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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5:26 作者: 蘇傾
    他沒有告訴家裡的人,也沒有通知唐家。

    所幸,也沒有去留意晚寧的動向。

    深夜。

    唐晚寧回到了歐家。

    她本來想去找顧佳傾或是米娜的,可是想想,她又還是回到了歐家,不想回來,卻依然覺得自已唯有回到這裡來。

    歐擎遠接到保安打來的電話,得知唐晚寧回家了,匆匆的趕回來。

    他來到她的房間前,輕輕的叩了兩下門。

    「我睡了!」裡頭傳來唐晚寧帶著倦意的聲音。

    歐擎遠把手放下,離開房間前。

    聽到她的聲音他就放心了。

    唐晚寧睡不著,天沒亮就起床出了家門,腦子裡翻來覆去的接受著轟炸,幾乎要把自已逼崩潰的邊沿,當初得知唐北琛結婚,她也是這樣要死不活的,然而這一次似乎更加嚴重,唯一讓她覺得還有希望的是還沒有親口聽歐牧夜說,就像一場空難,沒找到之前,總是有希望的。

    灌了一杯咖啡,她吃了一塊麵包去了公司上班。

    她來的早,沒有人看到她的鬼樣子。

    來到辦公室,她把包扔在桌上,去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忽而,小腹傳來一陣絞痛。

    這種痛楚她很熟悉,是每次來例假都會有的痛經。

    唐晚寧捂著肚子跑進裡頭,脫下底褲,上面赫然有紅色的血液。

    一剎那,心臟像是被滑膩潮濕的八爪魚纏住了一般,越收越緊,眼眶莫名的就紅了,喉嚨裡頭也被塞的快要喘息不過。

    她紅著眼眶自嘲:「哇,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啊!」

    百分之50的恐懼不能加上50的失敗,就是百分之一百的絕望。

    坐在馬桶上,眼睛很紅很紅,卻怎麼都哭不出來,胸口如同被吹到極致的氣球,隨時隨地都有爆炸的可能,如果可以,她想把自已衝下馬桶。

    抱著頭,她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反正這一層都是男的,不會有人來女廁所。

    快遞送來了,歐牧夜交代過送貨的一定要親手送到唐晚寧的手裡,然而等來等去就是等不到唐晚寧回來,最後,藍柏光做主給唐晚寧簽收了。

    歐牧夜是中午到達機場的。

    他看了看時間,估摸這一會唐晚寧已經收到快遞了,他讓司機直接去了公司,想到唐晚寧,他的嘴上向上翹了翹,可想到另外一件事,綠眸一路沉到了底。

    到達公司,他坐掉電梯到達頂樓,徑直往唐寧的辦公室走。

    「篤篤----」他敲了兩下門。

    裡面遲遲沒有人,倒是把藍柏光招來了。

    「總裁,」藍柏光走動他面前了:「你回來了!」

    「嗯,」歐牧夜點頭,又問:「夫人不在裡面嗎?」

    「是的,不顧她的包放在桌子上,照理的話她應該來過了然後又去別處了,對了,快遞我簽收後放在夫人的辦公桌子上了。」藍柏光如實恭敬的回答他。

    歐牧夜打開門,裡頭確實是空無一人,黑色的包擱在了桌上,旁邊是快遞的包裹。

    他轉身下令:「你去找找她看。」

    「是,我這就去,那總裁你要不回辦公室去,找到而我會通知你的。」藍柏光對於歐牧夜從里就只會服從,好比現在讓他去吧夫給找回來一樣,他都不知道去哪裡找。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出來。

    唐晚寧也正巧拖著步伐無精打采的走來。

    歐牧夜一出去就看到她了。

    兩個人就這樣以一種彼此都沒有想到的情景下很突然的就見面,既不浪漫,也不甜蜜,更多的是驚詫。

    藍柏光很識趣的走開了。

    「老婆,你跑到哪裡去了?」歐牧夜揚起溫柔的微笑走向她,拓開雙臂將她抱住。

    跟她想像的一樣,身上帶著風塵僕僕歸來的氣味,笑容迷人的令人沉醉,一切都跟想像中的一樣,歐牧夜依然還是歐牧夜,他的懷抱是她的,他是她的老公,但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湧來的疏離的感,讓她覺得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唐晚寧輕輕的推開他,走進辦公室:「我去上衛生間!」

    她走到桌邊,把包還有快遞扔到一邊,然後坐下來。

    歐牧夜跟著進來,順手把門關上,看的出她心情不好,她的氣色看上去非常的差,他坐到她的辦公桌上,彎腰,輕捏起她的下巴:「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他問的很自然而然。

    唐晚寧向後面靠去,也順勢脫離了他的手。

    「不開心的事?」她抿唇笑笑,故作輕鬆的說:「很多啊,比如我發現自己例假來了!」歐牧夜綠眸的瞳孔散了散,安慰她:「沒關係,我們繼續努力,下個月就會有的。」

    唐晚寧低頭,笑的落寞:「我沒懷孕,或許我是那種很難受孕的體質又或許----我根本就不會生孩子。」

    「晚寧----」歐牧夜拉起她的手:「怎麼這麼悲觀了?弄不好問題在於我而不是你,或許是我的精子沒發讓你受孕。」

    他以為這麼說會安撫到她,可是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說了番話,對她來說就像挖開她的傷口往上面用力的搓鹽,不是撒是搓,那種疼痛燒的她的神經都潰散了。

    唐晚寧張了張口,想要問他那件事,可話到嘴便卻變化:「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啊!」歐牧夜將她從位置上拉起來,他看的出她有事要問他,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問。

    兩人去吃了粵菜。

    包廂里,他們默默的吃著,表面上保持和諧,心裡都藏著心事。

    歐牧夜經過一頓飯的觀察,心裡有了一點底,他輕拭嘴角:「晚寧,你有話想要問我嗎?」

    「那你有話要跟我說嗎?」唐晚寧反問他。

    「你不問我怎麼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歐牧夜笑的有些許的隱晦。

    唐晚寧把筷子重重一放:「歐牧夜,你何必如此步步為營的探我的口風,你太讓我心寒了,你問我想問你什麼,我真的----」深吸一口氣,她覺得自已快要窒息:「真的開不了這個口來問我的老公那麼齷齪的事情,但是,現在不用問了,因為你已經回答我了,你知道剛才你說可能是你精子有問題的時候,你知道我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當我直覺自已聽到的事是真的而我例假來了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滋味嗎?」

    她努力抑制頻臨崩潰的情緒,注視著他,絕望的沒有任何路走。

    人再面臨重大打擊的時候,要麼逃避現實瘋了,要麼就清醒的咬牙堅持下去,她真的特別希望自已瘋掉,她不想面對。

    歐牧夜端坐著,維持著一個表情一個姿勢,她的痛苦是那麼**裸的呈現在他的眼睛裡,釘入他的心底,這一刻他的心也很痛。

    他垂下眼帘,遮去一片的光陰:「或許你該回去先拆快遞。」

    「或許你該直接給我一封離婚協議書,歐牧夜,我們完了!」唐晚寧很清楚,如果事情是真的,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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