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

    「……對不起。」

    胥樺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道歉，卻覺得此刻只能說這三個字。

    「你愛謝軼楠嗎?」

    章萌萌忽然問道，狀似不經意，卻又目光灼灼的盯著胥樺業。

    愛嗎?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如果是幾個月前，他會大聲的告訴眼前的女人，謝軼楠是他的。

    現在……謝軼楠只是謝軼楠。

    「其實，我不理解你們為什麼不喜歡女人，非要喜歡男人。後來，我又理解了，謝軼楠真的很好，只怪我發現的晚。」

    胥樺業瞥了她一眼，想告訴她，別痴心妄想了……謝軼楠從來都不喜歡女人。

    「不管你喜歡不喜歡謝軼楠，我覺得他是喜歡你的。女人的感覺很敏銳，他是真的愛上你了。」章萌萌半轉過身，手指輕輕把眼淚抹掉才又轉過來。

    「哼，你又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只知道，謝軼楠沒遇見你們之前，他還活的瀟灑。現在他人在哪裡我都不知道!我很擔心他!」

    章萌萌聲音突然拔高，震的胥樺業不得不退後幾步，離她遠一點。

    「我不想和你廢話，東西你自己看吧，謝軼楠有消息了，一定通知我。」

    胥樺業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上面的按鍵。

    章萌萌看著他這幅樣子，沒來由的生氣，掄起手包狠狠的砸了他幾下。邊砸邊罵道：「都是因為你們!謝軼楠被你們害死了!你們都是王八蛋!……」

    胥樺業沒有躲，以章萌萌的身高，只能勉強打到他肩膀。但她的手包上都是金屬鉚釘，砸一下也很疼。

    胥樺業默默的等著她發泄完了，才打開門，把她推出去。

    「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章萌萌氣的臉紅紅的，恨恨的一跺腳，才走了。

    胥樺業打開手機，上面只有幾條電話號碼和簡訊，都是來自他的手機號。

    手機圖片有他的照片，睡著的，大笑的，還有做飯的……都是謝軼楠偷拍的，沒有幾張，但角度很好，把他拍的很帥。

    章萌萌給他手機的時候，他心裡差不多就明白手機里會有什麼了。但是，親眼看著卻又是另一番心境。

    謝軼楠說愛他，不是假話。可又為什麼要離開他?

    胥樺業想不通，胡亂的洗了一把臉，拿著手機匆匆出門了。他要去找戰一豐。

    哈爾濱，某夜店。

    謝軼楠飛快的擦乾酒杯，又把吧檯擦了一遍。剛把髒水倒進馬桶里，就聽見店長在喊人。他忙快步走過去，和其他人站成一排，等待店長訓話。

    店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店裡還沒有開空調，很悶熱，他即便熱的滿頭大汗也不會把西裝脫掉。

    店長看了謝軼楠一眼，皺著眉問道：「昨天你是不是又偷工了?」

    謝軼楠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麼邪風，居然一口氣跑到這裡來。後來他仔細想了想，以前胥樺業曾經說過，哈爾濱的冬天很美，對於一個見慣了大海，卻沒見過冰燈的人來說，雪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且，這裡沒有那麼多的雨。

    巧的是，昨天下雨了，他身上有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到了雨天，就會疼。他實在是受不住了，才偷著去藥店買止疼藥了。

    「店長，下次不會了。」

    店長搖搖頭，對謝軼楠也不想多說什麼了。謝軼楠應聘的時候，連個身份證都拿不出來，整個人瘦的嚇人，臉上還有一道淡淡的傷疤，他一時心軟就留下了。

    好在，謝軼楠工作做的很好，什麼都會，簡直是萬能的。下至打掃衛生，刷馬桶，上到調酒，財會做帳，簡直是一條龍服務。所以謝軼楠的事，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剛才這麼說，就是殺雞儆猴呢，順便給謝軼楠提個醒。

    「還有十分鐘，就營業了，我今天也不想說別的，就是動員一下氣氛。」

    這些話，謝軼楠已經聽了一個多月了，見他這麼說，趕緊很捧場的鼓起掌。店長很滿意，領著大家喊了口號，一揮手就散了。

    謝軼楠主職工作是服務生，端個酒，收拾包房這一類的。這家店，在當地還算有名氣，平時也不會有人鬧事。

    所以，謝軼楠才穩定下來，每個月賺幾千塊，自己生活足夠了。

    他不敢去大公司面試，jy集團和封熵的人脈，他是知道的。只要自己一露頭，十有八九，第二天就被打包送走了。

    這裡他不需要告訴別人他是誰，也沒人問。

    一個多小時後，陸陸續續的進了不少客人，謝軼楠也忙碌起來。

    「阿楠，666包廂有人定了，一會把掛牌掛上。」

    謝軼楠聽見店長叫，忙拿著夜店特質的牌子放在門上，以提示店員和顧客，別走錯房間。不大一會，就看見幾個人大搖大擺的進來了，嘴裡嘰里咕嚕的說著外文。

    店長看看謝軼楠，他見過謝軼楠有一次拿著一份英文報紙看，在他心裡，謝軼楠已經被打上「與國際接軌」幾個大字。

    謝軼楠為難的看看他，問道：「你不也會嗎?這個時候應該你去啊!」

    店長慢慢把頭轉到別處，全當沒聽見，他是會，可說的磕磕巴巴的，才不去丟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