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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璟王的人有多忠心,您是見過的,自然是要領回他的屍首的。」鄭俊遠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鄭同知卻仍覺得不對。

    璟王若到那種時候,他的親兵都救不下他了,為什麼事後還會再去沖敵營。

    「不對。」他說了一句,繼續沉思,幾乎是在屋裡呆坐一日。

    當日,威遠侯派人八百里加急往應天府送消息。

    再一日,璟王身亡消息也傳到了遼東。

    凌昊剛小勝一仗,看到消息手一抖,連信都沒有握住。

    凌景燁彎腰拾起,亦震驚得無以復加:「父親?!」

    「嗯……」

    「這,這怎麼可能?!」

    問他?

    凌昊木木看了兒子一眼,他也想問別人呢。

    這怎麼可能呢?

    他不是……他不是與挽挽一樣,怎麼可能會就這樣戰死了!

    挽挽。

    凌昊想起出征前女兒在他面前戚戚的面容,心頭一陣抽疼。

    若是叫女兒知道這件事,她能承受得住嗎?

    凌昊眼前有些發暈,坐倒在椅子中,四天前,他還與他在通信……

    遼東情勢一日比一日好,東真與韃國敗退指日可待,怎麼到了大寧卻是變了。

    不對,他在大寧絕對不會敗。

    凌昊只是細細一想,便發覺事情的不尋常,翻出了近些日子的戰報。

    一張日期為六日前的戰報吸引了他的目光,大寧軍與韃國正面交鋒第三次,折兵近一萬,未曾攻破緊要陣地。、

    六日前,大寧軍折兵一萬……然後便是璟王披掛上陣。

    「這幫畜生!!他們怎麼敢!他們在拿數萬百姓的城池當兒戲嗎?!」

    凌昊怒得一拳砸在桌案上,厚實的木板瞬間被砸得陷入進去。

    凌景燁被突然生怒的父親嚇一跳,抬頭一看父親雙目赤紅,那是怒極了才有神色。

    「父親?」

    「太明總有一天會亡在這幫無恥之徒手中!」

    凌昊想明白璟王肯定是被自己人設陷伏擊才出了事,胸腔中的怒火壓也壓不住。

    璟王再是野心勃勃,起碼有顆仁心,不將數萬人命當兒戲,否則他怎麼會親自披掛上陣。而這些畜生呢?

    視萬民性命如草芥,只為一已私慾,而他們還用妻女來威脅警告他。

    好極了!

    老的是忘恩負義的畜生,這小的也是個心狠手辣的畜生,一家子啊,真真是一家子!

    「集結大軍,揮軍直下!」凌昊陰沉著臉站了起來,鏗鏘下令。

    他要將韃國與東真用最快速度擊潰,讓他們往大寧匯合。

    凌景燁不知父親為何暴怒如此,卻明白與璟親王有關,而且,他還相信他父親。便是再急再怒,他父親做的決策定然是深思熟慮。

    凌景燁嚴肅領命,再度穿上盔甲,傳令下去。凌昊則修書一封讓親信一定要送到蜀中。

    夜色朦朧,一支人數眾多的隊伍在黑夜掩護下逼近大寧軍營。

    他們輕裝而行,幾乎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息,如同行走在暗夜中的鬼魅。

    突然,大寧軍營響起了嘹亮的號角聲,敵襲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軍營。威遠侯被驚,撩了帘子從主帳中走出來,身後的親兵還在為他披甲。

    「怎麼回事!」

    「回將軍,森林那邊發了信號,韃國支援部隊已到,如今集結奔著我們方向前來。」

    威遠侯聽著,冷冷一笑。

    韃國果然會趁勢而起。

    他知道事情後反倒不著急了,揮開還在為他系綁帶的親兵,自己回了帳中,旋即取了一封。他與親兵道:「交給對方首領,說裡面有我們太明國的誠意!」

    親兵領命下去,策馬出營,馬兒不過跑出營地一里路,便帶著已胸前中箭的主人無聲倒下。

    戚安一腳將威遠侯親兵屍體踢翻,有士兵上前搜身,取出一封信來。

    他拆開一目十行,目光寒得似冬日的冰雪。

    「那個小畜生真會算計!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太子居然讓威遠侯策反韃國與東真決裂,反撲東真,助他們占東真疆土,再將儀昭公主下嫁到韃國。

    真真是好算計。

    還立下每年給韃國送多少黃金糧食綢緞。

    他們就不怕養頭白眼狼,再將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吐!

    他真替他們王爺不值!!

    他們這些人根本死不足惜!

    戚安想到與自家主子決別那慕,眼眶一片潮熱。

    他收好信,讓人將馬和屍體處理了,下令道:「我們先看場好戲,然後進城。」

    威遠侯敢污衊他們王爺的威名,他便也要讓他試試這種滋味,讓他活著試試這種名聲盡毀,成為千古罪人的滋味!

    一夜間,韃**|隊進軍幾十里,與大寧大軍僵持不下。

    威遠侯看到突破他層層布防的韃國鐵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的人不是送信去了,為何韃國首領一再突破了防線,大軍直壓邊境?!

    而且,他的人也沒有回來。

    難道……韃國覺得那些條件還不夠?!

    「貪得無厭!!」威遠侯自以為人人與他一般利慾薰心,呸罵一口。

    可敵方大軍壓境,他也只能是披掛上陣,在他終於露面應戰之時,大寧邊城的城池已是另一片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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