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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7:00:49 作者: 一度君華
    

    旁邊樊瓊枝面露擔憂:「嫿嫿,你哪裡胖了?這樣的身材才有福相呢,好生養!來,吃塊肉。」

    頊嫿一把壓住她準備挾肉的筷子,咕地一聲,咽了一口口水。到底是誰他媽亂動神魔之息!不弄死你,老子誓不為魔傀!!

    待吃過飯,樊瓊枝本想出門做活。她繡功好,人也勤快,靠著幫人縫補漿洗維持母女二人的生活。

    頊嫿說:「今天就別去了,娘,你跟我來,我教你一種呼吸吐納的方法。」

    樊瓊枝不明所以,就連天衢子也皺了眉頭——當初為了不引人注意,他故意選了個偏僻之地。樊瓊枝也毫無靈根。呼吸吐納之法,於她有何用?

    頊嫿領著樊瓊枝坐到自己床上,以手輕按她小腹,果然是教她呼吸吐納。樊瓊枝本身無靈根,是不能自主吸納靈氣的。頊嫿緩慢引導她,將她自身的靈力緩慢注入她體內。

    頊嫿剛剛醒來,本身靈力應該十分匱乏,所以不一會兒她便面帶了倦色。

    但就是這一點靈力,於樊瓊枝來說卻是受益匪淺。此時她汗如雨下,待拿汗巾一擦,只見白色的汗巾上污跡斑斑。

    樊瓊枝大吃一驚:「這……嫿嫿!」

    頊嫿揮揮手:「靈氣鑄體,可排體內污濁。娘不必擔心,這種功法,是我夢裡仙人所授,能延年益壽。」

    樊瓊枝將信將疑,卻實在忍不住一身髒污,打了水洗澡去了。

    頊嫿仰面倒在床上,竟然睡著了。

    天衢子不覺伸出手,觸摸虛空中她的影像。神魔之息顯然猝不及防,略略一顫,影像後移。天衢子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面色微紅。

    頊嫿督促著樊瓊枝每日呼吸吐納,自己神識里那點可憐的靈氣,幾乎全注給了她。

    趁著她練功,頊嫿把她織的布都拿出來,東裁西剪,給她做衣裳。做事的時候,她把神魔之息放在桌角,壓住布料一端,天衢子再度透過神魔之息成像的時候,她一縷髮絲正好落在神魔之息上。

    令他想起那晚客苑中,她發間馨香。

    頊嫿裁剪都是拿手的,穿針引線更是熟悉。這般粗服布衣,坐於蝸舍荊扉,不像魔傀傀首,倒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

    樊瓊枝走進來,把一碗甜湯放在桌上。見女兒裁布,她倒也不心疼,滿面慈母輝光:「我兒長大了,也是該有幾身好衣裳了。明天娘帶你去鎮上買幾身。再添一些胭脂水粉。」

    頊嫿頭也沒抬:「我這個身材,穿什麼不是穿!給娘先做一套。」

    樊瓊枝這下是又欣慰又心疼了:「娘哪要什麼衣裳啊,娘去年做的還是新的呢!」

    頊嫿不再說話,手中針腳竟然頗為細密。

    天衢子突然道:「傀首也識繡技嗎?」是問的神魔之息。

    神魔之息很是不屑,吹噓道:「我家傀首智計無雙,什麼東西是她不會的?」

    天衢子說:「是飛針坊的技藝。」飛針坊是仙門一個專攻織造的繡坊。針法十分有名。神魔之息得意洋洋,顯然對自家主人很是欣賞:「傀首少時,曾在飛針坊遊學過一段時日。」

    天衢子很快捕捉到了重點:「飛針坊不收外門弟子,是偷師吧?」

    神魔之息頓時惱羞成怒:「憑本事學來的技藝,能叫偷嗎?」

    ……

    頊嫿新裁的衣裳,款式減齡,樊瓊枝近幾日受靈氣滋養,本就容光煥發,上身之後,年輕了不下十歲。簡直是回到雙十年華時的模樣。

    樊瓊枝開始還不覺得,直到這一天,她正縫衣服,突然外面有人叫她:「紀家嫂子。」

    樊瓊枝抬起頭,方見登門的不是別人,竟是本地有名的趙媒婆。

    她既驚又喜——須知自家嫿嫿從一出生便被認定為不祥之人,從小到大,一直沒有媒婆上過門。

    她趕緊迎上去:「趙大娘,快進來坐!」

    一邊迎客,一邊趕緊準備了一串銅錢塞過去。媒婆也樂呵呵的:「紀家嫂子,這幾年紀老爺也不管你,一個人養著女兒,可真是遭罪了。」

    樊瓊枝忙把頊嫿叫出來:「嫿嫿,快來叫趙奶奶!」

    頊嫿微笑著行禮,趙媒婆紅帕捂嘴,笑了一下,說:「紀家嫂子,你看你這孤身一人的,就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樊瓊枝說:「趙大娘,我您是知道的,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麼想法?也就希望嫿嫿能找個好人家,不要像我一樣孤苦,也就心滿意足了。」

    趙媒婆嘿嘿一笑,說:「不想孤苦還不簡單嗎?實不相瞞啊,我這次來,是受隔壁村李老爺所託。李老爺家你知道吧?那可是個殷實人家,他一直想娶個填房。」

    樊瓊枝猶豫道:「可趙大娘,我家嫿嫿才十五歲……」

    趙媒婆笑得大牙都露出來了:「誰說嫿嫿了!那李老爺擔心太年輕的過不到一塊兒去。正巧上次在市集看見了你,哎喲,一見合意。這不,託了我來說媒……」

    樊瓊枝吃驚得張大了嘴巴。

    二人後面聊什麼,頊嫿沒有聽。

    直到送走了趙媒婆,樊瓊枝還有些發愣。這時候走到頊嫿身邊,她突然問:「那李家老爺,為何會突然看上了我……」說話間極是羞憤。

    頊嫿淺笑:「是不是害羞中還有點小得意?」

    樊瓊枝羞得背過身去,嗔道:「胡說什麼。」

    頊嫿說:「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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