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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往前凌挽寧就很孝順凌老太太,她也不像凌挽靜那樣總拿話刺自己,可多少對自己是有敵意的,像今日這樣懂禮溫婉是從來沒有過的,簡直就是換了個人。

    蘇氏聞言也不多勸,只要兩人也照顧好自己,午間再一起熱熱鬧過個端午。

    到了蘇氏屋裡,挽夏就坐不住了,拉著她手一臉吃驚:「娘親,她怎麼回事?是真的是假的?」

    蘇氏好笑的去擰她鼻子,「什麼真的假的,她不過是遇著變故,性子有所改變了。你想想,她若是不這樣,你二叔身邊又還有個新姨娘,還是李家人,她能怎麼樣。也是命苦。」

    同樣命苦的凌挽靜可沒變,見著她還恨不得上前咬一口的樣子,挽夏不置可否撇唇,但這話只在心中想想沒有說出罷。

    用過早膳不久,有丫鬟說稟凌老太太醒了,挽夏整了整衣裙前去見她。

    老人家病了這些日子,瘦了許多,可她那雙鳳眼依舊凌厲,看人時就像刀子一般掃過。也許是那日挽夏態度過於強硬,挽夏雖能感受到凌老太太對自己的不滿,和她說話卻是很客氣的,也不再提璟王一個字。

    挽夏也不是心腸十分冷硬的人,見她客客氣氣的也給足了面子,在邊上伺候她用藥。

    蘇氏見凌老太太今日精神不錯,就直接將飯擺到了她屋裡,屋裡開了些窗,河風徐徐吹進來,悶了好多天的凌老太太也覺得身上輕鬆許多。一頓飯用得很舒心,連對長房幾人的笑都真切不少。

    長房眾人都知道挽夏要換牙,凌景麒盯著她用飯,凡是要帶勁嚼的菜餚都不許她用,挽夏盯著那道腰果芹心直鬱悶。凌景燁心疼妹妹偷偷給夾了一筷子,挽夏還沒來得及開心,她大哥的筷子就伸到了碗裡,直接搛走放嘴裡瞪眼警告弟弟。

    這樣一來,凌景燁也不再敢給妹妹偷夾菜,只能給與同情的目光。挽夏就沒有滋味的扒拉米飯,在看到大哥夾菜時腕上露出的彩色繩子,腦海里突然閃過沈滄鈺的臉。

    他現在一個人在船上,應該很清冷吧。

    那日他拐彎罵她沒擔當,她就更不想理會他了,見了他神色也越發淡淡地。他又跟沒事的人一樣,對她也不冷不熱的,挽夏覺得憋屈,可偏他說得很對。應該是那種被人看穿心思的憋屈!

    挽夏咬了咬筷子,心下一橫。

    她就是縮頭烏龜了,管他怎麼想,有過前世的經歷,她怎麼可能真的再心無芥蒂就那樣再接受他。何況她那麼努力才讓皇帝對凌家的印象好轉,她怎麼能再不顧凌家局面而兒女情長。

    挽夏將這煩心又撇到一邊去,可又總無意識的將手放到腰間的荷包上,輕輕摩挲。裡面除了裝有沈滄鈺給的那枚龍佩,這幾日又多添了一樣東西。

    挽夏午間膩著蘇氏,在她屋裡歇了午覺,迷迷瞪瞪醒來時,太陽都已經西斜。

    蘇氏坐在床邊上,正繡著花,見她坐起來吩咐丫鬟給倒茶水。

    「晚間你還回去那邊嗎?璟親王那你怎麼說的。」蘇氏輕聲問她。

    小姑娘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再過去還得讓減速停船,挺麻煩的,他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也是,那晚上就在這兒歇了吧,明日再說。」

    挽夏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一直到用晚膳人都沒有什麼精神,看著圍坐的一家人,心裡那奇怪的滋味越來越濃。好不容易撐到用過晚飯,凌景麒兄弟陪她在甲板散步,她遠眺前方的大船。

    甲板上燈火通明,映照得大船不見燈光的二層船艙一片孤寂,挽夏雙眸就變得有些朦朧起來,想到那個有著高貴身份卻常年清冷一人的沈淪鈺。

    她突然轉身就往侍衛那跑,凌景麒兄弟被她嚇一跳,忙跟上前。聽得她和侍衛吩咐:「給前邊的船發信號減速。」

    「挽挽?」凌景麒疑惑的喊她。

    挽夏攥緊在袖子裡發抖的手,微笑著說:「大哥,我回那邊船上去,我去給娘親說一聲。」說著,她又跑回了船艙,留下面面相覷的兄長。而凌景麒眸中比凌景燁多一份驚色與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遇到網審,替換晚了~~

    ☆、第48章 2.1.1

    女兒突然要回璟王船上,蘇氏擔憂地問:「可是有什麼變故?應天府那邊?」

    挽夏做了決定後情緒有些激動,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做法,讓她在面對母親的時候羞愧難當。

    她雙眼有些泛紅,攥緊的手不停顫抖著:「娘親,應天府那並沒有什麼,您不必擔心,是我……是我覺得還是該回去。」

    小姑娘不太對勁,蘇氏卻說不上哪兒不對,只是起身來:「不管如何說,璟王也算對咱們照顧有加,你如今和他又是名義上叔侄,這種節日問個安也應該的。」

    挽夏用力抿唇,唇瓣都在發白。

    蘇氏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鬢角,吩咐梨香桃香去廚房裝一食盒棕子,牽著她的手去了甲板處。

    璟王的船已減速下來靠攏過來,兩船平行時水手拋了錨,侍衛將艞板放下來。

    挽夏看著艞板,梨香過來穩穩扶上她的胳膊。

    「去吧,等過幾日再停靠時,娘親再去看你。」蘇氏朝她揮手。

    挽夏杏眸內便蒙了層霧氣,凌景麒將元寶給她遞了過去:「回去早些歇著,這傢伙真不能再多吃了。」

    她抱過貓,朝母親兄長點點頭,從艞板上跨過滾滾河水回到那邊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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