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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好沉!
他要壓死她嗎?!
挽夏滿臉通紅,方才是羞的,現在是氣的,也有呼吸不暢。
「七皇叔,你還不放開我嗎?」她微喘著,咬牙切齒擠出一句完整的話,杏眸水霧縈繞,像是被欺負慘了。
一句七皇叔落入沈滄鈺耳中,似有股冷風將他身上的燥動熄滅,他一個激靈翻身坐起,將被她勾起的念想全力壓了下去。待他再看向她時,雙眸已恢復清明,神色冷靜。
「姑娘家別在身上藏那麼危險的東西。」他淡淡朝她道。
挽夏揉著手腕坐起來了,雙腿往後挪,直接貼著車壁,氣惱又警惕的看著他。「不勞七皇叔操心。」
他看了她幾眼,站起來將沒入車壁的匕首抽了出來,本想和她說沒收,卻又見她死死盯著自己,好像自己敢說一句不順她心意的話就要撲上來。
他視線便又轉到匕首上。
小小的匕首輕巧精製,他屈了指尖往匕身彈了彈,利刃當即發出悅耳的輕吟聲。是把好匕首。
猶豫小會,他還早將匕首遞了過去:「突然壓制你是因為這個。」
這算是解釋嗎?挽夏眸光冷冷接過東西,在寬袖中找出匕鞘,將它又重新收好。
她真是跟沈滄鈺犯沖,遇見他總是沒好事。
她站起身整理衣裙,可髮絲散落,沒有梳妝的東西,她視線在車廂里轉了一圈,終於尋到那頂被丟到一邊的帷帽。
她剛想上前去拾起,卻發現頭皮一松,固定髮髻的圓頭金簪被沈滄鈺摘了。
他手指捏著簪子,無視她憤怒的小眼神。「坐下,我這有梳妝的東西。」
挽夏很想拒絕,可髮髻已散了一邊,就是有帷帽也不能見人,只得憋紅了小臉。
沈滄鈺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實在可愛,粉面桃腮的。「我幫你挽發吧,算是賠罪。」他說著頓了頓,「你手腕傷著也不方便。」
經他一提,挽夏才回想起腕間火辣辣的疼,這都是拜誰所賜?那一下似乎真要扭斷她的手!
她掙扎著,最後冷著臉沉默坐下。
這副樣子確實不能叫兄長看著,看了必定得起疑,算了,就當他是個丫鬟吧。
「七皇叔確定會挽姑娘家的髮式?」她問。
沈滄鈺見她難得聽話,握拳抵邊在唇邊低笑一聲:「只是盤個髻,應該不難。」
挽夏被他的笑激得起雞皮疙瘩,她總感覺沈滄鈺有時會莫名奇妙,比如這種莫名的討好。他既然不是為了拉攏凌家,那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因為自己?!
挽夏被自己想法感到惡寒。
她如今才十二歲,他怎麼可能對自己有那種想法,前世這個年紀他真的是瞄一眼自己都懶。他應該不會這麼變態,記憶中的他是十分清心寡欲的一個人,他們成親後那些親密的事也不過七日一回。
挽夏還在胡思亂想著,沈滄鈺已轉身從暗格中取了象牙梳,乾燥溫暖的大掌輕托那細密柔順的髮絲,一下一下梳順。分出兩股,交纏盤至一側,再執起金簪固定。
為卿挽雙髻,盼願兩情悅。
沈滄鈺心間繾綣,收回沾得滿是幽香的雙手,輕聲道:「好了。」
挽夏真沒想到他那麼利落,還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摸了摸,好像是不錯的樣子。
她再度站起身來,不料又被喊住:「你忘記東西了。」
她側頭,就見他從角落處拾起那枚龍佩。
她視線落在有著瑩潤光澤的龍佩上,眸光微幽。
她上前一步,伸手取了過來,沉默著將它收入荷包中,又一言不發戴好帷帽,匆匆下了車。
沈滄鈺將窗簾撩起一條縫,看著那被白紗遮掩的窈窕身影,唇邊笑容柔和,驅趕了他身上的清冷氣息,公子如玉,側顏瑩然生輝。
小姑娘收了刺,他是不是要感謝那個算計的人,想著,他又抵拳在唇邊輕笑。滿手發香沁入心肺。
挽夏走近衙門側門,說明身份,衙役當即就放了行並領著她入內。
堂中已結案,凌景麒被送到馬車上,戚安剪去了他身上沾滿血跡的衣裳,用隨身帶的傷藥幫他止血。怕引得凌景燁懷疑,只得叫衙役送來紗布將他受傷的背部包紮起來。
「不能碰水,這藥拿著,一日兩換。結疤後,一日一換就可。」戚安將玉瓶隨手丟給凌景燁,心疼的滴血。
上好的傷藥啊,一年就得兩瓶,平時都捨不得用,倒是叫這小子占了便宜。
凌景燁立在邊上將藥看得真切,那藥粉不過才灑敷好,兄長傷處的血一會就止住了,這絕對是好東西!只是這人怎麼看著都戾氣滿面,哪有一點醫者的仁慈。
凌景燁腹誹著,聽得侍衛道見過郡主,馬車便微微晃動,妹妹鑽了進來。
「大哥怎麼樣了。」車廂內有著濃郁的血腥氣味,她鄒眉憂心的問。
戚安順勢告辭。
凌景麒挨刑棍挨得皮開肉綻,亦受了些內傷,卻一直清醒著。聽到妹妹的聲音,想起自己上身未著襯縷只有紗布,忙爬起來想尋衣裳遮蓋。可他的衣裳全因血跡凝結,被戚安全剪成了碎布,慌亂中他掙到傷口,疼得汗珠大顆顆從額間滲出,臉卻是紅得連耳垂都染了粉色。
「挽挽,你快出去!」尋不到東西,他只得嚴聲叫妹妹離開。
挽夏根本沒往那想,只看到雪白的紗布上有血跡滲出,驚呼一聲更是上前:「大哥,你別動,傷口又滲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