」
「不去見見嗎?」
「見。」付景軒笑了笑,起身在方澤生眼前晃了晃手指。
方澤生當下一驚,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急忙把撫著嘴唇的手甩到一邊,故作鎮定道:「如何?」
付景軒說:「王秀禾來了,估計正在花廳等你。」
提到這個名字,大當家怔了片刻,隨即收斂起複雜的心緒和付景軒一起去了花廳。
花廳的茶續了半杯。
王秀禾坐於上首,笑著對方澤生說:「前幾日事忙,沒能親自回來瞧瞧你身體如何,昨日一見,看你還能為宋大人點茶,終是放下心了。」
方澤生說:「有勞姑母費心了。」
王秀禾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又掀著眼皮瞅了瞅付景軒,笑道:「生兒哪裡的話。你父母不在,身邊又無其他親友,雖說景軒嫁了過來,但人家到底是個富貴公子,不能常常貼身照顧你,姑母前些年事忙,也常常疏忽你,你可萬萬不要責怪姑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