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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第64章 2.0.1

    凌老太太當日就高高興遷了居。

    新的住處十分寬敞,擺設不比應天府的福康院差,一瞧便知是用了心。

    院子在凌府最裡邊,近後花園。四周還植了小片的楊樹,院子左側不遠處鑿有小湖,在開始變得談熱的天氣中,這處便顯得格外清涼幽靜。除了離正院有些遠外,凌老太太實在沒有什麼好嫌棄的,何況西府在前邊就有個小門,兒子從這來往也十分便宜。

    凌老太太笑咪咪的就住下了,她身邊的大丫鬟卻顯得憂心忡忡。

    這處院子乍看去確實不錯,可真是離得前邊太遠了,而且四周又是樹林又是湖的,到了夜間可是怎麼個陰森法。

    丫鬟雖有微詞,卻不敢在這時候去觸凌老太太的霉頭,主子正為得了個顯身份地位的院子高興呢,這不是給主子潑冷水嗎?!於是,她強忍了下去。

    凌老太太仍給院子取名為福康院,依舊想顯出她長輩的地位來。

    可她也就只高興了兩日,就再也高興不起來。

    北平晚間總會起風,這處偏僻又近得花園,還連了片樹林,暗夜中風吹樹葉的聲音便極為滲人。呼呼的,再遠遠傳到院子裡,就像有惡鬼在外邊咆哮。為此,她已經好幾晚都在睡夢中被驚醒。院裡的奴僕亦嚇得連門都不敢出。

    經了幾日,凌老太太也反應過來自己應當是被長房的人坑了,氣沖沖就往正院去要尋蘇氏算帳。

    認認真真走一趟,凌老太太也發現了自己所住之偏僻,氣得更是發抖,可到了正院處時卻是直喘得連話都要說不上來了。

    守在院門處的人看這難纏的老太太到來,心裡咯噔一下,扯著笑臉迎上前。

    凌老太太扶著丫鬟的手緩了好大會,才厲聲罵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引路,老身要找老大媳婦!」

    那婆子被她斥得心肝直跳,嚅嚅著回道:「老太太您不知,夫人與少爺、郡主將將出府去了。走了約一刻鐘。」

    就那麼巧?!

    凌老太太撲了個空,氣得臉都綠了。

    那婆子早得了吩咐,不管什麼時候凌老太太前來,都只管在外邊侯著,不讓進院。這會子她繼續裝沒眼色,呵呵笑著立在那。

    凌老太太忍了再忍,還是將氣給憋回去了,扭頭便走。

    老大媳婦不在,她此時就是留在正院也沒有用,她要去找兒子說理!

    凌老太太氣沖衝來,氣沖沖走,那婆子直看得抹了把虛汗,繼續守在門口等蘇氏回來好即刻匯報。

    不巧的是,昨夜凌二爺思念愛妾及她腹中孩兒,是回了府,卻是一大早又回了軍營。老太太再次撲了個坑,氣得都落下來淚,再一看瑩姨娘扶著腰的樣子,心間更不是滋味,甩袖憋屈的回了福康院。然後將屋裡東西砸了一大半。

    挽夏一行近黃昏才回的府,聽聞此事不過笑笑,並未有什麼動作。

    而凌老太太也來了脾性,拿出長輩的架勢來,派人要把李氏喊到福康院去,想先給她施個下馬威解解氣,再要求換院子。

    挽夏已經知道白日的事,又如何會讓凌老太太有機會拿捏她娘親,她早做好了打算。

    「你回去稟報,夫人今兒吹了些風,已經歇下了。」挽夏在正院直接就擋了回去。

    前來的人吱吱唔唔,還不停往內室張望,挽夏眉眼一冷,將茶碗就砸到她腳下。

    「哪來的那麼沒規矩的人,本郡主面前容你這樣放肆!」

    她話才落,梨香桃香對視一眼,雙雙從她身後走出來,將那嚇得直抖的丫鬟給架了下去。

    桃香將人推出院子,冷聲道:「看在你是老太太身邊的人,此次便算了,也不罰你什麼,你直接如實稟了老太太就是。」

    那丫鬟在福康院也算是有些體面的,此時被嚇得只能是捂臉哭著跑了回去,回去路上又被陰森的景象嚇一嚇,當夜就發起燒來。凌老太太哪裡不知是挽夏抬了身份在警告她。

    如若她還敢再想拿捏蘇氏的事,她這個孫女就要搬出郡主名頭來拿捏她了。

    凌老太太恨得直咬牙,卻也只能將受的這些罪生生咽下去,不過憋了兩日便也臥床生了場小病。等病好了,她也沒有了要再長房算帳的心情,這擺明了長房看穿她先前算計,凌昊這是給她個教訓啊。若真是撕破臉,凌昊那種性子,怕直接要將她跟兒子都趕出凌府,那才真是叫天天不應。

    凌老太太心裡悔極了,事到如今卻也只能是硬撐著,她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想只要能纏著長房一日,她兒子便能借長房名頭一日。如此,便憋屈窩在偏僻的院子裡度日,連晨昏定省都免了,就怕再與長房發生衝突。

    日子就這樣不知不覺進了七月,太陽高高掛在天空中,整個北平被曬得像個蒸籠。

    挽夏苦夏,從六月底便不願意多走動,多半時間窩在屋子裡,對著大缸發呆。

    今日,挽夏依舊立在大缸旁,有一把沒有一把的往裡邊撒魚食。大缸里,兩隻烏龜正疊著羅漢,一動不動,倒是水裡的錦鯉啄食正歡,不時便掀起一陣水花聲。

    她自從到了北平就沒有再見過沈滄鈺,算起來都要快兩個月了,她二哥時不時往璟王府跑,托伍先生給治鼻子,據說也從未見著他面。他究竟都在忙什麼?

    在船上最後一次見他時,他累得不輕,又是跑死馬,又是幾日未合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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