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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9:38 作者: 山中君
    「不敢?」姜雍容淡淡道,「連殺人都不敢,又怎麼坐得穩後位?」

    「誰說坐後位就要殺人?你殺人了麼?!」

    「所以我的後位坐得這麼悽慘,你想步我的後塵麼?」姜雍容緩緩蹲下來,盯著她,「雲容,你從小就羨慕我,但凡是我的東西,你都想要。現在我把我的命給你,好不好?」

    姜雲容不斷搖頭:「你、你瘋了,我不跟瘋子說話!」

    她起身就走,走得又急又快,中間還險些被絆了一跤,踉蹌著奔向大門。

    「呵。」姜雍容慢慢地起身,聲音從她的背後傳過來,「真沒用。」

    姜雲容已經跑到了門前,手已經扶到了門栓上,但這句話就像是鞭子一樣抽在她身上,她猛然頓住了。

    昨天,一收到風長天要封姜雍容為後的消息,她立即就去找父親求證。

    父親道:「若是你有半點能耐,姜家也不用背上這個污名。雲容,你太沒用,太讓我失望了。」

    父親是姜家兒女的至高神,父親的每一句話,都是判詞,一言便可以決定她們的命運。

    姜雲容慢慢地、僵硬地轉身。

    她的髮絲還是散亂的,領口也因為之前在外面的拉扯而歪斜,但眼神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恐懼慌亂,她一步步走向姜雍容,每近一步,眼中的恨意與怒意就濃一分。

    姜雍容站在原地等她,感到了欣慰。

    很好。

    她知道她會做什麼,因為她們都是姜家的人,她們身上都流著父親的血。

    姜雍容以一種舒緩輕柔的姿態,向姜雲容遞上了那支髮簪。

    姜雲容一把奪過髮簪,狠狠攥著,指節發白,「姜雍容,這是你自找的!」

    姜雍容沒有說話。

    姜雲容的怒與恨、狠與厲都已經點燃,就像一把燒得恰到好處的爐火,馬上就要轉為她想要的純青色。

    她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就是因為你,父親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就是因為你,連家裡的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現在也是因為你,我連皇后都做不成!」姜雲容尖聲道,「姜雍容,我恨你!」

    握著髮簪的手狠命刺下,簪尖折射出雪亮的光芒。

    第25章 . 初吻  親親原來是這麼好玩的東西!……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

    姜雍容睜開眼, 簪尖停在她咽喉半寸外的距離。

    姜雲容咬了咬牙,重新抬起手,準備再度刺下。

    可不知怎麼了, 就是刺不下去。

    是的,姜雍容最可恨, 最可惡。姜雍容奪去了她生命中全部的光彩。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姜雍容,她的人生一定會美好許多。

    可腦子裡冒出來的卻是孩提時候, 姜雍容的書房灑滿陽光, 書案上的瑪瑙鎮紙在陽光下被照得晶瑩溫潤, 像一顆美食的點心。

    她踮起腳尖抓住它,想把它揣進懷裡帶走,這時候魯嬤嬤進來了, 她嚇得猛然縮回了手。

    然而在離開的時候,她的袖子被人扯了扯。

    她抬頭,看到了姜雍容。

    大她三歲的姜雍容端端正正坐在椅上寫字,右手執筆,一絲不苟, 神情專注。

    左手卻從書案下伸了過來, 將那塊涼涼的潤潤的鎮紙塞進了她的手裡。

    很久很久以後,她還記得那塊鎮紙涼而潤滑的手感, 以及那間書房裡明亮的陽光。

    現在, 那團陽光仿佛就亘在簪尖與姜雍容的咽喉之間, 她怎麼也刺不下去。

    姜雍容看著她,原本已經如死水般寂靜的眸子裡忽然起了一絲極輕極輕的波瀾, 嗓子裡有絲沙啞,低低地道:「我原以為,姜家根本沒有什麼骨肉親情……」

    「不!」姜雲容咬牙, 握髮簪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如果當不成皇后,我對父親來說就沒有用了!」

    就在這時,門上轟然一聲巨響,兩道門道紛飛,一道高大身形如一道閃電劈進殿內。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一道道驚叫道:

    「姜姐姐!」

    「主子!」

    「陛下!」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里,姜雍容撲向姜雲容,企圖把姜雲容擋在自己身後。

    但她的動作跟風長天比起來,太慢了,她剛剛抓住姜雲容的手腕,風長天的手已經扼住了姜雲容的咽喉,將姜雲容拎得雙腳離地。

    「陛下!」姜雍容叫道,「不要!」

    「她要殺你,我聽到了。」風長天看著姜雲容,眉眼異常冷冽,如一把出鞘的刀鋒,寒光懾人。

    姜雲容吃力掙扎,無法呼吸,臉漲得通紅。

    姜雍容知道她此時是什麼滋味,急得跪下了:「陛下息怒,請陛下手下留人!」

    外頭人人驚亂,古雨兒和趙明瑤,還有姜雲容帶來的宮人們齊齊跪下了:「求陛下息怒,求陛下手下留人。」

    「留個屁!」風長天盯著姜雲容,怒不可遏,「敢在爺的面前動爺的女人,爺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爺要是還讓她活著,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姜雲容的眼睛不住往上翻去,眼珠子已經無法轉動了。

    姜雍容再也顧不得,飛快從地上起身,撲向風長天,雙手摟住了他的脖頸,腳尖輕輕踮起。

    唇對準他的唇,印了上去。

    風長天只覺得她像一隻白色的蝴蝶,輕輕盈盈地撲入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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