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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5:38 作者: 逍遙紅塵
    「將軍若要恨,朕認為更該恨白秀珠,如果不是她的百般阻撓,我父後又何需犧牲自己成為母皇初伺?從而讓將軍遺憾終生……」雖然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味道,不過這也是事實嘛。

    「白秀珠老賊,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任意陷害朝廷官員,只為了自己能在朝中隻手遮天,凡與其做對的官員,不是被遠放荒涼之地,就是被逼辭官,再有更正直的,可能就被陷害至死,我本來獨守邊疆,根本不願回朝,前陣子張亞芝托親信帶給我求救之信,說被白秀珠陷害有謀逆之罪。可是待我十萬火急搬師回朝,一切罪名已經坐實。」只有一聲深深的嘆息。

    「所以那次雲將軍才急著在朝堂上對朕提出來此案有可疑之處?」

    「不錯,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在皇上提出親審之際,直接將人害死於獄中,還能偽造出一份完美的罪供和證據。」再次搖了搖頭,能看出她心中的悲憤和無奈。

    「她和她的黨羽,已經將紅羽上下視為掌中之物,任意玩弄,不顧百姓疾苦,不管國家興衰,再任由他們下去,我紅羽岌岌可危矣。」現在我能倚仗的,就只有雲紅衣手中的百萬大軍,希望這也是白秀珠投鼠忌器的原因。

    「那皇上是想利用微臣和白丞相做鬥爭了?」話語中已經帶有了嘲諷之意。說的是不錯,可惜我要收服的不僅僅是你的人,還有你的臣服之心。

    從她能獨守邊疆二十載來開,她在軍中的威信無人能及,連司徒朝鳳在的時候亦對她無能為力,我更不可能輕易的收服她,尤其是她對我從內心深處有著排斥心理,因為看見我,就會想起心中的那個痛。

    「不,朕只想將軍先做一件事,當年和外祖母做戰的軍隊朕若沒有記錯,應該是現在藍翎國的,既然在我紅羽軍中已經找不到知情的人,將軍身為百戰之將,應該能有辦法從敵人那得到一些消息吧。」輕吐出我的話,看著她先震驚而後醒悟的臉。

    「皇上聖明!臣這就去著手辦理。」被我一句話點醒的人,恨不能肋下生雙翅回府派人去調查。

    「慢著,朕還想和將軍做個約定。」再次讓她陷入迷茫。

    「懇請皇上示下!」總算語氣中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尊敬。

    「將軍一定在時刻提防著朕要收回將軍的軍權吧。」抬手搖了搖,堵住了她即將出口的爭辯。

    「若不是有將軍,紅羽只怕早就成了他國之地,將軍在軍中的威望又豈是朕一句話能改變的?今日與將軍一番話語,朕相信將軍劍膽琴心,從未有過一絲為己私慾,我與將軍的約定之詞就是:

    「若有一日,朕能讓將軍看到朕的治國之能,理軍之才,將軍能真正的對朕心悅臣服,願意怡養天年之時,朕會同意將軍的解甲歸田。只要將軍一日對朕的能力不放心,還請將軍手握百萬雄師,使我紅羽固若金湯。」

    恭敬的一個揖:「臣尊旨!不過,皇上就不怕微臣謀反麼?」

    「你要反早反了,就算不反也會和白秀珠一個鼻孔出氣,若是那樣,朕早已無力回天,朕相信將軍。」滿意的看見從她眼中透露的感激,話鋒一轉,繼續道:

    「不過既然是為朕出生入死,浴血沙場,朕若不賞賜些什麼,是有些說不過去。」再次攔住她欲出口的拒絕道:「朕知道將軍兩袖清風,錢財,權勢均不放在眼中,那朕就賞賜將軍一件隨身物品吧,僅供將軍把玩。」

    微笑間,將剛剛吹奏的玉笛遞了過去。

    「謝皇上賞賜!」雲紅衣口中稱謝,雙手接過笛子。

    若說是皇上給一個大將軍的賞賜,這實在是送不太出手,普通的笛子,雖玉質溫潤,卻非上上之品,只能從通體的圓潤中能感覺出這曾經是被人時常拿在手中把玩的器物,掛在笛子上的繩結都早已褪色,鮮艷不再。

    雲紅衣正在感慨皇上身邊的人怎麼連這個細節都不注意,若被看見,非被治個大不敬之罪不可時,眼光卻在不經意間落在了笛尾,兩個俊秀的楷書小巧的鐫刻在上面----『祁幽』!

    「將軍,這可是朕最為珍貴的物品,母皇留下的唯一紀念品,今日贈與將軍,希望將軍能放下往日恩怨,一心以國為重。」丟下這句話,也不管那個仍然失魂落魄之人,瀟灑的轉身離去。

    我承認,將前皇后的私人物品轉贈給一位將軍於禮不合,更將皇家尊嚴丟在了腳下。但是我同時也承認,雲紅衣二十年來執守心中的痴念確實感動了我。

    我也曾經苦苦等待過心中的一個夢,那種午夜夢回時的淚滿枕巾,煙花燦爛之夜情人的雙雙對對,自己只能守著一個白白的承諾獨自齧啃著心靈,那種每當回憶想起時,微笑著流淚,不敢想起,怕疼,卻又不得不想,更怕自己忘記的那種撕心裂肺又有幾人能體會?

    我不是司徒青顏,不然早該在雲紅衣坦然承認對皇甫祁幽的相思之情時就該勃然大怒,又哪來的欣賞之意?我本就不將這個時代的什麼禮教規範放在眼中,別說皇甫祁幽不是我爹,即使對司徒青顏來說他也只是個模糊的記憶,畢竟他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因病走了。

    更何況在和楊沅思在商量如何對待雲紅衣之事上,楊沅思一句話說的甚得我心:「雲紅衣此人,不貪,不賭,不嫖,不飲,至今仍是孤身一人,若不是極度醉心於權勢,便是極度重情之人,皇上若是能查清楚緣由,便可由此下手。」

    也幸好我早就安排影調查她的歷史,才會有今天的有備而來,我也相信,今天的出格賞賜,會讓她對我有了非常大的好感度,同時我也將矛頭直接指向了白秀珠,就算雲紅衣再不喜歡我身上的另外一半血緣,至少在我對白秀珠出手的時候,她不會搗亂,更何況還被我探聽到了其他的事,算是收穫不小。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小狼初次寫文章,有太多地方有著自己的主觀臆斷,所以當小狼看見一些大大的留言後,真的心裡非常感謝,看見了這些提醒,才知道自己在前面確實有很多不夠完善的地方,我會不斷的盡力去做到最好,只是離一名優秀的寫手還有太多的差距,請大家相信我,我會在後面儘量改變自己羅嗦的習慣,請大大們給我時間!鞠躬 敬禮!!!

    ☆、為君畫梅

    房外乍暖還寒,房內溫暖如春。

    剛剛踏入傲蘭殿,揮手摒退正欲行禮的伺人,讓他們不要打擾那個正在專心致志的人。

    待房內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時,才偷偷的移步到他的身邊細瞧。

    一襲春衫的白瑚月正面對著敞開的窗外一株傲然盛放的梅花輕塗慢描著,對於白瑚月,我是抱著挑剔心態的,很想找出些什麼他的不好,至少這樣可以告訴自己能狠得下心對他。

    只可惜,他有著碧靈蕭的高傲卻不外放,有著藍御雪的溫文卻不淡漠,有著若水對我的依戀卻不自閉,論才情,出身文官世家的他更是有著他人無法豈及的良好教育。

    紙上的梅花迎風怒放,鮮艷卻不嬌媚,幾抹凋落的殘紅流連著枝頭的溫暖,窗外的冷風吹入,連紙上的梅花也搖曳生姿起來。

    悄然放下手中的畫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仔細欣賞半晌後終於露了滿意的笑容,看來,對於這個作品,他是喜歡的,只是眼神落在紙上的左上角後,笑容漸漸隱去,換而拿起一隻毛筆,卻久久未曾落下,紅潤的小嘴輕咬著筆頭,內心正在苦苦思索著。

    「月兒,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一手撫上他的肩頭,一手伸向他正拿著筆的手。」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知,被我突然出聲嚇到的白瑚月一個倒吸氣,手中的筆直直落下,幸好我接的快,不然可就毀了他吹了一個上午冷風的成果了。

    將他冰冷的小手在手心裡捂著,對著通紅的小臉笑道:「既然朕嚇到了月兒,那麼這幅畫由朕替月兒提上字,就算是朕的賠償可好?」

    表面上雖然是鎮定萬分,心裡卻是一大滴冷汗划過,大大們,再讓我偷一次吧,誰叫我小學老師死的早,我保證最後一次偷你們的詩了。

    非常沒有誠意的自我懺悔了下,提筆寫下

    驛外斷橋邊

    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

    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做塵

    只有香如故

    孤傲的身影,寂寞的靈魂,就象落梅殿中的那個男子,突然覺得紙上的梅花紅的有些刺眼。

    頹然的放下手中的筆,不願意去看白瑚月眼中那驚嘆的崇拜,不願意去理會心中的心煩意亂究竟因何而起,強撐起笑容對他道:

    「月兒,其實朕也很擅長畫梅花呢。」

    「真的?」美麗的眼睛裡划過的不是懷疑,而是驚喜,也許在他的眼中,我一切表現的太完美,他的眼中閃爍著對我的無限崇拜。

    「真的,只是不擅長在紙上畫!」

    對上他不解的明眸,笑道:「月兒若是相信朕,就閉上眼睛,聽朕給你說一個故事,朕邊說邊畫,月兒不許偷看,不許問,等朕畫好了,自然會全部給你解答,好不好?」

    「恩!」他柔順的閉上眼睛。

    「在很久以前,在一個國家,有個很美麗的皇子。」開始了我的故事,也將他拉過來伏在我的腿上,順手拿過畫筆。

    「有一天,這個美麗的皇子在殿前賞梅花,卻不小心睡著了。」在他的額頭輕輕落下第一筆,感覺到他瞬間的瑟縮,卻依然緊緊閉著雙眼,只有上下抖動的長長睫毛顯示著他內心的緊張。

    「待他醒來,卻發現一朵悄然飄落的梅花附在了他的額頭上,怎麼也拂不去,留下一朵五瓣梅形狀的淡紅痕跡,皇子本就美麗,配上額前的五瓣梅花更是形容姣美,於是宮裡的伺君,皇子,伺人紛紛效仿,稱之為『落梅妝』。」

    嘴上說著,手上也可沒閒著,話語落定,手上的梅花也已畫完最後一筆。

    放下手中的畫筆,端詳著伏在我腿上的人兒。

    安靜地任我摟著,任滿頭黑亮的青絲划過我的指間,鋪滿我的膝頭,未曾束髮?是了,他還未曾得到我的寵幸,還是少年之身,自然無需束髮。在我面前的他,早已經沒有了當初如冷月清輝般的寒,也許是我點在他額頭的嫣紅梅花,讓了多了些人世的嬌媚。

    沒有我的出聲,他依然謹遵著答應我的話,不敢張開眼睛,薄薄的嘴唇揚著好看的弧度,有著對未知的美好期待,一如我和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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