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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2:54 作者: 三春景
    但是之前弄到的那一份顯然無法和這一份相比。

    內容齊全、條理清晰,整理整理這份資料的人絕對不一般!

    「這是金葉他舅舅私下賣的。」孫繼東就解釋了這一句。

    金葉的舅舅毛思嘉是知道的,也在□□下屬的某部工作,老好人一個,平常最是小心謹慎,不愛對外面的事發言的!真沒想到他還有這本事呢!

    「到底是建國以前的大學生...不過看來風向是真的好了,不然金葉他舅舅也不敢倒騰這些,他這個人很謹慎的。」毛思嘉翻這份資料的時候很小心,不小心不行啊!這份資料印的很粗糙,貌似是用鐵筆在蠟上刻字,然後再用滾筒油印。

    紙質粗糙先不說了,關鍵是這油印...一不小心就得蹭花了!

    不過如果是自己私底下印這些,那弄成這樣已經算好的了。不然總不能靠手抄吧,要知道時事政治的資料字數可不少,抄上一份手都要斷了是其次,關鍵是費時!而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九月份領導開會討論恢復高考,十月份宣布這件事,而從宣布到最後考試,這之間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時間真是太緊了!

    金葉的舅舅腦子活泛,家裡又真的缺錢用,這才趁此機會賺點兒錢的,自然要講究效率。不然過了備考這陣兒,這錢就賺不到了!

    不同於其他資料,這類時事政治的資料毛思嘉也很需要。趕忙把飯吃完,也來不及干別的,就先看會兒這個資料。

    過了幾天,毛思嘉和孫繼東去趕小禮堂大課——人真多啊!

    毛思嘉和孫繼東自覺算出門出的早的了,但人一到小禮堂才知道,有的是人比他們積極!

    他們到的時候好位子基本上都沒了,只能趕忙找兩個挨在一起,但位置不太好的座位。然而他們這還算好的,好多稍遲些來的,只能站在後面,甚至外面過道上!

    「怎麼不在大禮堂...張老師名氣這麼大,願意來聽大課的人肯定多啊!」有人小聲嘀咕。

    「你傻啊,大禮堂那麼大,要是沒有話筒,張老師說話後面的人聽得到嗎?」有人露出『你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瞥了說話人一眼。

    果然,人的感覺都要靠對比,有站在後面,甚至外面過道的人對比,不算好的位子也很好了!張老師是一名數學老師,這次上大課也不像平常普通上課!平常上課講究一個循序漸減,內容往往很細瑣。現在沒有機會那樣,來聽課的人都奔著高考,實在沒有那個時間,所以張老師也只能撿基礎講解。

    「張老師真的很用心,都是講一些基礎的東西...現在離高考一個月不到了,真要是難題,現在弄也講不了多少是一方面,聽的人有多少能聽懂又是一方面。與其那樣,還不如講這些基礎的,大家原本就有基礎,老師提點一下就想起來了。」

    「至少這些分數要抓在手裡嘛!」大課上了整整一個上午,下午一點鐘才下課(其實老師都要吃中飯了,但因為大家苦留,想要多學一點兒,這才拖堂了)。等到大家三三兩兩往外散的時候,毛思嘉才和孫繼東說這個話。

    「毛思嘉!」

    正在毛思嘉和孫繼東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有叫她名字的人。

    有點兒眼熟...想了好一會兒,好懸在對方走過來和她握手的時候想起了人的名字,連忙打招呼:「是你呀,彭小勇!」

    對方和她做了多年同學,中學時同級不同班,小學時還同班呢!不過人長大了之後變化還是挺大的,所以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對方。

    彭小勇手上拿著皮質的筆記本,中山裝口袋裡插著兩支鋼筆。現在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倒是和上學時差別很大。

    「今天倒是很巧,不只是你,我還看到幾個同學。」說著朝小禮堂邊上指了指:「看,那個是劉妮,那個是孫曉紅...」

    毛思嘉一個一個看過去,逐漸對上了大家讀書時候的樣子。

    北京這個時候不算大,但那是和幾十年後相比,真要說一個人口大幾百萬的城市怎麼也不能說小了。之所以今次這麼巧,小禮堂遇到好些老同學,很大原因是大家都住在這附近——當初讀書的時候都是就近分配,現在是魯迅中學附近的小禮堂,自然也就是中學同學們家附近了。

    彭小勇瞥了一眼旁邊的孫繼東,毛思嘉結婚的時候他沒去,這幾年兩人也沒碰過面,但他知道毛思嘉已經結婚了——他和毛思嘉就算沒見過面,也是有重合的圈子的,一個是同學圈子,另一個就是住在同一片了。

    彭小勇自己也結婚了,但陡然間看到曾經的暗戀的女同學,腳下就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

    天氣已經很冷了,甘甜穿了雪白的大衣,頭髮用魚骨辮編著,露出漂亮嬌美的臉。因為小禮堂暖氣供應不太行,室內溫度並不怎麼高,剛剛寫字的手紅紅的。她一邊和彭小勇說話,一邊捧著手呵了口氣。

    「這是我愛人孫繼東,你應該沒見過——繼東,這是彭小勇!我小學同班同學,初中不在一個班上,但也是同一個學校的。」

    孫繼東覺得彭小勇有幾分眼熟,想了好一會兒,虧的他記性好才想起來,是思嘉的葬禮上...這個人來過,以同學和朋友的名義。參加思嘉的葬禮他和其他人差不多,顯然是有些傷感的。

    不過這也正常,所以他也沒有更多的印象。如果不是那一場葬禮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幾乎是刻在他的腦海里,對於這個一面之緣的男人他恐怕早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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