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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7:48 作者: 東方黃瓜
    「半個時辰。」景峰笑了一下,他人長得極其俊美,夜色的火光下,笑起來如同一個夢中的妖精,俊美絕倫,圍觀的丫鬟婢女們,忍不住紅了臉。

    「看來挺沉得住氣啊。」景峰用手指敲擊著朱紅欄杆,臉上帶著笑,眼睛裡卻毫無笑意,「既然他們捨得,把他沉到水裡吧。」

    守在樹邊的松香做了個手勢,兩個男人便鬆了繩子,陳楠在尖叫中落入湖中,發出一聲轟然巨響,濺起巨大的水花。

    「啊啊啊!」

    安定侯嚇壞了,顧不得找景峰理論,從涼亭里沖向那棵歪脖子樹,想將陳楠從水裡拉出來,然而還沒跑到那棵樹下,就被松香擰住雙手,推倒在地。

    安定侯又爬起來,一邊罵一邊求,繼續往前沖,被松香面無表情地攔住。

    「景峰啊!我求求你啦!放了我孫兒吧!」

    這時老夫人也趕到了,被兩個婢女架著,神情恐懼,對著涼亭里的景峰哀求。

    「我說過了,只要把楊惠惠交出來,自然會放了陳楠。」景峰不為所動,聲音依舊平靜而冷漠。

    面對七十歲老婦的哀求,和他父親的慘叫,景峰依舊安靜地坐在涼亭里,冷眼旁觀。他表現出來的鐵石心腸與無動於衷,讓眾人從骨子裡冒出陣陣寒氣。

    被火光照耀的一小片湖水裡,陳楠在水裡掙扎,每當他要游到湖邊的時候,就被站在樹下的人一腳踹回水裡。

    看起來十足可憐。

    老夫人見到這一幕,嚇得差點昏過去,向前急走兩步,嚎啕痛哭,「我的孫兒啊!」

    現場一片鬼哭狼嚎,愁雲慘澹,老夫人痛哭失聲,安定侯一遍又一遍地向樹下沖,又一遍又一遍地被擋回來。

    湖裡的陳楠,在不停的掙扎間漸漸失去了力氣,終於熬不住,一邊叫著救命,一邊大喊:「把那個婢女放了!紅袖!紅袖!把那個女人放了!」

    站在老夫人不遠處的紅袖,臉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

    她很快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如刀子般扎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的來源,就是涼亭中的景峰。

    紅袖頭皮發麻,冷汗從後背冒出來,頂著景峰銳利的目光,趕緊上前道:「世子爺,惠惠……在柴房。」

    第47章 剛出鍋,有點兒燙

    楊惠惠努力睜開眼睛, 眼皮十分沉重,她勉強掙扎了一會兒才慢慢掀開眼皮。

    濃重的混合著月季花味兒的藥味鑽進鼻孔,澀澀的, 並不難聞。

    入目是皂白織金的華麗帷帳,夜明珠白色的光輝柔軟而溫和。

    熟悉各種金銀珠寶光芒的楊惠惠立即明白, 自己回到了房間裡。

    由於一直昏迷, 她並不曉得自己是如何回來的, 但大致應該能推測得出,定然是梅園的人將他她從紅袖手裡救回來的。

    房間外面有細微的聲音,像是有幾個人在說話, 通通壓低著嗓子,言語含混不清,還有兩個聲音在哭泣著哀求,稍稍說大聲點兒,就被人嚴厲訓斥:「住嘴!別吵著惠惠姑娘!」

    楊惠惠常年在外討生活,經常要跑跳,身體並不似一般姑娘那般嬌弱,很快就清醒了,她聽出那個哭泣的聲音屬於紅袖。

    紅袖怎麼在這兒?

    腦子一抽一抽的疼, 楊惠惠輕輕吸氣,原本打算起床的, 感受到疼痛後,趕緊乖乖躺床上修養。

    她唯一擁有的財產便是身體, 必定要百般愛惜, 若是病了殘了,像她娘親一樣,她可沒有一個認打挨罵的漂亮女兒幫她想方設法湊錢買藥, 十幾年如一日在病床前伺候。

    她猜這次能回來,應該是借了景峰的東風。

    早上竹青偷偷暗示,讓她順著景峰一點,楊惠惠思來想去,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這身美貌。

    別人對自己好總是要塗圖點兒啥的,她當初那般羞辱景峰,景峰還把她弄到身邊伺候,如今又好吃好喝的地供著,定然別有所圖。

    畢竟景峰不是廟裡的菩薩,心腸又慈又軟,看她可憐就拯救他她。

    楊惠惠越來越覺得,景峰做種種事情就是一種暗示。一個男人對一個漂亮女人好,暗示著什麼,大家都懂。

    作為底層人,楊惠惠向來務實,一切都以生存為先。

    她如今唯一的靠山只有景峰。

    雖說今天有此劫難,源頭也是景峰,然而現在她不止不能怪罪他,還得加把勁兒討好。

    心事重重的思考著,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再度醒來時,迷迷糊糊地感覺床邊坐著個人。

    楊惠惠眯了半會兒,又睜開了眼睛,人也清醒過來。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從窗透出的光線看,應該是白天,但不知道是早上還是下午。

    沒有出太陽,楊惠惠有點遺憾。

    外面幾乎沒有聲音,楊惠惠很納悶。畢竟庭院裡養了兩隻白孔雀,還有從涼亭挪過來的幾隻鸚鵡,鳥鳴啾啾,惹人喜愛,如今卻一聲兒都聽不到了。

    就連楊寶寶的汪汪聲,楊惠惠也沒聽到,房間庭院十分安靜。

    「醒了?」

    寂靜的世界裡,床頭傳來男人低沉溫和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楊惠惠渾身緊繃,隨即又放鬆身體,柔柔地叫道:「公子。」

    穿著寬鬆白袍的男人坐在離床邊很近的小凳子上,手邊搬來一張紫檀小木桌,木桌上放著白玉棋盤,幾本翻舊了的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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