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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我是這局中的人,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凌挽夏在你不相信我的話之前,我覺得你應該要考慮下一點,權臣之女多的是,我何必花費那麼多心思糾纏你一個。」沈滄鈺將小銀盒子拾進寬袖中,言罷起身,竟是直接離開了。

    挽夏聽著他離去的動靜,被他句句驚心。

    權臣之女多的是,此話一點不假,在北平便是她知道的貴女,比她身份更高的雙手都數不過來。

    她抿緊了唇,有為帝心難測的不安,又有對他再度淺白訴情的話語茫然。

    她仿佛怎麼做都不對了,她的堅持似乎動搖得更厲害……其實剛才她是不是應該再問一句,他為何要執著於她。

    她心中惶惶然,赤腳下了床走向窗口,將窗支了起來。

    院子很黑,非常安靜,對面的廂房亦很陷在黑暗中。

    她回想著兩人間兩世的點滴,方才心中所想卻越發的強烈起來,有種真要去問清楚的衝動。他的執著莫名得讓她感到不安,也是這種不安,她警惕著無法輕易接受他說喜歡的事實。

    正當她心間天人交戰一般,一道黑色影子卻閃現在她眼前,她驚得忙要後退,卻是肩膀一把被人扣住。額間有暖暖柔柔的觸感,鼻尖是她熟悉的氣息……

    他沒有回屋?!

    挽夏思緒在瞬間混亂,而那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的人已鬆開,在她耳邊低笑著說:「忘記還有處傷,上藥後便早些歇下吧。」然後鬆開她,將小銀盒子放在窗台上,在她還未回神的注視下施然回了東廂。

    ☆、第40章 2.1.1

    次日梳妝,挽夏為遮掩昨夜未眠眼底留下的烏青,破天荒在臉上施了粉。

    正是水蔥似的年紀,略染黛色,眉宇間的幼嫩便被遮蓋,只余芙蓉般的明媚。她衣裙飄飄來到院中時,沈滄鈺停留在她臉上的視線比以往都要久,直看得挽夏不自在又心虛。

    「七皇叔,什麼時候啟程。」她強鎮定下來,迎著陽光看他。

    男子眉眼似乎都沾上了朝陽的柔和,他收回視線道:「先用早膳。」

    挽夏垂頭『哦』一聲,跟著他進了廳堂。

    廳堂中已有王府奴僕在擺膳,擺滿了一圓桌,其中大半是挽夏愛吃的。桃香有些緊張的立在她身邊布菜,璟王的威儀實在叫她拘懼。

    不過才剛動了幾筷,沈滄鈺突然出聲:「都退下吧。」

    伺候的齊齊應喏,桃香正給小主子夾了蝦餃,險些被這一聲嚇掉筷子。

    挽夏側頭輕聲說:「去吧。」

    桃香這才如蒙大赦行禮離開,走到院中見著梨香拉她到一邊訴內里情況。

    屋內沈滄鈺往碧玉小碗裡夾了不少吃食,遞到她面前:「昨兒晚膳沒見你動幾口,夜裡又怕你吃了要積食,這會多用些。」

    挽夏略掃一眼,也不說話,無聲舉箸伸向小碗,小口小口用起吃食。沈滄鈺喝著碧梗粥,眼底有笑意,小姑娘不再負隅頑抗。

    用過早膳,挽夏抿了口茶提出要去蘇氏那,沈滄鈺不置可否:「上藥了嗎?」

    這個上藥是指哪處,挽夏心裡明白的很,窘惱得站起來甩袖轉身就走。這人給他點好臉就得寸進尺,她瘋了才認真想了一晚上他的話,明明還是用心險惡!

    小姑娘拂袖而去,沈滄鈺氣定神閒繼續喝茶,唇角微微上揚。

    挽夏冷著臉離開小院,陳玄正立在院外,見她被丫鬟婆子簇擁著走來問了聲郡主好。挽夏見著他腳步一頓,想到什麼,抿著唇嗯了聲繼續冷著臉走了。

    陳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皺了皺眉,往院內探去,明廳正中坐著的身影便映入眼中。此時院裡走出來幾個抬箱籠的王府下人,他想了想問:「王爺這是要啟程了?」

    「回千戶大人,王公公命奴婢們先將郡主東西裝車,並不清楚是否要啟程。」下人屈膝一禮便又繼續辦差,陳玄視線就落在那箱籠上久久。

    蘇氏那邊也正用著早膳,見女兒面色不虞前來心底詫異,又見她今日有特意裝扮,更覺得奇怪。蘇氏叫她坐下:「有過膳了嗎,難得見你這樣收拾。」

    挽夏見著娘親,緩了緩神色:「和那位一起用的,自然不能太過簡便。」

    凌景麒聽了還是讓人再盛了碗雞湯,「挽挽再吃些,那邊拘束,辛苦你了。」

    挽夏有些不好拒絕兄長的好意,接過小口小口抿著。兄長以為她在那邊吃得不順心,其實她撐得都有些難受。

    蘇氏猜著女兒估計和那位又別上了,便也不再多問,轉而繼續用飯。

    室內一時安靜,挽夏看著還剩大半碗的湯,實在喝不下了。她擱下勺子道:「璟王讓我與他共船,錦衣衛怕真的是有別的任務在身。」

    母子三人突然聽到這話,心裡都猛地一跳。凌景燁更是激動著站了起來:「那樣挽挽你更加不能呆在他身邊。」

    「我同意二弟,太過危險了。」凌景麒擱下筷子附議,溫潤的臉上全是擔憂。

    挽夏卻搖了搖頭:「兄長們的擔憂我都懂,可我想弄清一件事,皇帝究竟是待凌家如何。如若我在船上,他們仍有動作,那爹爹…所做的一切怕皆是無用功。」

    其實不但是她父親,就連她重生以來做的這些都完全沒有意義。

    帝心難測,似乎除了賭這一次,親身試驗一次,不然她真的無法摸透皇帝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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