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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07:07 作者: 一個米餅
    「話不能如此說,你爹只是被枕邊風吹歪了耳朵,若不是柳如煙從中挑撥,你和你爹之間,定不會生出那麼多的間隙。」

    付景軒嘴角微揚,放下茶盞又變得一臉平靜,似乎有些疑惑道:「我和我爹之間,能有什麼間隙?」

    王秀禾頓了片刻,掩飾道:「沒什麼。只是這麼多年柳如煙待你生份,如今還把你嫁來方家斷了你的後路,你對她,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恨意嗎?」

    付景軒沒出聲,只是靜靜看著王秀禾。

    王秀禾道:「若是我,我必是覺得心中有恨的。」

    付景軒沉吟半晌,「夫人是想讓我在品茗大會上,幫你做點什麼?」

    王秀禾為他續了一杯茶,笑道:「二少爺聰慧,倒也不全是為我,也是為了二少爺自己。」

    付景軒接過她的茶淺呡了一口,跟著笑道:「夫人說的在理。」

    第20章

    王秀禾拉攏了付景軒,對著方澤生那邊卻沒有任何放鬆,得知安排好的四個僕人每日隨陶先知外出遊玩,狠狠地斥責了翠兒掉以輕心,隨即又安排了幾個人,以打掃之名,整日駐在內宅。

    付景軒因「傷寒」搶來的兩天空閒,換來了更加嚴密盯守。雖說王秀禾來得快了點,卻也在兩人的意料之中,畢竟以她那樣的性子,若是方澤生是個死人,也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腐朽的屍骨挖出來翻一翻,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死透了。

    接下來幾天,付景軒宿到主屋,方澤生住在書房,平日裡誰也不與誰交談,似是真的鬧了彆扭,一個執迷不悟,一個退卻熱情。

    王秀禾帶著陳富連著去了幾次書房為方澤生施針,面上開解他凡事看開,見他腿上確實沒有反應,才算徹底穩住了心神。

    夜裡。

    王秀禾住在外宅,翠兒取來幾件剛做好的荷花長裙放在床邊,讓她左右挑選,這幾套衣裳做的素雅,外出見人算不得體面,卻符合她的一直以來對外的身份。不論旁人怎麼看怎麼想,王秀禾本身僅是個方家的代當家,穿金戴銀雖說正常,但她的錢財終歸取之方家,方昌儒死了,她必然是不能過於招搖。

    平日裡再是裙裝富貴,也僅是楚州地界的商戶能瞧見,如今品茗大會招攬八方來客,她自是要擺正自己的身份,不能讓旁人當面說了閒話。

    翠兒服侍著她試了兩套衣裳,又打開銅鏡前的梨木妝盒,擺出來兩三對翠玉珠釵任她挑選。

    王秀禾換了新裙,拿起一支雙鳥紋飾的白玉釵坐在鏡子前比了比髮飾,翠兒道:「夫人真的打算讓付二爺跟著您一起去品茗大會?」

    王秀禾說:「有何不妥?」

    翠兒不解:「您不是找了一位煮茶的高手幫忙,帶著他去可有什麼用處?」

    王秀禾輕輕笑了笑,對著銅鏡看戲般道:「沒什麼用處,不過就是讓他過去氣一氣柳如煙,最好能將柳氏氣得一病不起,氣得七竅生煙。」

    有些人總是不禁念,念著念著,就真隨著話音上趕著來了。

    次日。

    付尚毅帶著柳如煙,連同付景業,一起登門造訪。

    品茗大會還有兩日舉行,付尚毅姍姍來遲,帶著一份厚禮,聊表歉意。

    王秀禾一早站在方宅的門口笑臉相迎,跟他寒暄了半晌。

    眼下距離付景軒嫁入方家才一個月左右,付景業前腳送了新親,坐船來又坐船走,剛進江陵府屁股還沒暖熱,又被柳二娘生生拽到渡口返了回來,如此披星趕月折騰一番,瘦了小有十斤,面色泛黃,眼窩深陷,一聽日曬三竿付景軒還躺在被窩沒有起床?當下便要發作,若不是付尚毅狠狠瞪他,他早便搶進院裡,踹了他那混帳弟弟的大門。

    王秀禾站在門口見付景業憤憤不服的模樣掩面笑了笑,對著付尚毅做了個請的手勢,邀他們三口入了內宅花廳,安排婢女看茶。

    柳如煙今日打扮華貴,珠玉戴首,刺花長裙,一襲打眼的橘色外衫,擱在夜裡都能閃瞎旁人的雙眼,她與王秀禾親熱,一口一個秀娘,像是從小失散久別重逢的親生姊妹。

    王秀禾坐穩,便派人去喊了付景軒,付尚毅瞧了瞧時辰些許不滿,又不好在外人面前發作,端著一副溫善的笑臉,忐忑道:「多年不見方家世侄,如今咱們也成了親家,不知他是否願意見人?」

    王秀禾想了想,先讓翠兒過去請人,又甩出老一套的說詞,「澤生如今性子孤僻,不願多見外人,再者咱們雖然成了親家,但當時跟他說的是迎娶您家小姐,卻沒想到嫁來了您家少爺,這......」

    王秀禾似是萬分為難,不好再說。

    付尚毅自知理虧,面上陪笑,暗地裡瞥一眼柳如煙,眼中儘是埋怨。

    柳如煙氣得兩眼直翻,拿起青釉茶碗飲了口茶,冷冷哼了一聲。

    這一家人的明爭暗鬥全數看在王秀禾的眼裡,直到付景軒穿著一襲墨染的紋鶴瀾衫邁進大廳,才開口笑道:「二少爺來了,快看茶罷。」

    付景軒手持摺扇懶洋洋地見過他爹,又懶洋洋地見過他二娘,路過付景業時,瞧見付家大少爺的下巴上冒出些許青茬,不禁挑了挑眉,上前關心道:「大哥看著如此萎靡,怕不是這一個月來來去去地坐在船上,坐得太久了罷?」

    「你!」付景業當即拍案而起,指著付景軒的鼻尖就要噴口罵人,聽到付尚毅厲吼了聲,才訕訕地坐回了椅子上,抱懷歪嘴。三寶跟在付景軒身後樂得險些跌到,一雙細縫小眼不住地盯著付景業,付景業低聲吼他:「狗奴才,看什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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