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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8:47 作者: 槿岱
    叫娘親安心後挽夏才回了院子,她二哥凌景燁卻在屋裡正磕著瓜子,她奇怪著還未問他怎麼來了。

    凌景燁則先找她抱怨起來:「本來和大哥說好一起探討的,他聽到小廝說了什麼就出去一趟,然後把我一個人丟屋裡說有事要府,連什麼事都沒有說。」

    挽夏眉心一跳,想到在西側門看到的事越發焦慮。

    外面還下著雨,大哥是騎馬走的,肯定是想辦法要去救他生父。

    她也管不了求安慰的兄長,只說她累了要歇一會,把人給趕走就將顧媽媽拉到一邊低聲吩咐。

    凌景燁站在廊下看著關上的屋門,無言好久。

    今日都怎麼了?

    兩邊都受到冷待,凌景燁受傷的回了自己院子,憋著鬱氣想,明天他還去衛所把人都胖揍一頓當泄好了。

    挽夏交待事情後反倒更坐立難安,對突然到來擋了她辦正事的沈滄鈺又添了一筆,他們肯定是八字不合!

    沈滄鈺其實是與戚安一同進的凌府,先前不過在那不起眼的馬車內未露面,如今回程自然仍這般掩人耳目。

    馬車才離了凌府就有隨從裝扮的侍衛先讓停車,隔著車窗將今日在凌府暗處戒備所見所聞稟告。

    沈滄鈺聽著侍衛的低語,皺了皺眉頭。

    凌景麒的生母上門求救,小姑娘撞見後偷偷折回,不久後凌景麒又匆匆離開了凌府。

    沈滄鈺想到他在凌家坐了一會才見著人,原來她跑去跟蹤兄長了。

    凌景麒的生母……他眸光沉了下去,「去跟住凌家大少爺,查查他那生父都做了什麼。」

    戚安坐在他跟前,聞言偷偷抬眼,掃到他面色不虞又繼續低眉順眼,暗自思量。他家王爺什麼時候還愛管閒事了,似乎只要占上凌家的事都管,不對,應該說是與溫嫻郡主有關的事……

    喬裝的侍衛應聲,騎了馬沖入雨中。

    馬車再度行駛,沈滄鈺聽著嘚嘚的馬踢聲閉眼沉思。

    小姑娘既然撞見這事,應該也會去調查,他知道她一直很維護凌家這個繼子。只是這凌景麒……想到小姑娘前世對凌景麒那些事的一無所知,無端又生了些許煩燥,不過也只是一瞬情緒又被他壓了下去。

    罷了,就當哄小姑娘開心吧。她的性子也只能用軟的去哄,強硬的手段也只能使一兩次,再多…她怕是真要厭煩了自己。

    臨近晚飯時分,許岩渾身濕透的回來,向挽夏稟報。

    「……小的第一時間便去了大少爺生父城西的宅子,發現已人去樓空。屋內沒有一件值錢的,亂糟糟的樣子。」許岩當時看見的情形還嚇一跳,將後來發現繼續道來。「小的就在屋裡轉了圈,發現不像是被外人翻動,倒像是有人著急離開,才倒騰成那樣的。」

    「小的尋不著人,就想和左右街坊去打聽,才正要離開,渾身濕透的大少爺過來了,小的只能先躲起來。」

    許岩回憶著,擰著眉頭:「大少爺也是在屋裡轉了一圈,沒尋到人轉身出了門,小的以為他離開了,哪知失魂落魄在門口處又站了有近半時辰。再後來,小的從街坊上打聽到大少爺生父好賭,前兩天聽說就在變賣東西了,據說是欠下一大筆的債。有位街坊還說他們連田地都抵了,那宅子搞不好也抵了出去。」

    欠了債。

    挽夏也聽得蹙起眉尖,這倒是和她在西側門聽的差不多。

    她在寬袖下的手握了握拳,問道:「那可有查出是欠哪家的,欠了多少,那個人如今又身在何處。」

    那個人……許岩面露慚愧:「小姐,小的無能,不曾查出是哪家賭館,大少爺生父生母都不知蹤影。」

    查不到嗎?

    挽夏眸中光亮黯淡了些,查不到人在哪,她要如何幫大哥。

    莫氏呢?昨天莫氏才上門要銀子,現在是躲起來了還是跑了?!

    她倒覺得莫氏跑了的可能性比較大,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是個賣子求榮的品性。

    如果是跑了,或許也省事了,以後也就沒有人來為難大哥,就是擔心大哥會因此心中留下愧疚。

    燭火下的小姑娘神色凝重,長長眼捷下的杏眸幽深黯然,仿佛連燭光都照不進一分。

    許岩知道自己差事沒有辦好,但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小姐…小的再去打聽打聽那家人田地都在哪處,抵押變賣衙門肯定會有變更文書或記錄在案,再查查如今名下是誰,或許能順藤摸瓜。今年雖天公不作美,可眼看著就是春收,一般人不會賣田地的,也不算耗費時間。只是要打聽這個,怕還得借用下您的名頭,衙門的小吏都是些逢高踩底的主。」

    田地?

    挽夏心裡猛地就打了個突。

    是的,這個時期極少人會賣田地,昨日南郊莊子的管事說新買了地,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或許這只是個巧合?

    她抿緊了唇,腦海里閃過許多想法,眉宇間的神色越發凝重。

    許岩說了好大會也沒有得到回應,不由得偷偷抬眼去打量她,五官精緻的小姐也在此時看向他,嚇得他忙低了眉眼。

    「你去打聽,要問清那家人有沒有南郊的田地,與我們家的莊子隔得不遠。你到衙門查的時候留意一個名字——方順,風調雨順的順,再看看變更文錄,那家人和這人有沒有什麼關係。」挽夏鄭重的吩咐著,然後伸手解下腰帶的玉佩。「這是刻有我封號的玉佩,你再尋奶娘支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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