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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深宮之中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不過一刻鐘,太子被罰閉門思過,皇后暈倒在御書房外的事便人人皆知。不久後張家也得到消息,宮中朝中一時幾家歡喜幾家愁,不少人聽著風向蠢蠢欲動。

    京中風雨欲來,挽夏一行依舊順利沿著運河往北。

    這日,她在屋裡帶著顧媽媽和兩個丫鬟編長命縷。

    端午有佩戴長命縷以祈福免災的習俗,挽夏女紅算不得好,卻是年年都給家人里親手編織。

    小姑娘全神貫注,五彩絲線從她纖纖玉指間穿梭,將她雪白的肌膚襯得越發奪人視線。

    桃香笑吟吟的羨慕不已:「小姐的手真好看。」

    好看嗎?挽夏動作頓了頓,低頭去看自己的十指,好像比以前是要好看些。她最近幾日發現個頭也在竄,身形變得越發纖細了,胸前漲漲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自從小姐抹了璟親王送的凝膏,手上連練箭磨的繭子都變軟了,消去後會更好看。」纏線的顧媽媽也笑著說,「幫著小姐抹凝膏,老奴也跟著占便宜,這雙手的老皮也少了。」

    這話引得梨香桃香都跟著笑出來,她們是認同的!

    挽夏在笑聲中視線又落在手指上,隨後默默的繼續編長命縷,編完這個就夠給父母和兄長的……不知道來不來得急讓人送到爹爹手中。

    到了晚間,挽夏用過晚膳回房,梨香正收拾白天用的線筐。挽夏取了魚食在大缸前餵魚,從廚房吃了頓鮮魚的元寶溜達回來,見小主人站在缸邊,也跳了上去在缸沿上散步。虎視眈眈的視線嚇得魚都不敢浮上來啄食。

    魚都藏起來了,挽夏覺得無趣,就抱了元寶坐到貴妃榻上看月亮。

    看著看著就出神起來。

    這幾日她對沈滄鈺淡淡的,沈滄鈺似乎也沒往心裡去,面對自己時挺溫和的。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明知道她不可能捨棄家族安危,他越這樣為她考慮,她變得越想遠離他。像今兒她吩咐自家侍衛尋人將長命縷送到父親手上,他聽見了竟然叫了他的親衛去辦這事。

    明明他現在是要用人的時候。

    元寶被她抱得有些緊,扭著胖胖的身子抗議起來,挽夏被喵喵的叫聲喚回神,見它瞪著溜圓的眼晴抗議不由得好笑。

    「好像漏了你。」挽夏抱著它兩隻腿舉到眼前,隨後朝梨香道:「線筐先別收了,我晚些還要用。」

    梨香脆生生應下,轉身出去廚房傳熱水來給小主子沐浴。

    當夜,挽夏屋裡的燈過了三更天才熄滅。

    皇帝有了最新的命令,沈滄鈺很快便知道了,皇帝退讓,那麼這一路便不必擔心再多。雖然很遺憾跟小姑娘剛拉近的關係被破壞,但能確保她安危,其它的也無所謂了。

    沈滄鈺讀完信,將東西燒了坐在椅子間閉眼小歇,很快又睜開了眼,唇角帶著笑意寫信讓岸上的人安排一些事宜。小姑娘會驚喜吧……

    翌日清晨,挽夏眼底泛青起床來,顧媽媽伺候她淨面時突然哎喲一聲:「小姐,你右邊臉頰怎麼有些腫?」

    顧媽媽一聲把梨香桃香都弄得緊張起來,全圍了上前仔細盯著她看,確實發現是有些浮腫。

    挽夏對著鏡子也按了按,似乎也不疼,舌尖便往那邊袛了袛,這一袛就皺起了眉來。

    最裡邊的大牙好像有些鬆動……她猛地回想起來,她還有最後一顆乳牙沒有掉,前世好像也是在去北平的路上掉了。

    前世活到十七歲,她早就忘記掉牙的滋味,想想臉紅了起來。好在不是重生到更早的時候,若是掉門牙的那個年紀,她怕都不好意思見人!

    小主子牙鬆了,伺候的幾人都緊張起來,連忙去吩咐廚房不要再給她上費牙的吃食,省得不注意咯著。

    挽夏去到隔壁和沈滄鈺用餐,看到桌面上都是軟食,在他含著淺淺笑意的目光下有些食不知味……

    作者有話要說:  璟王:我家媳婦居然還沒換完牙!

    挽挽:幸災樂禍的滾!

    璟王死皮賴臉:滾你懷裡……

    挽挽瞬間倒抽口氣,紅霞滿面……

    還是污污的小劇場,看懂面壁~

    ☆、第47章 2.1.1

    挽夏食不知味的用過飯,抿了兩口茶就想回屋去,抬眼卻看到沈滄鈺正目光幽遠的望著窗外。他神色很淡,便是迎著耀眼的晨光亦顯得清冷極了。

    他這個模樣讓人聯想到孤寂一詞。

    挽夏將擱在桌几的茶碗又端了起來,小小抿著,神差鬼使地問:「七皇叔這兒過端午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沈滄鈺側頭沉默地看她,陽光便打在他側臉,輪廓分明清俊。

    挽夏迎著他的視線,莫名心跳得有些快。

    她問這個做什麼的,明明在有意疏遠他,卻問出這種話。他身邊有著王培,王培自然是會把事情處理妥當,她真是多此一問。

    沈滄鈺看她一會,看到她眼裡閃過懊惱,就輕聲道:「你不是要疏離我的,那就不要管了。」

    他聲音沒有什麼波動,可挽夏聽著心跳卻更快了。這些天她有意表現得很淡然,他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再沒有和她過與親近的表現。她以為是他是不在意的,可他這話應該是在意的吧,怎麼聽著都有種賭氣的意思。

    挽夏心裡竟泛起一絲甜,不過還未表現在臉上,她又狠狠唾棄自己。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矯情了,要遠離的是自己,卻又對他表現出來的不滿而偷樂著。她想得直抿了唇線,怎麼那麼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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