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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7:48 作者: 東方黃瓜
棗兒隨後也道:「支持你們割袍斷義。」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楊雪芝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趕緊端著碗回房間,片刻後房間裡傳來嗚嗚的哭聲,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可惜再也沒有任何一人聽她的哭泣。
「她居然有臉哭,我呸!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是個賤人,果然是個矯情的賤人!」滿臉橫肉的青元吐口水,神情不屑。
「虧我昨日還為她說話,當真瞎了眼。」另一個婢女道,「這麼惡毒的女人,以後我得離她遠點兒。」
眾人紛紛表態,楊惠惠心情大好。
自從公侑伯出事以來,此刻是楊惠惠最爽利的時候,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
吃完飯,桂嬤嬤讓眾人去打掃庭院,其中也包括楊惠惠。
梅園並未派人叫她去採集花瓣,楊惠惠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悵然。此後幾日,梅園再也沒人叫楊惠惠,就好像忘了有這麼個人。
前幾日和世子爺的鬥智鬥勇的一幕幕,像做夢一般。
大概徹底激怒了他吧,真不想見到自己了。
楊惠惠心想。
下午時分,趁著空閒,楊惠惠言出必行,採集草藥治療楊雪芝的傷。
楊惠惠覺得自己大概是天生照顧病人的命,從小到大照顧生病的母親,後來又照顧生病愛發瘋的景峰,現在還得捏著鼻子照顧受傷的楊雪芝。
這不是命是什麼?
楊惠惠嘆了口氣,繼續採藥。
采著采著,不免又想到世子爺。
如今世子爺也在生病呢。
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楊惠惠心口發緊,莫名地掛念。
明明兩個人聲音不一樣,身份不一樣,姓氏不一樣,可在世子爺咳血發病的那會兒,她腦海里竟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他會不會是景峰?
再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畢竟聲音完全不一樣呢。
她和景峰的孽緣,哪怕已經斷了半年,依舊在糾纏著她,如今越來越嚴重。
回想前塵舊事,楊惠惠不免感慨萬千。
想到世子爺,不免想到景峰,想起景峰,又不免想到在梅園的事兒。
當初她想方設法進梅園,接近景峰,目的只有一個——獲得更多月錢,討口飯吃。
從沒想過和他在一起。
是什麼時候動了心?
楊惠惠手中動作一頓,從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顧娘親,生病了受傷了自己扛,可有一次,是別人照顧她。
那個人是景峰。
那是一個夏天的早上,下了很大的雷陣雨,母親病犯了,她不得不冒雨去鎮上為母親買藥。
然後遇到了之前砸她攤子、攆走她的女人,那女人見到她就喊打喊殺,說她勾引有婦之夫,騙人錢財。
天地良心,楊惠惠雖然利用美貌把破爛玩意兒賣男人高價,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說了價格也並沒有離譜。
她討生活又不是討仇恨,如果價錢賣得太高,那必須得用身體償還才可以,想抽身而退,男人絕不可能放過她,所以她一般把價格控制在占了點小便宜但又不會激怒人的界限上,再打打機鋒,全身而退。
哪曉得這女人發了瘋一樣盯著她,非說她勾引男人。楊惠惠猜測她男人在外面有別的情兒,女人可能搞錯了攻擊對象,但無論如何解釋,女人不聽,因為楊惠惠長得太漂亮了,女人認定是她。
楊惠惠不想理會這瘋婆子,她被趕出鎮上逃進梅園,若不是母親生病要吃藥,她不可能進城。
結果那次剛好遇到瘋女人,那女人立即召集身邊的婢女當街要脫她衣服,拉她遊街。
瓢潑大雨里,楊惠惠拼死抵抗,卻敵不過人多勢眾。
那時候她真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力感。
絕望之時,景峰坐著步輦趕到,見楊惠惠衣服凌亂,渾身濕透,美好曲線若隱若現,當即大怒,讓幾個小廝抓住瘋女人,撕爛她的衣服,用繩子捆著她遊街。
楊惠惠至今記得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輕薄衣裳,衣擺用各色彩線繡著梅蘭竹菊四君子,披散著烏黑頭髮,坐在巨大華蓋的步輦里,半靠著輦背,左手托著腮,臉色蒼白,神情慵懶。
大雨滂沱,煙雨朦朧,所有人都被雨水淋得狼狽不堪,只有他乾淨整潔得和周圍格格不入,仿佛從神界踏入人間的清冷神仙。
他笑了一聲,冷冷道:「竟敢欺負我的女人,活膩了?」
那副清冷高貴的模樣,猶在眼前。
他悠悠滿含威脅的話語,歷歷在耳。
第22章 怎麼會遇到景峰?!……
後來楊惠惠聽說那女人光著身子遊街後回家,男人立即休了她,將藏在外面的外室迎娶進門。
想必她該知道,真正的情敵是誰吧。
這一幕楊惠惠沒看到,因為她當時心力交瘁,恐懼不已,暈倒在大街上。
大雨滂沱,淋了好大的雨,四周的景象都模糊了。
昏迷前,楊惠惠似乎感覺有人把衣服蓋在自己身上,抱起了自己。
她發了高燒,十分兇險,迷糊間感覺有人一直握著她的手,餵她吃藥。
三天後醒來,楊惠惠才知,一直照顧她的人居然是景峰。
那人的身體明明很不好,平日需要別人照顧,卻能拖著病體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