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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凌景燁也是粗枝大葉的,很認真的盯著兄長道:「就是,大哥你躺好,我們這就回府去。挽挽,你照顧著些大哥。」
他說著動作利落鑽出馬車,揚聲高喊:「回府!」翻身上了兄長先前騎來的黑馬,帶隊出了府衙。
凌景麒連解釋都來不急就被丟下與妹妹獨處,他整個人都緊繃了,再是兄妹這樣的情形也太過越禮。
挽夏見兄長滿額是汗,剛邊上有乾淨的細帕,取過跪坐在他身則,小心翼翼為他擦汗。
妹妹的關切,凌景麒感激感動,也因自己衣不蔽體極不自在,肌肉繃得塊塊凸起,紗布下的身軀越顯精壯結實。傷口也裂得滲出更多的血跡。
小姑娘不明所以,見此只得掀了帘子朝前頭的二哥催促,只道大哥傷口還未止血。
凌景燁聽得心緊揪,領著隊列加快速棄,凌景麒聽到妹妹高喊自己紗布又滲血,都恨不得暈過去。這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光著身子,他有些痛恨自己怎麼不痛得昏迷過去。
凌景麒在煎熬中往凌家趕,重新換了馬匹也準備回王府的沈滄鈺臉上卻烏雲密布。
他剛才聽戚安說了什麼?
剪了凌景麒衣服上的傷藥,那現在凌景麒是沒有穿衣服?!小姑娘可是和他乘馬車!
想到他的小姑娘與一個赤身的男子共處一室,沈滄鈺就有把戚安脖子都扭斷的衝動!
他還真是會幫忙啊……
前頭趕馬的戚安伸手摸了摸頸後,是起風了?怎麼涼颼颼的。
凌家大少爺欠債一案以誣陷官員之子判決告終,凌昊看在武肅侯府的份上撇去了李氏參與一事,讓謀合者擔下了所有罪名,凌遠亦參與其中,同被判處仗刑五十、抄查家產趕出京城。而凌氏族長得凌昊通知,亦以凌遠陷害同族,有損凌氏聲名,逐出宗族。
凌遠被打得奄奄一息拖出城門,待官差走後一群乞丐就圍了上前。看著他衣衫殘破,還以為有趁亂拾些值點錢的物件,不免失望的呸了他幾口,罵罵咧咧離開。
凌遠就蜷縮在牆角許久,臉上表情恨毒無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遭難,那個小畜生也別想著享受富華富貴的日子!他會讓他知道,他再沒有能耐也能將他貶入塵埃。
***
兄妹一行回到凌府時,凌景麒是真的按他心意終於暈了過去,朗中言失血過多。他這一睡便是半日,醒來後天已入黑,屋內幾盞燭火。
聽見動靜,守在屋裡的挽夏兄妹都歡喜圍上前。
凌景麒看著燭光下神色關切的妹妹,他只能強壓下那點不自在,露出叫人安心的笑。
而此時福康院,凌老太太正與繼子、兒子坐在廳堂中。
凌老太太喜憂半摻:「如今事情還算有驚無險解決了,可到底還是與武安侯府要有罅隙。」
凌二爺沉默不語,要說這事他才是臉上最無光的人。
不在家半日,回家了就被告知妻子犯下大錯,兄長起先還不留情面要手刃了那李氏。若不是他求情要兄長念妹妹還在武安侯府,留下李氏一條命,他如今就兩邊都不是人了。
凌昊聞言,看著地面被月色拉長映入的樹影冷笑。
自打昨日他探出繼母的偏頗,兄弟在長房會受大挫中還只考慮自己的得失,就將他對二房最後一絲情份磨掉了。
他冷聲說:「與武安侯的罅隙相比,母親是認為兒子的聲名為輕,我長子的前途為輕?如若不是,這話兒子聽這一次就夠了。」
繼子連不恭敬都懶得掩飾,凌老太太面色赤紅,嚅著嘴唇半會都應對不上來。
凌昊更懶得與兩人虛與委蛇,站起身輕甩袍袖,將手背於身後道:「二弟調令明日就會下達,再兩日應該就要上任。你要是想先行帶了子女上任也可以,凌家已有家僕先行啟程,宅邸便是未完全修繕,住人應當是可以了。」
這回輪到凌二爺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兄長大步離開。
到底還是和長房離心了,這以後日子可還會好嗎?!
凌二爺垂頭坐在椅子中,為前途感到憂慮,真知道李氏會做出這種事來,他還不如留在京城,好歹還能想辦法再依靠他人。如今調到北平,兄長不管他,他真是會寸步難行……
凌府二房頭頂一片愁雲霧雨,武安侯府也不平靜。
武安侯收到凌如萱的信便從軍營趕了回來,看到凌昊遣詞造句中都透著怒意,險些沒一拳將楠木園桌砸出個洞來。
前些日子他再給璟王遞話,希望能碰面相商,當時璟王的親衛很奇怪看他一眼,提起了前陣子庶妹與凌家長房小女兒的衝突。他當時就沒有琢磨透意思,後來才想起凌家小女兒被皇帝認了義女,身份貴重為郡主,璟王應該是有怪庶妹不敬皇家。
如今庶妹又針對凌府長房鬧這齣,他對璟王的想法又多一層領悟,亦心中發涼。
凌家長房是要到北平去的,璟王是有意與凌家長房交好,可虧得他那蠢透了庶妹,三番兩次得罪凌家長房,如今還被送到月鏡庵。那月鏡庵裡帶發修行的尼姑哪個不是勛貴世家犯錯的家眷,那裡的日子更不是一個養尊處憂的世家小姐能過的,許多人都熬不過三年。
凌家長房是恨透了庶妹,不然如何會在事後才告知他!
璟王那怕也會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