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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7:48 作者: 東方黃瓜
    青元這才滿意地放開她的頭髮,「這可是你說的。」

    揮揮手,其他人鬆開楊雪芝。楊雪芝慢慢爬起來,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伸手指著楊惠惠和楊青蓮道:「剛才她們兩個都沒打掃,她們也得幫你們掃地!」

    楊青蓮咬著唇,眼神里迸射出仇恨的神色。

    楊惠惠在眾人的虎視眈眈下微微一笑,將衣服里的藥草展示給眾人看,「我剛才沒打掃是去採集藥草製作驅蚊藥,這事兒棗兒她們都知情,可沒像某人坐在樹下休息。若青元姐姐也想要驅蚊藥的話,等我製作好了分你們一些。」

    棗兒和青元同樣屬於身高體壯的婢女,站在楊惠惠身邊道:「青元,她說得沒錯,我允許了的。」

    和棗兒同住的幾個婢女也點頭附和,支援楊惠惠。

    青元的臉色這才變好看些,對楊惠惠道:「你真能製作驅蚊藥?」

    楊惠惠道:「以前跟著人學過,應該有用。」

    「那你製作好了,也分我們一些。」

    「沒問題。」

    楊惠惠頓了頓,目光在楊雪芝、寶盈、楊青蓮身上轉了一圈,對青元道:「青蓮是我妹妹,她已經知道錯了,可不可以免除她的處罰?」

    青元抬起粗粗的眉毛,用下巴努了努楊雪芝,「青蓮可以,她不行,這種賤貨欠收拾。」

    楊惠惠遺憾地對滿眼期待的楊雪芝道:「雪芝,抱歉,幫不了你。」

    然後笑眯眯地退到一邊,說道:「我要製作驅蚊藥了。」

    楊雪芝眼中的希望破碎。

    青元等人全圍到楊惠惠身邊,催促:「做吧做吧,這些日子都快被蚊子煩死了。」

    又吩咐楊雪芝,「你趕緊打掃,不許偷懶!」

    楊雪芝爬起身,恨得眼睛通紅,拿起掃帚氣沖沖地跑到寶盈身邊,「賤婢,你剛才居然不幫我!今天你得幫我把地掃乾淨!」

    寶琴聽得火冒三丈,霍然站起身喊道:「寶盈,你到這邊來。」

    楊惠惠也看向楊雪芝和寶盈。寶盈似乎在猶豫,這時候如果她離開楊雪芝走到寶琴這邊兒,無人敢說什麼,楊雪芝也拿她沒辦法,她在原地呆了片刻,朝寶琴方向走了兩步。

    楊雪芝一耳光扇到寶盈臉上,「賤婢,你敢拋下我?」

    寶盈似乎受驚,停下腳步。

    「還不快掃?」楊雪芝威脅。

    寶盈趕緊拿起掃帚幫楊雪芝打掃。

    青元嘿嘿一笑,不屑道:「慫貨,活該。」

    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寶琴十分失望,楊惠惠神色平靜地拉她的衣角,「她自個兒選的,你過來幫我做驅蚊藥吧。」

    寶琴蹲下.身,和眾人一起圍著楊惠惠,看她把草叢不停揉搓撕碎。由於沒有石臼,楊惠惠便分給眾人每人一把藥草,讓她們嚼爛放在石頭上,自個兒再將一堆堆嚼爛的草藥按照比例抓起來揉在一起。

    即便抓著別人沾滿口水的藥草,楊惠惠依舊面不改色。

    寶琴滿臉崇拜,「小……惠惠好厲害啊!」

    楊青蓮忍不住問道:「惠惠,誰教你做驅蚊藥的?」

    誰教的?

    楊惠惠恍惚一瞬,腦中回想起當年在梅園時的情形。

    滿臉病容卻風華絕代的男子,從背後抱住她,雙手捉住她的手,一手扶著石臼,一手拿著搗杵,將裡面的藥草搗爛,綠色汁液濺在石壁上,翠盈盈的,散發著清新的芬芳。

    「……這是最簡單的配方。」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吐息,「裡面的草藥隨處可見,驅蚊效力雖然不如其他配方,卻實惠方便。」

    楊惠惠知曉男人精通草藥,被他的聲音弄得耳朵痒痒,微微撇開頭,道:「既然沒有其他配方管用,公子還用它做什麼?」

    男人低沉地笑了笑,「雖然不如其他配方,可它的味道是最清淡的,最適合惠惠,再加一味藥引,效力便會遠高於其他配方。」

    楊惠惠驚訝轉頭,「什麼藥引?」

    男人眉眼皆是孩子般的笑意,「我的血。」

    在楊惠惠還沒來得及消化男人的話時,男人已經掏出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漫不經心地割開手腕,鮮紅的血液滴入翡翠色的草汁中。

    「不要!」楊惠惠驚呼出口,慌張地奪過他手上的華麗匕首,捂住他的傷口,滿臉震驚,「怎麼可以這樣做?」

    她難以理解,也很吃驚。

    男人的笑容漫不經心的,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明明他身體虛弱,隨時會死,卻能毫不猶豫地割開手腕放血,就好像傷口和血液不是他的。

    「我常年服藥,血液里自帶藥性,做藥引最合適不過。」景峰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漆黑的眼睛裡像是燃著兩團火,「怎麼樣,高興吧?」

    楊惠惠:「……」

    高興是高興,可高興的同時,渾身寒毛倒豎,毛骨悚然。

    那一次的記憶印象深刻,每每回想,楊惠惠都說不清自己當時的心情。後來她得知,藥引只需要景峰服用的某種藥就行,用不著他的血。可景峰認為他的血里有藥性,直接割腕放血。

    她喜歡景峰,毋庸置疑,景峰愛她,更無需多慮。

    可楊惠惠卻覺得可怕,尤其是見到他毫不在意地割腕放血,還溫柔地問她高不高興時,她的內心升起的,是強烈恐懼。

    真要說起來,她和景峰並沒有太多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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