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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2:47 作者: 尋常路人
    這天晚上幾個兄弟偷偷摸摸來找方平,「咱給這孫子套麻袋去!還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平時看著老實巴交的誰能想到是這種貨色!」之前這倆人沒有任何交集,錢雲也一直在軍區封閉訓練,就是這孫子這段時間跑市區跑得很勤,肯定是這段日子搭上話的,而且絕對是故意勾引,誰也不傻,錢雲這是看上營長的位子了,可營長分明是靠軍功升上來的,錢雲這孫子就跟看不見似的!

    方平想到今天去給張副送資料時聽到吳軍長的吼聲有些感動,營長走了,有人能一直記住他就好,自己肯定是要記一輩子的,但軍長能為了這事兒和章二鬧翻他是真沒想到!

    本來誰也沒那麼大臉管人家嫂子改不改嫁,可章寧這事兒辦得太噁心人了,錢雲更他媽不是個東西,這樣想著,方平點頭,「咱摸黑過去,打一頓就撤!」錢雲沒成家擱宿舍住著呢,哥兒幾個偵查了裡面的情況,宿舍里嘻嘻哈哈的,等熄燈大傢伙兒都睡了,幾個人一腳把門踹開,蒙上錢雲的頭往死里打,錢雲估計還以為是做夢呢,等清醒過來這些人已經飛速撤離了,留下懵逼的一屋人。

    錢雲自然不甘心,肯定是方平那伙子王八蛋乾的,故意沒管臉上的傷,等章寧再來看他的時候就看到錢雲臉上的淤青,章寧說話輕聲細語的,「錢雲,你的臉怎麼了?」

    錢雲似是才反應過來忙捂住臉道,「沒事沒事!」

    章寧低下頭有些哽咽道,「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了。」郭強待兄弟講義氣,那些人肯定是不願意自己改嫁的。

    錢雲拉住她的手,「為了你這點苦頭算什麼!」

    章寧把手往回抽沒抽出來,臉一下子就紅了,「我回去就和叔叔說。」再怎麼也不能打人呀,是自己喜歡錢雲要嫁的,有什麼衝著自己來。

    要說她和郭強有沒有感情?有!再怎麼也一起過了這麼些年,可郭強沒了她總不能守一輩子吧,她是郭強妻子的時候,把他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並沒有欠他什麼,如今郭強已經沒了一年了,她有權利追求新的幸福。這樣想著,章寧心裡一點愧疚也沒有了,回家她就和叔叔說讓他好好收拾那些大老粗。

    宿舍里的人都被錢雲支出去了,他此時有些動手動腳的,章寧想掙扎又怕錢雲覺得自己矯情,自己嫁過兩次人,錢雲還是頭婚呢,只能任由他的手指深入自己的領地,不一會兒就軟軟地趴在錢雲懷裡動不了了。

    錢雲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心裡卻想道,這城裡小姐的滋味和村里姑娘就是不一樣,連叫都叫得醉人。

    「砰砰砰!」有人敲門,錢雲皺起眉頭,誰這麼沒有眼色?打開門一看是方平幾個,錢雲正想關門呢,那幾個已經竄進來了。

    「哎呀,嫂子來了也不說一聲,是來看強哥的吧,咱這地兒建的合理,烈士陵園就擱後山上建著呢,嫂子要去也方便!」說這話的和郭強是老鄉,郭強一直很照顧他,他也不怕得罪章寧,大不了轉業回去,反正他也不是當軍官的料!

    章寧似是被他們嚇住了有些呆楞,可眉眼間的媚意卻瞞不過人,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成家了,哪裡不明白,有個就嗤笑道,「錢雲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急成這幅樣子真是讓人噁心!

    錢雲擋在章寧面前,「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但你們不能這麼侮辱寧寧。我也敬佩營長,可我就是喜歡寧寧。你們有什麼就沖我來,別欺負一個弱女子!」

    章寧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一陣感動,就因為喜歡她才每次去城裡都會去偷偷看她,才能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不管別人怎麼想,他們幸福就好了。

    方平覺得沒意思透了,這次他是真不知道就被弟兄們帶過來了,他朝兄弟們擺擺手,「散了吧,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和咱沒關係,以後都別多管閒事了!」章寧這個女人沒有心,哪怕營長在下面孤孤單單一個人都比幾十年後和這麼個女人合葬得好,這樣想著他看向面前倆人道,「你倆既然要結婚了,感情還這麼好,百年之後肯定是要葬在一起的,我保證以後這些弟兄們不再為難你們,但你們得給我寫個東西,章寧放棄和營長合葬的機會,可別日後你們過不下去了最後到了地底下噁心我們營長!」

    章寧的臉都白了,但見錢雲看向她有些期待的目光,還是哆嗦著手寫了。

    第62章 追憶

    方平讓弟兄們散了, 自己下午沒去訓練請假去了後山, 拿出手帕給郭強把墓碑擦得乾乾淨淨,看著照片上笑得燦爛的人他也露出個笑來,「哥, 這手帕還是您的,估計您也記不得了,有次您受傷住院的時候軍長不是說了嘛, 您這腦子除了當兵放其他地方早被人坑死了。」

    「這手帕是有一次我受傷了您拿出來給我包紮的, 回來以後我洗乾淨了準備給您還回去,結果您給我來了一句『拿著手帕做什麼?娘們兒兮兮的』當時我特別想說這是營長您的,怕您踹我才忍住了。」

    「您還記不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 特逗!在村里我給你們帶路, 當時覺著自己肯定特像我爺爺說的以前帶路的狗腿漢奸。」

    笑了笑又有些沉默,「當初家裡窮我弟弟差點餓死,是營長您回到城裡還專門跑回來一趟送麥乳精這才能活下來!」

    「方圓如今已經是個半大的小伙子了,也想來當兵, 可那小子身體不行被刷下去了, 聽我爺爺說如今天天擱家練著呢, 您要是還在,看見他一定樂壞了, 他和我長得可像了, 但他是個小哭包,家裡的豬下豬仔他都能嚇哭,能把人給笑死!」

    「我跟了您也得有五六年了吧, 大大小小的戰役咱倆也經過不少,要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咱被人困林子裡頭那回,那可真是兇險,物資全沒了,還是咱們滑到懸崖底下才得了一線生機……」

    ……

    「您還記不記得我剛來不認字兒,您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後面卻天天把我帶家裡蹭晚飯,吃完飯得認倆小時字才能回宿舍,現在我不僅認字了寫得也不錯,唐營長說像您教出來的,字兒寫得大氣!」

    「之前我們宿舍那大頭您還記的不,那小子退役轉業回去當警察去了,我去看叔叔和嬸子的時候聽說那小子每個月都跑過去看一次倆老人,比我跑得都勤。」

    「還有住您樓上六樓的於教導員?之前的婆娘跟人跑了,不過您也別操心,人家新找的聽說還是個大學生呢!頭婚!」

    ……

    方平一直坐到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下來這才笑道,「您可別怪我,今個兒我讓章寧寫了份東西,讓她承諾以後不和您合葬,您也別怕孤單,我都寫好遺囑了,要是我在戰場上犧牲了一定得埋在您隔壁。」說著感覺喉嚨里像被塞了團棉花,頓了半天才接著道,「到了下面我還給您端茶倒水!」

    「對了,老孫那小子也下去了,您給照看著,那小子腦袋還沒您好使,可別被欺負了。等我下去就好了,我這腦子一頂一地靈光,啥事兒都難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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