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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4:12 作者: 青杧
    再後來,水泥一鏟子一鏟子往她身上澆,她變得髒兮兮的,她的牙齒也變成了黑灰色,她一直在掙扎,她使勁摳著地面,使勁抬起身子,她喊劈了嗓子,好像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她不哭了,她開始笑,水泥已經淹沒了她的下巴,她說話也開始變得含糊起來,嘴巴每一次一開一合都會使很多水泥從她牙齒,滑進她的舌頭,然後是食道……

    她開始喊著,尖叫著。她說:「謝風!你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你過來!」我不可能一生下來就叫死狗,其實我的名字叫謝風,但我從沒對人說過,我的名字是爺爺奶奶起的,我覺得他們如果看到了我的所做所為,怕是會後悔給我取名字。她的聲音變得很難聽,可我走了過去,旁邊的老熊試圖攔住我,我沒有理他,這是我第一次違抗他的命令。

    我走過去,許月哭著對我說:「謝風,我愛你……」我的眼淚也一下子流了下來,許月我也愛你啊,可是……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謝風……謝風……摸摸我的臉吧……最後一次了……求你了……」她說話斷斷續續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把手放在她的臉上,很髒。

    然後她一擺頭,咬住了我的小拇指。

    有人開始踢她的臉,掰她的牙齒,有人開始拉開我,我感到很痛,不對是非常痛,許月吞掉了我的小拇指。

    真的好痛。

    「嘶----」死狗是被小拇指的傷口痛醒的,他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可是這裡很髒,那個和許月長得像的女人今天被暫時丟到了籠子裡。

    一個老鼠正在咬著他的小拇指,死活不撒嘴。

    他把老鼠狠狠甩在地上,然後用腳碾了過去。

    外面傳來尖叫聲,然後他開門,天空已經擦亮了,老熊開始處理今天新到的貨了。

    按照客戶的要求,他們尋找七八歲的孩子或是女性,再根據要價將他們處理成不同程度上的殘廢。

    採生折割已經有一條相對完善的產業鏈了,而老熊,就是坐在這個產業鏈頂端的人,他有大批的人手,也有車,他有很多很多的下家,多到……死狗也數不清的地步。

    當然,也不是他們就喜歡抓健全人然後使其殘廢,有一部分人是從農村裡面收購的,一些封建落後的地方,假如生下一個殘疾的孩子就是一場災難,那麼他們買下這個孩子,或者使他更加殘廢,再用他牟取利潤。

    比如今天來的大多數都是天生的殘疾人,只是一兩個人是健全的,這一行就是販賣同情,如果你只是瘸個腿之類的,效果很不好。

    其實很多東西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難,這一行是損陰德的事,而且死亡率非常高,稍有不慎就可能死一個人,而這個人死了就不僅不能帶來利潤,還要承受很多未知的風險。

    打個比方,假如你為了追求那種可憐的效果,把一個人四肢砍斷,又得不到醫治,那麼他就很有可能馬上死亡。

    一般來講,造成骨折是最穩妥的,人會很疼很疼,並且肢體扭曲,又不出血,再做點簡單的醫治,別讓他死了。

    老熊賺錢賺的最狠的時候手底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現在還收斂了一些,大概是因為有了孩子吧。

    死狗還在走神,老熊說:「去把那個女的帶過來。」

    「幹什麼?」死狗神經一緊。

    老熊笑的很怪異,「我看她一天沒吃東西了,給她吃點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呢,採生折割這麼個玩意,古代就有,現代也有,最開始應該是丐幫,把人做成「人熊」或是「人狗」還有一種就是挖器官拿出去賣,呂雉殺戚夫人不知道算不算。我剛看知乎就有人覺得這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事,其實呢,不用把事情那麼誇大了講,你要說抓一個健全人然後把四肢都砍掉往臉上潑硫酸在把嗓子毒啞……這種……可能性是真的很小很小,不說這個真的很容易死,要不是有深仇大恨或者反社會人格的我估計也不會這麼幹。我覺得不至於這麼狠,但不代表他就一定一定不存在,畢竟這個詞也不是古人yy出來的,我也看到過那種出售出租殘疾人的小廣告,嗯,畢竟殘疾人估計是不會自己去弄這個文案,然後去列印再複印再張貼吧?然後在小廣告上寫自己很聽話吃的不多?

    ☆、top:46

    雖然昨晚那一夜平安度過,但洛弋不敢掉以輕心,昨天下午來了一個姓李的老闆,挑了幾個殘疾孩子,討價還價磋磨了許久,最後定下來的價格是----雙腿全截又啞巴的,租金一年六千塊錢,死了得照十倍賠償;還有天生上肢畸形的,一年五千五千塊錢;還有一個孩子毀了容的,這個孩子的遭遇很可憐,他是在很小的時候因為有嚴重的先天疾病,被家人賣給了人販子,人販子一開始以為孩子是健康的,賣給了一戶需要男孩的家庭,結果那家庭帶了這孩子沒多久很快發現孩子有先天的嚴重疾病,把他退回給了人販子,人販子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一氣之下毀了小男孩的容貌,轉手賣給了老熊,老熊可不是什麼善茬,幾年來對這孩子動不動就打罵,小男孩也是堅強,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樣磋磨了幾年,居然還安然的活著。

    不過,李老闆帶著人走了以後,洛弋偷聽到老熊的幾個手下躲在旁邊竊竊私語道:「那賠錢貨活不了多久了,前幾天看著就是一副快死的樣子,這兩天餵了點藥又活過來些,這回好了,順利轉手,又能坑上李老闆一筆。」

    洛弋聽到這話心裡一沉,那男孩和她也只有一面之緣,不過那孩子很可憐,她也很想救他,也想讓他活的更長一點,她還想救出這裡所有的孩子……她可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

    正沉思著接下來的打算,死狗走過來把她帶了出去,她晚上和那些孩子一樣被關在籠子裡,現在是死狗和老熊還在僵持著,老熊想儘快把她「處理」了,以用來換取利益的最大化,死狗卻出於洛弋和自己的前女友許月那種種聯繫而和老熊對立著。但洛弋心裡很清楚,她和死狗那個名字裡帶有「月」字的前女友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只不過是利用死狗那為數不多的愧疚和恐懼,而一旦死狗回過勁來,她的平安就到頭了。

    老熊和昨天一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他低著頭,眯起眼睛看著她,看了好久,然後突然問:「是不是餓了?」

    洛弋不敢搭話,雖然實際上從她醒來開始就沒吃過東西,算起來也有兩三天了,只是偷偷喝過水,之前還被人在背上砍了一刀,其實洛弋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的臉色有多差,若是看到鏡子說不定她自己都會嚇一跳。

    老熊見她不答,卻也沒有生氣,而是開始自言自語道:「那一定是餓了,餓死了可不好。」他裝模作樣的左右看了看,說:「把好吃的弄上來,好好招待招待咱們這位新客!」

    話音一落,有個體型高大的女人從後頭提了個人上來,而被提上來的顯然是個小女孩,體型瘦弱的不像樣子,兩隻手臂細的仿佛一隻手就能掐住,她被那體型魁梧的女人拎著後脖子的衣服提著,頭和手臂皆垂著,雙腿也軟塌塌拖在地上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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