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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一峻來了，抿著薄唇，從卓一帆身後緊緊抱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想用體溫溫暖他。

    卓一帆突然轉過身，一把推開他，嘴唇顫抖著問道：「是不是你把謝軼楠趕走了?」

    「哥?」卓一峻攸然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卓一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卓一峻，是不是你?你特麼的告訴我!謝軼楠去了哪裡?」

    卓一帆用力抓著卓一峻的衣襟，熨燙的筆挺的襯衫在他手裡變形，扭曲。一如卓一帆現在的臉，除了憎惡，沒有絲毫的溫情。

    「哥，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

    卓一峻的聲音顫抖著，緊貼在腿邊的手握成拳頭，青筋暴起，他在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去還手。他是逼走過謝軼楠，但是這一次卻不是他做的，突然被自己的哥哥這樣誣衊，他怎麼能不生氣!

    卓一帆冷笑一聲，鄙夷道：「我說錯了嗎?這不是你一直的手段嗎?把男人從我身邊一一趕走?卓一峻，你沒做過嗎?你特麼的敢承認你沒做過嗎?」

    卓一帆崩潰的大吼著，不管醫院裡其他人的眼神。他現在滿腦袋裡都是謝軼楠，一個滿身是傷的人要是遇到意外，要怎麼辦?卓一帆不敢想，謝軼楠現在連走路都費勁!傷口沒有癒合，隨時都會感染!

    卓一峻很震驚，他行事一向小心，不可能被卓一帆發現，一定是百威大嘴巴，把他在崇震醫院逼走謝軼楠的事和卓一帆說了。

    「哥，你別聽百威胡說!」

    卓一帆見他一臉道貌岸然的樣子，心裡的火氣比之前更盛了，恨不得一下子扒下卓一峻的虛偽嘴臉。

    「胡說?呵呵……卓一峻，這些年你做的事，我都能當做不知道，可是唯獨謝軼楠不行!他在哪裡?他特麼的把他藏哪裡了?」

    「哥?你……」

    卓一峻害怕了，冷汗漸漸流下來。卓一帆的眼神不是再撒謊，他是真的知道什麼。

    「你說不說?」

    卓一帆收緊手指，卓一峻不得不抬起腳尖，才能穩住身體。雙手緊緊抓著卓一帆的手臂，小聲辯解道：「哥，我真沒有。」

    「你還嘴硬是不是?我沒你這樣的弟弟，以後不要叫我哥!」

    「哥，你別相信別人亂說，我……」

    「你還在狡辯!當年的司機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他家有個重病的弟弟!你知道嗎?他那麼窮，那麼難，連我的錢都不會要，怎麼會收你的支票!你以為你用一個視頻就能騙了我?你憑什麼決定他和我的命運?你特麼的拿我當傻子呢?還有這些年，從我身邊逃走的人，你能解釋嗎?卓一峻!你讓我噁心!」

    卓一峻從來沒想過，他做的事，卓一帆居然都知道。他張了張嘴，想否認，可看見卓一帆哭紅的眼睛，和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連一個「不」字都說不出。

    「哥……」

    卓一峻小聲叫了一聲，聲音低沉，帶著無限的委屈。像小時候跟在卓一帆身後，每次叫的一樣。以前，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錯誤，只要他軟軟的喊一聲哥，他哥哥卓一帆，都會原諒他，包容他。

    「……哥!」

    卓一帆卸了力，手指一根一根的從卓一峻的衣襟上脫落。他搖搖頭，退後一步，和卓一峻拉開距離。

    「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你是……魔鬼!」

    「哥!你別走!別走!」卓一峻一下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卓一帆的大腿，哭著求道：「哥，我錯了!是我的錯!哥，你別不要我!」

    「錯了，我也錯了，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心軟!卓一峻，你走吧，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你!」

    「哥!我不走!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打我吧!哥!你打我!……」卓一峻拉著卓一帆的手，用力抽在自己臉上，一下又一下，狠狠的。只一會，英俊的面孔就多出兩個血印。

    卓一帆手掌顫抖著，手心又麻又疼，可這些都不及他心裡痛苦的萬分之一。

    十五歲那年，卓一帆懵懂初開，不可自拔的愛上家裡的司機，一個非常溫暖明媚的青年。

    卓一帆期初很害怕，每次和司機單獨相處的時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慢慢的，卓一帆發現自己一分鐘見不到司機就會很焦躁。

    他糾結了很長時間，查了很多書，才知道自己和別的男孩子不一樣，他愛上了同性。

    那天，卓一峻生病沒有去學校，卓一帆一個人坐在車上，快到學校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要是不表白的話，會一輩子痛苦。

    然後，他就表白了。

    司機很驚訝，睜大了眼睛，臉一下子就紅了。手指微微顫抖著，連方向盤都握不住。卓一帆也害怕，怕司機把他當做異類。

    晚上，司機接他放學回家，沒有按每天行駛的路線走，而是開到市郊。卓一帆一直低著頭，不敢問司機，到底接受不接受自己。

    突然，司機輕輕抱住他，低聲笑了一聲，聲音乾淨清澈。

    卓一帆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蹦出來了，雙手撫上司機的寬後的脊背，把身體揉進司機的懷裡。

    他們靜靜的擁抱著，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後來他才知道，司機一直很喜歡他，每次開車送他們上學，也會從後視鏡里偷偷的觀察他。但是，當時卓一帆太小了，還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乾淨如清水的男孩子，司機不敢越矩也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