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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怎麼還跟沒事人一樣，這都火燒眉毛了。」銀杏急得團團轉。

    菱角也是如此，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由得嘆了口氣。

    周樾突然來了，要帶顧春曉離開，被她拒絕了。

    「你難不成真想嫁人不成？」這一年多的時間，周樾都不在京城，顧春曉整天待在屋裡也不需要他保護了，便讓他帶著妻子到處散散心不必陪在她身邊了。

    「有何不可？」顧春曉溫聲說道，「父母之命，我理所應當遵從。」

    這話聽著沒錯，可從她口中說出來便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你到底想什麼呢！」周樾看不透她，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周大哥，你難得回來，不如參加完我的婚禮再走。」顧春曉淺笑。

    周樾怒道，「誰愛參加誰參加。」說罷氣的轉頭就走。

    他離開以後又有人來了，這一次是慕寒，自從蕭晗的事情之後，慕寒便回了江陰城，這一年多不見明顯滄桑了不少。

    「你也是勸我不要嫁人的？」顧春曉伸手給他倒了杯茶。

    慕寒搖頭，「如果主子還活著也會希望看您過得好，如果您覺得應該嫁那就嫁了。」

    顧春曉輕笑，「那不見得，他那個人小氣的很，要是知道我嫁人了，絕對要氣很久很久的。」

    慕寒見她這般雲淡風輕的提起蕭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眼眶一酸。

    離婚期只剩下最後三天的時候，顧春曉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好似真的準備嫁人了一樣。

    顧滿風坐在書房一夜未睡，最終還是去見了顧春曉。

    「爹。」顧春曉笑了，「您還是心疼我的。」

    顧滿風被她這句話氣笑了，「我心疼你，你不知道心疼我！」

    「爹如果非要讓我嫁人，我嫁就是了。」顧春曉淡笑。

    顧滿風哼了聲，「你這話騙鬼的。」

    整個院子哪裡有一點要出嫁的喜氣，說是死氣沉沉也不為過，而且顧春曉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你現在越來越能耐了，都學會跟你爹耍心眼了。」顧滿風氣的要命。

    顧春曉這是賭上一輩子逼著自己讓她離開京城，賭注並不多，只是他心中的不舍，作為一個父親的不舍。

    讓她嫁人是想她過的幸福，若是明知道她會不幸福，作為一個父親怎麼能狠得下心。

    這賭局從一開始她就站在不敗之地，贏只是時間的問題。

    顧春曉跪了下去，「爹，我知道您是最關心我的人，我不想讓您傷心。」

    「所以你讓自己傷心，用你的傷心讓我難受？」顧滿風已經不知道該作什麼表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春曉輕聲說道，「如果我嫁人您能高興，我就嫁。」

    「假話！」顧滿風嘆了口氣，「你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你還說不是故意擺臉子給我看的？」

    顧春曉紅了眼框。

    一聲長嘆，顧滿風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算了，你既然至於如此，我也拗不過你。你想去就去吧。」

    「那陸明崢那裡？」顧春曉問道。

    「他找過我了，願意解除婚約。他已經回軍營去了，下個月隨軍去漠北駐守。」顧滿風嘆了口氣，他一番好意，卻為難了兩個人。

    「這是明崢臨走前給你的。」

    是一封信。

    顧滿風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她，「這一走興許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若是在外面遇到什麼難處便回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顧春曉紅著眼眶點頭，「我知道。」

    顧滿風又嘆氣，他怎麼會不清楚，顧春曉這次走是抱著找不到人不再回來的決心，若非如此她不會執意要得到自己的同意。

    這也是為什麼顧滿風一直不肯答應的原因，這孩子性子太過執拗，到最後怕是傷了自己。

    顧春曉朝著顧滿風磕頭，「爹，女兒不孝，不能在您膝下侍奉，您一切珍重。」

    顧滿風伸手扶著她起來，「好了，別難過了，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你去了哪裡記得經常給爹寫信。」

    顧春曉低頭，泣不成聲。

    「臨走前去看看你娘吧。」

    「好。」

    這次離開她只帶了菱角和銀杏兩個人，隨行也就幾個護衛隨著，既然是出門找人，人太多也不見得是好事，一路輕裝簡行速度也快。慕寒得知她要做什麼，帶著人跟她同行。

    臨走前她去見了陳氏一面，母女情份走到這樣的地步她也不知道該怪誰好。

    陳氏自從被禁足以後，整個人就瘋瘋癲癲起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瘋了。

    每天都在屋裡胡言亂語，時哭時笑，沒人知道她說些什麼。

    顧春曉過去的時候，陳氏正低著頭在繡一雙孩子的小鞋子，她一針一線繡的認真，好像是無比珍貴的東西一樣。

    她坐在那裡看了陳氏很久，屋內安安靜靜的，沒有人打攪她們，陳氏身邊放著些線，她隨手拿起來打了個絡子。

    「好多年沒碰過了，都生疏了。」顧春曉輕笑。

    陳氏恍若未聞一樣，依舊在繡她的小鞋子，顧春曉自顧的說道，「我這次離開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在回來，你可以安心了，以後再不用看到我了。」

    顧春曉又隨手打了個絡子，似乎是聊天一般的開口道，「巧蓮堂姐死了，在送回老家的時候就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