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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見他同意,挽夏眼底蓄滿了笑意,沈滄鈺心中卻還是彆扭的,不過不想顯露罷了。再是清楚她的心意,她關心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他還是吃味。

    不能抱她,並不代表不能親,心中酸意翻湧的沈滄鈺猛地扣了她後腦,朝她嬌艷的紅唇吻了下去。帶著懲罰性的激烈一吻,在宮人再三催促下才結束。

    挽夏摸著他最後意猶未盡又咬了好幾口的唇,紅著臉目送他離開。

    蜀王早已穿戴整齊,麟袍玉冠,立在院中等侯,他身邊的人還捧了一個匣子。看到沈滄鈺被親衛簇擁著走來,他露了個燦爛的笑,然後將那個匣子接過,抱在胸前。

    沈滄鈺視線在那匣子上轉了一圈,邁開步子前往太和殿。

    緊閉三日的宮門大開,朝臣紛紛湧向太和殿。

    今日的太和殿把守比以往都森嚴,敏沉的人嗅到了不平常,謹慎著四處打量。可除了增多的侍衛,他們又再尋不到別的,只能是正冠垂目立好,等侯君王出現。

    安靜的殿內響起了大臣們熟悉的唱到聲,一聲皇上駕臨,眾臣齊齊行叩拜大禮,高呼吾皇萬歲。

    身穿銀甲的沈滄鈺看著匍匐在眼下的朝臣,目光平靜無波,抬手示意內侍喊起。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臣先發現不對,才直起的身子軟倒坐在地上時,才帶起了殿內一陣抽氣聲。

    眾大臣神色不一,但都是震驚的。

    眼前的人是他們熟悉的,卻不是熟悉的皇帝,而是那本該在大寧的璟親王。不少人都身似在夢境中一般,目瞪口呆。

    蜀王立在沈滄鈺身後,見大臣們的神色實在好玩,沒忍住笑出聲。他一聲輕笑,終於讓那些吃驚的大臣回過神來,太子太傅兼禮部尚書面色鐵青伸手指向沈滄鈺。

    「你……你,璟親王,你大膽!!」

    「你這老狗大膽,敢對皇上不敬!」蜀王見他無禮,頓時瞪了眼。

    禮部尚書年過五十,在朝中資歷甚老,平素便是左右兩相都對他禮讓三分,折在他手中的大臣更是數不清。如今蜀王一句老狗險些氣得他沒栽過去。

    沈滄鈺並未說話,朝身邊的親衛伸了手。

    親衛將長弓遞上,他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引箭拉弓。

    利箭閃過,精準無比盯入了禮部尚書的眉心。

    禮部尚書睜大著眼,連躲開的意識都還未升起,便已斃命。

    失去生命的軀體,筆直砸在地面上,轟然一聲,讓殿內所有大臣的心都跟著顫抖。

    一句話沒有,璟親王便射殺了禮部尚書。

    眾臣惶惶著,心頭充滿了恐懼,也猜測到了璟親王立在這殿中的原因。

    ——宮變了。

    左右兩相是所有人中站得最直的,雖已有心裡準備今日免不了見血,卻也都不曾想到沈滄鈺會如此殺伐果斷。

    一朝元老,說殺便殺了,實在有魄力的很。

    「還有誰人要覺得朕大膽的。」沈滄鈺眸光清冷的掃過殿中大臣,慢條斯理又接過親衛遞上來的新羽箭。

    膽小的大臣已軟倒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看著血染一地的屍體。

    身為太子近臣的當然不止禮部尚書一個,如今卻沒有一個人敢看沈滄鈺一眼。

    沈滄鈺將羽箭又搭在長弓上,用低沉的聲音道:「禮部尚書,以權謀私,強占民女,貪墨近二十萬兩白銀,結黨構陷忠良。建元七年,陷害前太傅參知政事王知毅,在獄中將其毒殺,誣其畏罪。建元十年,黃河決堤,勾結甘肅官員,私吞治洪修壩款,導致數萬百姓流離失所,死於洪災。與其共罪者,有今通政使司馬正初……」

    他邊說著,邊拉開了弓,羽箭直指一已軟軟跪倒在地大臣,神色平靜鬆了弦。

    隨著弓弦輕吟,又一沉重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還有今戶部尚書程彬…」他在這片刻的停頓後,聲音再度響起,又一支冰冷無情的羽箭對準了殿中一人。

    戶部尚書驚恐的睜大了眼,愴惶跪下大喊:「皇上饒……」

    銀色利光閃過,戶部尚書求饒的話還未說完,已氣絕倒地。

    那立在高階之上的青年,掌控了眾人生死,只稍一句話,一個動作便主宰了他們的命運。先前只是震驚惶恐的大臣,如今心中對居高臨下睥睨他們的青年是懼畏,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個會不會成他箭上的亡魂。

    而且他們清楚,那青年方才之言,句句屬實。

    建元十年的洪災一事,還有前左都史御史以死相諫,命斷這金鑾殿的一柱上。可便是如此,當年之事也未波及禮部尚書,建元帝也只是草草處理了幾個官員,事情就不了了之。

    璟王如今手段是過於激進且殘暴,可也只有讓他們添敬畏,他們這些為官多年的,或多或少總有著同僚的性命在手中。璟王能查禮部尚書的事,自然也能查他們的,何況本朝還有錦衣衛這種角色存在。

    璟王必定是有所準備,師出有名!

    在驚嚇中,眾大臣心中亦有了計量,有細心的人還發覺了一件事。禮部尚書戶部尚書已死,兵部尚書卻是從頭至尾不見了蹤影,還有大都督幾位當權的武官亦不在殿上。

    這足夠說明如今的局勢。

    一連殺了三名大員,沈滄鈺神情仍無一絲波動,仿佛方才做的是最平常不過的事。他的這種神色,有著雲垂海立之威,叫人再也生不起一絲與之抗衡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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