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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殿下,風越來越大了,還是回吧。」他身邊的內侍被閃電嚇得腳抖,不時勸上一兩句。

    沈彥勛只望著天空,心想不知道那邊天氣如何,如果是個雷鳴雨夜,肯定會給那人添更多麻煩。

    太子並不搭話,內侍心中焦急無比,此時有宮人匆匆上樓來。

    「稟殿下,皇上傳喚。」

    沈彥勛立得有些僵硬的身子這才轉過去,朝來人頷首,穩步下了閣樓朝御書房去。

    自從那日他寫了悔過的摺子遞上去,他父皇又冷了他幾日,他只默默呆在自己的東宮中,直到第五日他再被傳喚。也從那之後,他父皇每天晚上便都會再傳他到御書房議事,那些說他失了聖心的話語自然也就沒人再提。他再度回朝聽政,風光無限。

    沈彥勛唇角啜著淺笑覲見,整個人有經歷風雨後的內斂,皇帝觀察了他幾日,對他的改變甚是滿意。心想果是玉不琢不成器。

    人真不能一帆風順。

    「朕剛收到一封急報。」皇帝見他前來,將錦衣衛從北邊送回的摺子遞給他。「濟南府一帶流寇有所增加。」

    沈彥勛打開摺子細細地讀,在見到運河二字,視線頓了頓旋即雙眸中又不見波瀾。

    「那帶的流寇真是到處鼠竄,擾得民不安生。」

    「如今膽子越發大了,不但是在官道上胡作非為,都發展到了運河一帶。」皇帝看向他,一雙龍目深沉得叫人看不見底。

    沈彥勛淡淡地說:「那帶運河有著許多分支,他們在陸地上易被追捕,想從水上截貨也是正常心思。畢竟沿途來往的商船太多,只要能劫上一搜,就夠他們吃用幾年。」

    「朕何償不知這些放肆之人心思。」皇帝說著聲音一沉,「朕是怕有人再起來什麼蠢心思。」

    此話一出,沈彥勛面上明顯怔愕,旋即一撩袍子跪了下來:「父皇是懷疑兒臣又做了什麼手腳?!與賊寇為伍,給兒臣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的。」

    皇帝突然一笑,「你自然是不敢,不過是提醒你一聲,別再給朕出什麼紕漏。運河有寇匪也不是近來的事。」

    太子面有苦色,自嘲道:「經有上回的教訓,兒臣悟得凡事三思後行,徐徐圖之才為上策。兒臣確實對璟王還存有心思,卻明了現在不是時機。」

    「也是看在你近來行事比以往都穩重,這才讓你再聽政,上回工部一事你便辦得極好。」

    「全是有父皇在一邊指點,兒臣愧不敢當。」

    父子兩嚴肅兩句後,便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皇帝對太子總算徹底放下心來,交了真話:「我已命錦衣衛沿途清了想擾事的人,便是你真再做蠢事,也不會成事。」

    沈彥勛聞言在心中冷笑,他的父皇真是應了那句帝王多疑,試探他這麼久才透底。

    他心中笑,面上卻恭敬無比:「父皇英明,兒臣自那之後便謹遵父皇教誨,只潛心於多和父皇學本事。父皇一身才能,兒子能悟透一丁半點便受用終身了。」

    「倒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皇帝知道這自然有吹捧的意思,可兒子眼中的孺慕卻是讓他很受用。

    沈彥勛只是陪笑,便又聽得他說:「聽說你近來收留了個有意思的道人?」

    「是。一位游散道人,兒子見他寫的策論頗有深意,便讓人在先暫時安置他在京城,準備閒了見他一見。」

    「道人還寫策論,委實是有意思。」

    太子笑道:「這人除了寫策論,還給兒臣獻了枚丹,說是遊歷天下得了天材地寶練就的。」

    皇帝搖搖頭,「丹藥這些東西可不能亂用。」

    「兒臣也是這麼想的,已經給了太醫院,讓他們看看那道人是鬼扯還真是有本事。他可是吹虛後有龍虎之效,長期服用,能延年益壽。」

    「哪個道人不是這麼吹虛,真正能人可不見得有。」

    「父皇所言甚是,能人異士多為避世,又如何會自我推舉,獻策論的。」

    再三聽到太子說策論之事,皇帝不由得也引得好奇心,「那你也將那策論給朕看看,朕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能人。」

    太子垂頭行禮,眸光有異色一閃而過:「兒臣尊旨!」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只有五千多字,明天補上一千~~有點卡文卡文卡文~~

    ☆、第56章 2.1.1

    夜空中又是一道閃電落下,巨大的雷聲和紫芒在空中炸響。

    本是熟睡的挽夏被驚醒,猛地翻坐起身。

    眼前有著更深的暗影,她連驚都未來得及便下意識摸了匕首。

    「是我。」沈滄鈺輕而易舉就避過了寒芒,輕輕捏住她手腕。

    熟悉的聲音。

    挽夏心下一松,沒好氣地說:「七皇叔這愛好得改改。」她話才落,外邊又是一聲響雷,雨似乎亦更大了。

    聽著水滴打落的嘩嘩聲,沈滄鈺鬆開她手腕,掌心貼在了她額間:「被這天氣嚇著了嗎?」都是細汗。

    挽夏這才看清楚他沒有束髮,長長的黑髮披在腦後,眉目清冷,頗有遺世獨立的氣質。她卻看得心尖莫名發疼,他總讓人感到寂寞,便將手貼在他背:「被你嚇到多一些。」

    沈滄鈺望著她沒有說話,她又問:「怎麼過來了,你是歇下了吧。」

    「未曾,剛處完一些事,才洗了發。」他說著直接掀了她被子,將她往裡邊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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