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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00:49 作者: 一度君華
      木狂陽也看見了她,輕聲說:「天衢子的小情人哎。」

    頊嫿打量了一眼,關於此女,天衢子之前有解釋過。但獨自向她解釋,意味又有些不同。頊嫿是個善於為別人保守秘密的人,當下只是道:「哦。」

    木狂陽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你知道二人是怎麼認識的嗎?」

    頊嫿這倒是確不知情,她說:「啊?」

    木狂陽哈哈大笑:「靈堂,這小妹妹的父親就是賀心璧……」天衢子初見賀芝蘭,她便在場,此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頊嫿隨她走出試煉場,說:「這樣的相識似乎極為普通嘛。」

    木狂陽拍拍她的腦袋:「可憐的頊美人,我聽說,後來天衢子又悄悄跑回了靈堂,賀芝蘭也是個厲害角色,就在守靈床上與他來了個被翻紅浪……」

    「……」這口味也太重了吧?頊嫿說:「奚掌院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

    木狂陽說:「天真。男人從外表哪裡看得出來?你別看他平時冷冷淡淡、一臉正經的模樣,指不定連心肝都是污黃污黃的!」

    「……」天衢子的心肝是什麼顏色,頊嫿不知。但聽完這番話,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污黃污黃的。

    試煉場裡,對戰當然還在繼續。幾十位長老面色凝重,各自記錄雙方交戰術法和招式。典春衣雖然情勢不利,但發揮十分穩定。只可惜遇到的是天衢子。

    他嫡傳師尊,名義上是載霜歸,但是卻一直得宗主水空鏽格外看重。自從擔任陰陽院掌院以來,他有一項記錄保持至今,那就是——對戰零失誤。

    典春衣一路等待戰機,卻已知必敗無疑。然,不可放棄。

    他戰到最後,爆體為陣,試煉場中他布下的所有法陣全部被引爆。代價是陣主的性命。可惜天衢子似乎早有預料,佛宗的金身羅漢、道宗的金光神咒他留在最後一刻使用,兩大護身功法替他擋下了這強力一擊。他後退一步,僅受小傷。

    勝負已分,試煉場關閉。

    諸位大長老立刻上前,典春衣單膝跪在場中,全身是汗,只覺疲倦。疲倦到了極點,一步也不想挪動。陣宗四位長老同時上前,欲輸入靈力相助。他揮手拒絕,只是指了指天衢子,說:「給我記著。」

    天衢子雙目低垂,見他衣衫滴水,良心終於受到一絲譴責,他說:「明天等你。」

    典春衣強撐著恢復了一點力氣,用來大喝一聲:「滾!」

    天衢子就滾了。一路滾到齋心岩。

    淨無泥令外門弟子上課,但這時候是對方才對戰的自行討論。雖然對於外門弟子而言,這樣高深的術法他們只能看個熱鬧,但是經此一戰,他們今天恐怕是沒辦法靜心聽課的了。

    淨無泥本是想讓頊嫿分析一下這場比斗的。但他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頊嫿的身份,魔族傀首……整個九淵仙宗的香餑餑。他自然是不管去指使了。

    頊嫿沒有討論,畢竟修為差別太大,她沒法跟只上了大半個月課的外門弟子討論這樣精彩的高手對決。她正低頭畫著二人攻守招式,突然一粒小石子自窗外而來,落在桌上。她一抬頭,就看見窗外,天衢子向她招了招手。

    頊嫿向他指指坐在角落裡的淨無泥,天衢子作了一個悄悄跑路的姿勢。

    頊嫿自進入齋心岩後,一直挺遵守規矩的。不過今天可是你們掌院教的哦。

    她一個縮地成寸,瞬間就出了學堂。

    天衢子一直行到常青藤深處,眼見是不會有人來了,他方停下腳步。周圍光線漸暗,時間已近正午。頊嫿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很顯然是一出試煉場就趕了過來。

    頊嫿莫名便覺不自在:「奚掌院尋我前來,是有事相告?」

    天衢子背對著她,神情不可見,但身姿筆直僵硬,聲音也難掩乾澀:「正是。」

    頊嫿等了一陣,終於催促:「掌院請講當面。」

    「我想……」天衢子字字如金石墜地,既堅決又羞赧,「如果傀首想要嘗試男女情事,能否……優先考慮在下?」

    「……」所以你這是在求歡嗎?頊嫿凌亂了,這天地陽光,外加青藤野草都瞬間變得污黃污黃的。

    天衢子一直沒有轉身,但身後人的沉默令他呼吸無序,她不說話,他便一直等。直到身體微顫,雙手緊握。頊嫿確實有些為難,她問:「所以今日,奚掌院是因我而戰?」她早將昨夜醉後之言忘得一乾二淨了,卻還記得自己是想約戰典春衣的。

    天衢子窘迫得已恨不得鑽入岩隙中去,他輕聲答:「班門弄斧,讓傀首見笑了。」

    頊嫿說:「並不,奚掌院修為高絕,本座十分敬慕。」

    天衢子幾乎是鼓足勇氣,又問:「那麼……方才之請,傀首能否考慮?」

    頊嫿也是心亂,原來男女情事,竟是如此擾人。再看一眼面前人,連飄飛的衣角都令人心慌。她說:「奚掌院……美意,實在出乎本座意料。只是……」

    天衢子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如果今日退避,日後恐怕永遠無法啟齒。他問:「傀首心中顧慮,可否坦誠相告?」

    頊嫿終於說:「不敢相瞞奚掌院,魔傀體質,極易受孕。而我……並不喜歡嬰孩。」

    此言一出,本應令大部分男子退避,然而天衢子卻心中巨石落地。他聲音更加艱澀:「此事可解的。」頊嫿終於感了點興趣——難道天衢子身患不育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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