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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4:12 作者: 青杧
    老熊的聲音過了好幾分鐘才響起來,他說:「待會林老闆和李老闆都要來,你說我是要把她給誰呢?」明明他此時的語氣甚至稱得上平靜,但洛弋就是無端的感到一種恐懼。

    這大概就真的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吧。

    「……」死狗沒說話,洛弋恐慌起來,老熊說的林老闆和李老闆,說不定是他的下家,而且是做兩種生意的下家,這個地方她只看得見無數的殘疾孩子,而沒有像她一樣的年輕女人,為什麼呢?

    「咱……咱們不是好久沒和林老闆做生意了嗎?」死狗小心翼翼的問,同時還帶著些許的試探,洛弋注意到,他說林老闆的時候好像有點緊張,他的手是掐著洛弋肩膀的,所以他一激動洛弋立馬就發現了,肩膀上的力道突然變得很大,洛弋感覺很疼。

    老熊睨了死狗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他說:「大家都是出來討口飯吃,何必把事情做絕了呢?半年前你差點斷了我的財路,我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

    死狗垂著頭,看樣子倒是真的有些像一隻落敗的死狗。

    「就一個……也……也不大好交差啊……」死狗好像在做垂死掙扎。

    老熊從喉嚨里發出一陣詭異怪誕的笑聲:「一個也行啊,你看看她的臉,現在可有不少人好這口呢,就跟那個賠錢貨一樣。」他說話的時候,死死盯著死狗,死狗就看著他,洛弋感覺到他現在氣到發抖,只是……還缺少一個契機。

    洛弋呵呵笑了起來,對老熊說:「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操控我的一切?半年前你能殺了他女朋友,你現在覺得你能殺了我?」

    聽了這話,老熊悚然一驚,接著就是看向死狗,吼道:「是你告訴她的?」其實這裡完全是老熊想多了,首先洛弋和死狗前女友相似的面容就讓他警惕十分,他下意識的就認為死狗肯定和這個女人有了什麼聯繫,現在聽見她居然都能說出死狗前女友的事情,心裡就開始懷疑死狗了。

    死狗先是一驚,接著開始辯解:「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跟她說。」

    「那她是怎麼知道的?!」老熊看著死狗的目光已經變了,變得陰冷又刺骨,老熊這樣的目光有時候會這樣看著別人,但從未落在死狗身上,但今天,死狗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她是怎麼知道的?死狗很想解釋,可他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一句話也沒能吐出來,他是真的不知道洛弋是如何知道那些事情的。

    或許這個女人,就是小月的鬼魂回來索命的?死狗這個想法才剛剛冒出來一個頭,背後的冷汗便細細密密跑了出來。

    當年小月死的慘烈,會不會……真是什麼神鬼的事?死狗越想越遠,完全忽略了坐在上首的老熊。

    ……

    a市市局內,顧北城眉頭緊緊擰著,手指放在滑鼠上不停操作著什麼,辦公室里有一種死一樣的寂靜,其他幾個人也都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最後果然還是魯東最先忍不住了:「頭兒,洛弋失蹤這個事已經報給上面了,他們會查的,咱們……咱們還有其他事要做呢。」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坐在他旁邊的劉琴狠狠踢了一腳,劉琴擰著眉,小聲說:「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做他們會查的?好像這事和自己沒關係一樣。

    劉琴狠狠剜了一眼魯東,洛弋這丫頭她看著就喜歡,平時里關係也不錯,現在人家莫名其妙就失蹤了,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不能就這樣事不關己吧?就算魯東實際上說的並沒有錯,他們是特案隊,每天都有重大兇惡的案子等著他們,失蹤案不屬於他們管。

    但魯東就是這麼個直性子,從來是學不會委婉一點說話的,他就看不出來顧北城和洛弋關係不一般嗎?在人家面前說這種話,和往別人心裡戳刀子有什麼區別?

    向來擅長做和事佬的孫建和看這兩個人的氣氛越看越不對,魯東死犟著,劉琴卻是個心軟的,於是他好言好語的跟劉琴說:「別擔心,洛弋那個姑娘之前那麼大的磨難都過來了,怎麼會折在這上頭?東哥這人說話就是這樣,琴姐你別放在心上。」

    劉琴聽到這話,臉色略好了些。魯東這時候卻拿了一份資料過來,念道:「西環路郊區發現一具屍體,看衣著應該是女性……」他話還沒說完,顧北城已經從椅子上彈跳起來,一個箭步飛奔到他跟前,劈手奪過他手裡的資料,翻了幾頁之後,臉上露出頹然的表情。

    魯東不明所以,拿資料匆匆翻看幾下,一臉茫然,完全沒懂顧北城剛才的反應是什麼意思。

    「西環路郊區發現一具女屍,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孫建和念道,同時也明白了顧北城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了,他應該是十分害怕洛弋會有什麼不測吧,才會聽到女屍之類的字眼就敏感萬分,可當知道了洛弋並非女屍,他應該是既高興又迷茫的吧。

    唉,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做他們這一行的,也已經見識過了無數慘案,可當這種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還是無法用一顆平常心去對待。

    「走吧。」顧北城說道。

    「去哪?」孫建和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魯東暗地裡踢了他一下,小聲說:「當然是去現場。」

    屍體是在一個爛尾樓被發現的,發現屍體的是幾個在爛尾樓玩耍的小孩子,由於是剛剛被發現,這次情況又比較特殊,不好直接把屍體帶回局子裡去,只好先在周圍拉了警戒線,線外頭站滿了圍觀群眾,跟堵明星似的。

    「不好移動屍體?」顧北城眉頭一皺,他身旁的法醫方煒文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對,屍體被埋在水泥墩子裡了,雖然已經腐爛的比較嚴重了但我看她口腔和指甲里的水泥殘留,推斷她應該是活著被埋進水泥里的。」

    人活著被埋進去,當然會掙扎,掙扎的過程中會忍不住張開嘴巴叫喊,水泥就會在這個時候灌進她的嘴裡,指甲里的水泥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姑娘死的真慘。」劉琴忍不住說。說著,幾人到了案發地點。

    這是一個爛尾樓,大概一年前剛拆遷下來,大概是想建個樓,結果樓還沒建好呢剛一半,老闆跑路了,這下子工人們撂挑子不幹了,所以這樓便成了爛尾樓。說起來城市裡其實有很多這樣的爛尾樓,大多因為資金等問題無法繼續下去。

    雖然已經成了爛尾樓,但這塊地原本就是拆遷下來的,大概因為貧窮,居然有好幾戶搬了住進來的,那幾個發現屍體的小孩便是住在爛尾樓的。

    這棟樓一共只修了五層,案發地點在二層的一個小角落裡,其實每一層樓都會在這個位置修一個圓墩子,小孩子就喜歡坐在上面玩耍,蹦蹦跳跳什麼的,結果就在今天,孩子們踩在圓墩子上玩的時候居然發現水泥裂開了一點點,小孩子好奇心重,見裂fèng又大,裡頭黑漆漆的,就總想掰開來看看裡頭有什麼東西,雖說孩子力氣都小,可好幾個人齊心協力一起掰的時候還是很順利的揭開了圓墩子最上面的一塊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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