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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2:54 作者: 三春景
    真的有什麼更進一步的舉動的人非常少,至於當著這麼多哥們的面被一女生親一口,那更是不好意思的事。這類似被調皮的髮小推進女廁所,雖然也是與女生聯繫到一起了,但怎麼看都是『黑歷史』吧...能被認識的人嘲笑不知道多少次了。

    張萍萍是一個高個兒女孩兒,頭髮梳成兩條小辮,耳後松松的。

    她的年紀也就是十六七上下,算不上特別漂亮,但也過得去。而且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是青春逼人,只要不是真正的歪瓜裂棗,一眼望去都有自己的動人之處——所以張萍萍在這幫孩子的圈子裡還是很受歡迎的。

    「你倒是會支使人!」張萍萍摘下了脖子上鮮紅的拉毛圍巾,斜了說話的孩子一眼:「我說你們在羅松家都泡了多少天了,天天刷夜,還這麼大動靜,這院兒里的人沒把你們給吃嘍?」

    一戴眼鏡的孩子就是羅松,聽到這個話,本來在另外一邊和其他孩子說話的,也回過頭來:「他們說他們的,我在我家玩兒,他們管得著嗎?」

    最近這幫孩子像是成習慣了,從幾天前開始,天天都聚在羅松家這邊。

    張萍萍一聽就笑,『咯咯』笑個不停。雖然剛才她那麼說了,但這個時候依舊把手搭在了一孩子肩膀上,親了他一口。不只是他,另外兩個輸牌的孩子也逃不過,被人按住,完成了『一親芳澤』的儀式。

    「張萍萍,你特麼就是個圈子!」一孩子一個勁擦臉上被親過的地方。

    這下張萍萍又笑了起來,『咯咯咯咯』不停。

    原本坐在最裡面,身上蓋著軍大衣,似乎是睡著了的鷂子睜開了眼,然後掃了一眼周圍,最後目光落在了張萍萍身上:「我說張萍萍、你能不笑嗎?像個傻子一樣!」

    本來在笑的張萍萍慢慢收住了笑聲...雖然她平常在男生中間混的時候顯得非常大大咧咧,但她也是一個少女,少女總是在某些方面特別矜持、要面子的。饒是她,這個時候也有些尷尬。

    她盡力裝作沒什麼的樣子,坐在了鷂子身旁:「你心情不好啊?」

    鷂子翻了個白眼:「廢話!」

    話說這幾天,凡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心情何止是不好,分明是差到了極點!

    「聽人說你最近拍上一特正派的女孩兒,是真的嗎?」張萍萍盡力想要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麼在意,就好像普通朋友之間說話,無意間問起一樣。但她並沒有太多的的演技訓練,日常生活中積累的小聰明顯然不夠,此時顯得那樣拙劣。

    鷂子都懶得回答了,一句話都不說。

    這個時候有何張萍萍關係特別好的孩子就過來搭腔了:「鷂子哥,拍婆子的事兒何必這麼上心呢?要說您想要女朋友,還不簡單?這不,萍萍在這兒,萍萍肯定願意給你做女朋友——你說是不是啊,萍萍?」

    張萍萍並沒有點頭,但是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了,她是願意的。

    鷂子覺得這話沒法說了,只能轉頭看向張萍萍,把她從頭打量到腳...說實話,張萍萍今天的打扮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一身棉軍服(這年頭,軍裝正當紅),腳上是一雙條絨棉的五眼棉鞋,就連鞋底都是孩子中最受歡迎的塑料底。

    還有,口罩也非常標準地塞進了扣子之間,口罩帶子則是露出來(這是這個年代最細節、最不能忽視的潮流,幾乎每個孩子都這麼幹。這甚至不只是時尚品味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昭示了他們和其他人群的不同)。

    再加上剛剛摘下的鮮紅色拉毛圍巾,如此裝束的張萍萍,絕對是這個時代的時尚女孩兒。誰要是這麼一身走在大街上,對男生的吸引力機會是不言自明的。

    過去,張萍萍也是這樣的...她又沒有正經工作,鬼知道她是怎麼有錢緊跟潮流的——過去,鷂子就算不喜歡她,也覺得和她玩著還不錯,在一幫孩子面前也算有面子。但是現在,看她哪裡都不對。

    笑的太大聲了,都顯得蠢。

    現在也是,明明是很時髦的裝束,在鷂子看來也到處不好——真心看不出哪裡好看,再加上張萍萍還骨頭架子大,如果不是她留了兩條辮子,從後面看就是個男的!

    「朱老二!」鷂子喊了一聲,然後也不說其他的,起身就要走。

    「誒!啥事兒啊?」三兒他哥從另一邊鑽了過來,見鷂子罩上軍大衣就要往外走。也來不及說什麼了,直接跟了上去:「不兒,今兒這就走啊——行行行,那哥們今天就先走了,別送了,回見!」

    「你還叨逼叨呢?」鷂子回頭又吼了一聲。

    三兒他哥再也不敢耽誤了,三步兩步趕上了鷂子:「怎麼這就走了...行行行,我不問您了...不過這時候真有些餓了,找個地方吃點兒什麼吧。」

    到底是首都,即使是1967年,這麼晚了也能找到營業的飯館。

    三兒他哥,也就是朱老二,其實很清楚鷂子的心思,飯館裡給鷂子倒酒,然後真心實意勸他:「鷂子,哥們兒勸你一句,一姑娘而已,用不著這麼上心。你看你這幾天鬧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既然人家不願意,就算了吧...難道還真去『強搶良家婦女』?」朱老二隻在小人書里見過反派這種作為,始終覺得這實在不妥。

    他是真心實意說,鷂子卻聽不進去,只管自己喝酒吃菜,差不多了,這才拍筷子起身:「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非得把她拍到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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