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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5:38 作者: 逍遙紅塵
    「撲通!」男子一看這架勢慌忙中竟然直接拜倒在她腳下,「婆婆,我知您乃武林高人,可晚輩求您不要插手此事,縱然她再對不起我,亦是紅羽國之主,最英明的帝君,您若為晚輩這麼做,晚輩絕對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您!」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老太婆雖然從他滿身的華貴氣質中猜出他絕非尋常人物,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後宮之人,「娃娃,最是無情帝王家,你跟我走吧,你還年輕,別說什麼出家之言,學些醫術還能造福百姓呢。」

    搖搖頭,「婆婆,您還是走吧,晚輩心已死,無心學什麼醫術。」

    「你……」老太婆縱橫江湖數十載,第一次看對眼,有了收徒弟的想法,卻第一次碰了個釘子,真的很想揍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看著那出塵的絕色容顏,又是打不下手,也許年紀大了,人真的容易心軟。

    老太婆眼珠一轉,嘿嘿一聲乾笑:「娃娃,這帝王之家,少不得有些什麼刺殺暗算的,若是她將來需要醫術救治而我老太婆又掛了,沒人救得了她怎麼辦?我可是天下第一神醫哦,若是繼承了我的衣缽,這天底下可就沒幾樣你治不了的病了,怎麼樣?考慮考慮?」一邊說還一邊揚著下巴,拼命擠著眼睛,只希望這男子有些心動。

    許是這句話終於打動了男子的心,他的眼中終於有了希冀之色:「前輩,您若不嫌棄晚輩愚鈍,晚輩這就拜您為師,師傅再上,白瑚月給你磕頭!」

    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的幾個叩首,老太婆眼中的得意之色是躍於面上,就差手舞足蹈,拉起地上的寶貝徒弟:「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拉,我告訴你哦,我可是『天下第一神醫』凌笑言,你運氣真好,若不是我這次在山上呆著悶了下山採藥,也就救不到你,也就不會在古稀之年收到這麼個好徒弟,可惜你年紀有些大了,武功是學不了拉,醫術倒是還有機會慢慢學,看你小子性子沉靜,一定是塊好坯子……」拉拉雜雜的一通亂說,也不管男子究竟有聽進去多少,老太婆是開心的不得了,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時的動心收下的徒弟,讓她七十歲以後的人生之路從此和清淨說再見,當她回想往事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一絲絲的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小狼從來沒寫過番外,只是覺得月月的故事有很多沒交代清楚的地方,所以先寫了一些,如果不好看,表罵拉~

    ☆、明月千里寄相思 月番外(二)

    「國師!對於今日之事,你可有何更好的主意?」慕容莫離眼中含著似有若無的情誼,淡淡的看著面前的白衣男子。

    男子則仿佛沒有聽到她的問話,陷入了長長的沉思。

    當日自己拜凌笑言為師,確實是走投無路,當跟隨凌笑言深入藍翎荒山中尋找珍稀的糙藥時,自己第一次看到了百姓的苦楚,也第一次見識到了神醫濟世為懷的胸襟。

    在那間破舊的天女廟中,自己和師傅呆了半月有餘,看著一個個重病纏身卻不去醫治,只寄希望於天女保佑的人們,自己也不知道是該可憐還是該震醒他們?

    他們不願意醫治,自己在好心之下,也本著練手的思想,將一碗碗摻了藥的符水讓他們喝下,看著一個病人奇蹟般的好轉,卻面對著自己下跪高喊著天女顯靈,只能搖頭嘆息,既然自己本也就不願出名,這樣倒也更好。

    當百姓們湊錢希望能夠重修天女廟以感謝天女的恩德時,他的天人之姿早已經讓人們深深的認定他是上天派下來的使者,希望他能夠重新為天女畫像,盛情難卻之下,浮現在紙上的,卻是心底那抹最深的美麗身影。

    當自己以歷練和救治百姓為藉口離開師傅身邊時,只帶走了師傅依依不捨的眼光和幾本醫書,還有師傅珍藏的一個保命藥丸,據說這是師傅畢生的心血結晶,任何情況下,只要服下藥丸,便可保命十日,而十日,已經足夠自己趕回師傅身邊,可以說,將它給自己,是這個嬉笑世間的神醫對自己的擔憂和牽掛。

    一年多以來,自己沒有收受任何百姓的饋贈,即便有財帛相贈,也是在含笑中推辭,而盛情多了,他乾脆就以天女不喜供奉者收受錢物為理由而拒絕,有些偷偷留下的財物,他便用來修了一座又一座的天女廟,讓越來越多的人用香火供奉著她的容顏,不是刻意為之,誰叫自己每每下筆之時,幻化而出的只有她的容貌。

    逐漸隨著醫術的越來越精進,被救治的人越來越多,百姓眼中他儼然已經是天女派下凡塵拯救世人的使者,而這名氣,終於引了皇族中人的注意。

    當慕容家兩母女誠邀他入主祭祀廟的時候,他很清楚,她們不過是想利用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為將來的奪權正名而已,想推辭之時,卻發現她們早已將此事宣揚出去,竟然得到了百姓的一致擁護,而此時的自己,已是騎虎難下,只好苦笑著告訴自己,也許深入皇室,說不定,說不定還有機會再見到那個身影。只是那慕容莫離眼中偶爾露出的傾慕讓自己很是討厭,只能假借著一心供奉天女將那絕色的容顏掩蓋在了輕紗下,只是在每每的相處中,自己都以身份為她們謀取了不少百姓的崇敬,在她們心中,自己已經是皇姨心腹之人。

    本以為自己的心早已經古井無波,自己更是的逃避著過去的一切,舉止言行都刻意著遺忘著以前的習慣,讓自己以另外一個身份活在眾人的仰慕中,如今,自己早已不是那個空有傲氣卻什麼都不會的白家嬌弱貴君,而是地位最接近神的清冷國師風悟緣。卻在見到那個人時心口被重重的一擊。

    同為一宮之伺,自己怎麼會不認識他?那個讓她為了他而讓自己飲下『情思』,再利用母親的權利修改祖制的人,那個在她心中有著至高無上地位的人,本以為他該是在紅羽受著皇恩浩蕩,為何卻一臉蒼白的出現在藍翎,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又怎麼可能讓人忽視,那,該是她的孩子……

    抬頭看嚮慕容兩母女探索的眼神,才驚覺,自己似乎想的時間太長了,只要和她一牽扯上關係,任自己再防備的心,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失了魂魄。

    「國師,此子出現,確實打破了我們的大計,如此突然,該如何是好?」慕容翹淡淡的開口,卻隱藏著深深的殺機。

    救還是不救?是他奪取了本該屬於自己的恩寵,是他讓自己嘗到了被利用被欺騙的侮辱,那而拱起的小腹,也本該是自己的尊榮,卻那麼的刺眼。

    勾起唇邊一絲笑意,「皇姨,此子乃是命定之人,也是太父後唯一的希望,若是此時將其刺殺,風悟緣相信皇姨有此能力,卻認為不是最好的時機!」

    對上兩人詢問的眼神,他慢慢的開口:「此子乃太父後下命,將軍千辛萬苦尋回之人,若將其刺殺,便是不留證據,也難保太父後和將軍拼著魚死網破的想法與皇姨一斗,這樣對皇姨大計並不利。」

    看著兩人頻頻點頭,風悟緣的心裡暗自大喘著氣:「不若暫時留下他的性命,用來牽制住太父後和將軍,待其產下腹中胎兒後,向太父後提出聯姻,娶其為夫。」

    「荒唐,我的女兒怎麼能娶如此不乾不淨之人為夫!」慕容翹長身而起,雙眉緊皺,就連慕容莫離的眼中也露出了不解之色。

    風悟緣不緊不慢的開口:「皇姨莫急,且聽悟緣慢慢說來。」

    「哼!」鼻中一聲重重的冷哼,慕容翹重新坐回上座,卻是冷冷的斜睨著風悟緣,看他能有什麼說辭。

    「此子未婚有孕,又即將登基為帝,太父後定然要為其正名,但是如何向天下人解釋其如此不貞行為?這是個很頭疼的問題,定然要有人出面頂下腹中孩子母親的身份,既然如此,為何我們不先下手為強,讓小姐頂下這身份,對外只需說是慕容御雪與小姐情投意合,這皇家身份,外人是不會有意見的,而小姐為慕容御雪頂下此事,太父後定然知曉我們已經清楚其中內幕,不會不答應,而答應後……」眼珠一轉,看嚮慕容翹兩母女。

    「待大婚過後,此子已無利用價值,隨時可除去,而那娃娃,哼哼,深宮中消失一個這樣的人,還不容易的很?」慕容翹一邊頻頻的點頭,一邊笑的極是陰沉。

    「皇姨,祭祀廟中還有人等候悟緣祈福,悟緣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優雅的一個起身,沒有任何寒暄之辭,風悟緣轉身行向門外,又恢復了人前冷清的氣質。

    兩人目送著他的翩然遠去,慕容翹唇邊扯出一個冷笑:「好深的心機,你給我盯著點他。」

    點頭中,慕容莫離卻有些不置可否:「他不過是個江湖騙子,沒有我們,他哪會有今天的地位,他要的無非就是錢和權,別看他人前仙風道骨,只怕他非常清楚,不和我們站在一處,以後又怎麼會有他的風光地位,他識時務的很,再說一個男子,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慕容翹卻是眉頭一皺:「別掉以輕心,多試探他幾次,看看他心裡究竟想些什麼,若是有二心,早些除去。」

    點點頭,慕容莫離笑容中帶著絲yín邪,暗想道:「不過這張臉倒是有幾分姿色,白白陪了那天女倒有些可惜,我倒要找機會試探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這麼清高。」

    回到祭祀廟中的風悟緣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到背後衣衫冷冷的貼在背後,剛才自己確實有些冒險了,若是一下失誤,不但救不了那人的命,只怕連自己的身份也要遭她們的質疑,沒有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忍不下心去害他,畢竟他是她的心上人,若失去了他,她定然會傷心難過吧,那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她的吧,能為她保留住骨血,這一次冒險也是值得的。只是這一次短暫的風平浪靜過後,也許是更大的危機,難道她還不知道他在這裡嗎?

    七個月後,皇太子慕容御雪於正午時分誕下皇女,消息一出,朝堂震驚,國師風悟緣於祭祀廟中舉行巨大的祭天儀式,為感謝天女賜予藍翎的福祉,重修天女像,同時國師巡講天女經,宣傳天女的恩德,為表潛心修行之心,國師只是孤身一人上路,拒絕了任何盛大的儀式。

    數日後,紅羽將軍府門口突然出現一封刻意隱瞞了字體手跡的無名之信,上面只有了了十二個字:「藍翎男帝,登基在即,新君御雪。」

    遠遠的望著駛入藍翎京師的車隊,他在城樓上獨自矗立著,清冷的身形掩蓋不住眼神中的熱切和掙扎,她來了,雖說是以紫家的身份,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她來了,苦笑著搖搖頭,原來那個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高,為了他,她甘入虎穴,為了他,放下帝王的身份,而自己,只不過是她生命中曾經的過客,她,可還記得自己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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