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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這些都是馮家的家事,邵盼芙方才那一句已覺得自己是多嘴了,便不再接話。不過她的想法倒不相同,她覺得馮家少爺應該是極有主見之人,他那一身從容的氣度便能看出來。
邵盼芙只是微笑著,馮萱抱怨了兩句也覺得冷落了好友,忙道歉,又笑嘻嘻的道:「芙姐姐,你回京有一年了吧,馬上要及笄了……」
邵盼芙聽懂了她話里的深意與挪揄,不由得臉發熱,輕輕掐她一下。「你又想要胡說了,快住了嘴,不然就回府去。」
面對她嬌滴滴的威脅,馮萱直抿嘴笑,又怕真若她羞惱忙打住話。心裡卻在想,如若自家能與邵家聯姻也不錯的。朝中當權的左右相,以後她堂兄仕途絕對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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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的雨一連下了四五日,在牡丹宴當日終於停歇,暖暖的陽光更是催得被滋潤的春花盛放,御花園中春景美勝不收。
當日出席的還有東宮的幾位夫人。
前些日子東宮才有小產一事,如今三位夫人同時亮相倒是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聚集最多的是原定為太子妃卻成了選侍的張秀欣,還有左相嫡孫女吳選侍。張秀欣被受矚目是因為如今張家與張皇后又有復起的跡象,而吳選侍則是被傳讓徐淑女落了胎的罪魁禍首,所以左相才突然致仕,連帶著吳家一眾都被英國公的人打壓著。
後宮女人間的爭鬥往往都是官夫人貴女們最喜歡聽的八卦,眾人有此機會,自然是明里暗裡相互試探打聽,一場宴會下來眾人賞的倒不是花和美人了。
而當日宴會上張皇后表現得很正常,沒有與哪家閨秀特別親近,亦沒有與哪家夫人多說話,從頭至尾都端莊威嚴地當著她國母的角色。讓那些有心打探的人,也都歇了心思,個個乖乖等到宴散後又開始猜測紛紛。
這其間,太子又召了左相祖孫,在議完朝事後還熱情留下兩人在東宮用飯。太子要選正妃一事更是被傳得沸沸揚揚,個個人都盯住了馮家看,總覺得馮家極大可能得了青睞。
有些心有不軌的便開始聯合針對馮家,馮家旁支一位官員被指貪墨,奏摺一本本的往上遞。事情最後愈演愈烈,連帶著馮相也被參了幾本,說是他權傾朝野,徇私枉法才有了那位馮大人的貪墨案。鬧到最後,連邵相也被拖下了水,在太子查出那位馮大人是受冤時,反轉地有人供出是邵相授意。
朝中風風雨雨,真真假假,一時間頗有亂成一鍋粥的樣子。
凌景麒難得生了場氣,在一日早朝上奏本直接將刑部與大理寺的幾位要職人員參了,直言不諱有人查案不明,是非不辨,有意者在中離間大臣,在本朝戰事正緊的時候禍亂朝綱。他的奏本一出,暗鬥了不少日的左右相兩派官員都安靜了,朝中亦無人敢直言反駁,生怕真被牽上禍亂朝綱一罪,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鬧到最後,是以凌景麒參奏,皇帝命太子親審,發作了幾名在中間真興風作浪的人。一鍋開水沸騰似的朝堂瞬間像是柴火被澆滅,平靜了下去。
左右相依舊和和睦睦的,馮相在事情結束後閒閒地與自家孫子道:「麒兒,說實在的,邵相那傢伙雖年輕了些氣盛了些,但他兄弟的那位女兒我覺得真不錯。」
凌景麒神色淡淡,「孫兒不喜歡。」
拒絕得乾脆直接。
馮相被噎著了,好大會才吶吶道:「那你說說你喜歡怎麼樣的。」
凌景麒眸底有暗色閃過。
他喜歡什麼樣的說出來也不會有用,這兩年,她都未曾給過他隻言片語的書信,想來她心意還是未曾改變。如今那人去了前線,她心中估計也很難受的吧。
凌昊麒這回直接不作聲了,馮相心中那個焦急和鬱悶,最後只能放他走了,自己與老管事絮絮叨叨半日。
老管事只能安撫他道:「相爺,老奴覺得小少爺八成是心中有喜歡的人,若不哪日你再問問。再不成,我們試試所謂的酒後吐真言?」
馮相聞言灰暗的眼中霎時又亮起了光。
對,為了他能抱上曾孫,他一定得翹開孫子的嘴,然後直接上門提親去。以如今馮家的地位權勢,他就不信哪個姑娘家會拒絕,何況他孫兒還長得一表人才,好歹也算是應天府的美男子之一!
有了希望的馮相便花了極大的心思想從孫兒嘴中翹出東西,哪知,凌景麒早在凌家就練就好酒量,馮相強行拉著他喝了三回,三回都是他老人家倒得不醒人事還將計劃說漏了嘴。
自此,凌景麒行事越發小心,連凌家二字閉口不提了,就怕被心思細膩的馮相看出什麼。
在馮家祖孫暗中鬥智中,安靜了大半月的應天府再度熱鬧起來。
——太子定下了正妃。
如若只說太子立妃並不算多轟動的事,轟動的是那位太子妃居然是一個式微小家族的女兒,父親是溫州府的一個小縣官。這叫多少人都驚掉了下巴。
更叫人覺得不可置信的是,皇帝還下令,要大肆操辦太子的大婚。邀請了各州府的一二品官員及家眷觀禮。這於太子妃來說就是天大的殊榮,一時間,溫州府便多了許多世家派去打聽那太子妃究竟是何等樣貌氣質的人,竟是一躍成了鳳凰。
太子要大婚的消息就那麼傳遍全國,遠在北平的挽夏是在五月中旬得知。
太子大婚,與她來說是好事,可她也不會有興趣再去觀什麼禮。應天府,住在那個皇宮的人,她絲毫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