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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53:35 作者: 桃都
謝軼楠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單薄的身體顫抖著,如秋風中的落葉,落寞,無助。
百威拉著卓一峻走了,他怕卓一峻再打謝軼楠一頓。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提起此事,因為不想讓謝軼楠這樣的爛人再和業子沾上一點關係。
謝軼楠一直哭,一直哭,嗚咽著的聲音在空曠的病房中迴蕩,又把他淹沒。他傷心,替胥樺業不值。卓一峻說的對,胥樺業如果沒有遇見自己,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軍人,還是朝氣蓬勃的樣子。
都是自己害了他。
「謝軼楠?」封熵醒來之後,沒有看見他,出來找他時,聽見哭聲尋了過來。
謝軼楠應聲抬起頭,嘴唇咬的緊緊的,眼睛裡除了怨恨再無其他。
封熵微怔,謝軼楠的眼神讓他害怕,也許是自己的一巴掌打的太過心狠,傷了謝軼楠的心吧。
封熵在謝軼楠身前蹲下,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臉,卻發現他嘴角的血跡。
「你的臉怎麼回事?」
謝軼楠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一眼都不想看見他。扶著牆一點一點的挪回病房。
封熵以為他只是一時賭氣,卻沒想到,謝軼楠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兩個人在同一個房間,卻像地球的南極和北極一樣。
謝軼楠一直呆呆的看著窗外,封熵以為他在看什麼有趣的事,裝作無意的,走到他身後也跟著看了一眼,才發現,窗外只有一堵毫無生氣的水泥牆。
封熵無奈走出房間,謝軼楠是不想看見自己。房間裡壓抑的難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回應。
凌晨時,謝軼楠依然瞪著眼睛。被封熵強行按在床上,他便維持著這個姿勢一直看著頭上的一抹青白。
微鼾響起,謝軼楠眼睛動了動,一直傾聽了半個小時,確定封熵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下床。
跑到護士那裡,問明白胥樺業的病房號,又一口氣的跑了過去。到了門口,他累得氣喘吁吁的,額頭上都是汗。不是因為路遠,是他的身體太差了。
偷偷的在門上的玻璃往裡瞧,又怕被房裡的人看見。只能留一隻眼睛,臉緊緊貼在牆上。
胥樺業也沒有睡,因為酒精的原因,他睡了很長時間,一直到半夜才醒來。一睜眼睛就看見百威和卓一帆、卓一峻。
他們三個商量一下,留下百威陪護,那兩個人去找地方睡覺了。
胥樺業轉過頭看著在陪護床上鼾聲連天的百威,微微一笑,牽動嘴角疼的呲牙咧嘴的。
突然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驀然轉頭,只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迅速翻身下床,幾步推開房門,可走廊上卻空空如也。猛然的動作牽動著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疼的很。
胥樺業慢慢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住了,暗笑自己精神太過緊張,竟然到了眼花的地步。
謝軼楠蹲在拐角處,緊緊捂著胸口,「砰砰砰」的心跳聲,在寂靜的走廊里被放大了無數倍。突然,一隻大手按在他肩膀上……
胥樺業側耳傾聽,腳又往前移了移,猛的大步向前,又失望的搖搖頭,還以為剛才聽見的聲音是這裡發出來的呢,因為這個拐角是最佳的隱藏地點。
眼神幽暗的盯著安全通道的門,如果真的有人,也只能從這裡逃了出去。好奇心催使著他握住了門把手……
封熵拉著謝軼楠的胳膊,溫怒的直視他的眼睛,另一隻手則扣住尖細的下巴。沉聲問道:「為什麼在這裡?」
謝軼楠頭歪在一邊,不敢說話,胥樺業就在附近。
可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墨菲定律的心理學效應----越不想發生的事越會發生。
謝軼楠親眼看著門被打開,胥樺業的臉出現在眼前。
突如齊來的變故,讓三個人都是一呆。
胥樺業握緊拳頭,謝軼楠和封熵就像剛剛接完吻,被自己撞見的驚愕樣子。
「謝軼楠,你已經賤成這樣嗎?在醫院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男人?」
謝軼楠毫無血色的臉又白了一分,業子居然叫賤人,原來在他心裡,自己已經這般不堪了。封熵掐著他胳膊的手力道加劇,謝軼楠疼的發抖。
封熵的眼睛裡有殺氣。
謝軼楠的心臟頓時嚇得停止了,聯想他之前打電話的陰狠勁兒,倍加心急如焚。
要怎麼把業子趕走?要怎麼辦?
火石電光間,謝軼楠靈機一動,突然抬起頭,摟住封熵的脖子,青白色的唇印了上去,一滴淚也隨之落下。
封熵很驚訝,但是送上來的美餐那有放棄的道理,而且上次自己太過笨拙,謝軼楠蜻蜓點水一般就離開了。
這一次,他怎麼會再錯過。
胥樺業傻傻的看著,告誡自己要離開,腳卻像生了根一樣,一步也動不了。指甲扣進肉里,他都感覺不到似的。
心死了,哪裡還知道疼。
強迫自己轉過身,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回病房,胥樺業渾身顫抖著。眼前的一切都變的猙獰,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無能和失敗。
前一秒鐘還是戀人,現在卻拿著匕首一刀一刀割著他的心臟。
「啊!啊!啊!」
嘶聲裂肺的吼聲從胸腔里噴出,隨之,還有憤懣和怒火。
百威被突然驚醒,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狂的業子。他在摔東西,房間裡能拿的起來的,都在摔。玻璃的破碎聲夾雜著他的吼聲,席捲著這間靜謐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