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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9:38 作者: 山中君
不過好在清涼殿的人都經過風長天這些日子的薰陶,接受能力十分不賴,畢竟,既然可以和在冷宮和老太妃打牌,那在御書房逗孩子又有何不可以呢?
於是大家只是怔了怔之後,魯嬤嬤便來分派,嬤嬤抱著年年,帶著張氏和思儀,年年的吃食、玩具和睡覺的被子都帶上。
魯嬤嬤一面收拾,一面訓話:「你們要知道御書房是什麼地方,到了那裡千萬仔細著。眼看就要下朝了,陛下定然要和大人們商議國事。小皇子讓陛下見一見便差不多了,千萬別由著小皇子賴在那裡玩,那不是玩的地方……」
即使是對見慣世面的魯嬤嬤來說,御書房也是一個遙遠而威嚴的所在,是她一生也去不到的地方。這道口諭突如其來,叫魯嬤嬤有點緊張了,遂絮絮叨叨,耳提面命,囑咐了一大堆。
思儀和張氏更是這輩子想都沒想過能踏進前朝一步,當下戰戰兢兢,睜大眼睛聽魯嬤嬤的,一個字都不敢錯過。
小豐子看著她們忙碌,表情有點奇怪,一時看看她們,又看看姜雍容。
姜雍容瞧他有話說的樣子,便先開口問道:「豐公公,今兒怎麼沒有奏摺?」
她問這話的時候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也許是她昨晚做了什麼,讓風長天改主意了。
小豐子老老實實道:「陛下說今後的奏摺都不用送過來,直接請娘娘過去看。」
姜雍容正端了一盞茶在手裡,聞言頓時僵住:「……什麼?」
「陛下說,轎子一來,娘娘就懂了。」小豐子說著又看了看魯嬤嬤她們,她們正在那兒商量帶這個不帶那個,商量來商量去,好像都沒有帶上姜雍容的意思,小豐子忍不住道,「怎麼,娘娘不知道麼?」
姜雍容強忍著一口茶噴出來的衝動,用盡全身的定力,將茶盞擱到桌上,「陛下還說了什麼?」
小豐子認真地思索了一下:「今天一早,陛下就只吩咐了這個。」
「那昨晚呢?」姜雍容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穩定,「陛下回宮後,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她問出這話動用了極大的定力。事情已經擺到眼前,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她必須早點弄清楚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孽。
結果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小豐子的臉……紅了。
從臉頰到耳根,「騰」地一下通紅,一張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
姜雍容一看,心說不好。
果然,小豐子遲遲疑疑地答:「陛、陛下昨晚上也沒做什麼,回來就、就喝了點酒,然後就睡了。」
姜雍容一聽就知道小豐子沒有說實話。
小豐子倒不是故意隱瞞,而是這實話……實在說不出口啊。
昨晚對於小豐子來說,是個極其漫長的夜晚。
首先平時不論再怎麼晚,亥時之前,風長天都能回來。
但昨晚過了亥時風長天還是不見人影。
要知道小豐子每天從下午開始就守著一座空空蕩蕩的隆德殿,聲稱陛下在裡面靜養,阻止一批又一批的貴女和宮人。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每一分每一刻都像是踩在刀尖尖上。
所以昨晚上,從亥時到子時的那段時光,對小豐子來說不異於受刑。
好容易等到半夜,風長天終於在隆德殿內現身,小豐子激動得直想跪下去叩頭。
為了營造陛下已經安寢的假象,隆德殿內沒有點燈,窗外的月光與星光透進來,映出風長天臉上明顯的笑意,他看上去心情好極了,嘴裡還一直哼著小曲兒。
小豐子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他乍大膽子求陛下以後取了奏摺就早點回來,不然他這條小命真的快保不住了。
「放心,以後不用送奏摺了,爺把人給帶過來。」風長天說著,笑意愈盛,「去,給爺打酒來!」
風長天新得了兩壇好酒,酒氣濃烈得一開壇便滿室皆香,每天都要喝上一點才肯睡覺,並且深嫌不能帶去大殿和御書房喝。
小豐子向來是無條件以陛下的需求為第一優先,立刻便尋來一隻小酒壺,給他隨身帶著喝。風長天還曾嫌棄這壺太小,喝得不得勁,非要用大碗才好。
於是小豐子這會兒便拿來一隻大海碗,還沒開始打酒,一隻鎦金小酒壺便擲到他懷裡來:「用這個!」
小豐子一呆,心說陛下您不是嫌它小麼?
若不是親眼看過風長天幾大碗下去都喝不醉,他真要懷疑風長天現在神志不清了。
不過陛下的話就是聖旨,小豐子不敢囉嗦,依言打好一小壺酒,擔心他喝得不痛快,又打了一大碗,一併送上去。
結果風長天看也沒看那一大碗的酒,只拎著小酒壺,抿一口,笑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賞心樂事,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小豐子心想他去清涼殿的時候,明明還因為張有德私吞了幾百萬兩而咆哮如怒虎,現在回來了卻如同一隻被順過毛的大貓,皮光毛亮心情和順,就差翻起肚子打呼嚕了。
小豐子覺得自己必須捧個場,正要問問陛下遇著什麼喜事的時候,風長天忽然道:「過來。」
小豐子連忙過去。
「手伸出來。」
小豐子忙伸出手。
風長天看了半晌,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小豐子的手。
還揉了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