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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16:42:54 作者: 三春景
    第6章

    于欣完美符合毛思嘉想像中的北京大妞的樣子——爽朗大氣、能幹、義氣...這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雖然因為各方面的原因,大家對北京大妞有了這種印象,但是真實生活中的北京女孩卻不見得都是這樣,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刻板印象』了。

    毛思嘉和于欣是一個胡同里的小夥伴,她爸爸是政府里的小科員,媽媽在小學做老師,真正的革軍、革干、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算不上,但在胡同里,也算是很體面的人家了。

    兩人從小一個幼兒園、一個小學,總做同班同學,上學放學也一起走,因為性格上面非常合得來,是很親近的小姐妹了。

    相比起毛思嘉,于欣家裡人多孩子多,經常吵吵鬧鬧地她頭疼。所以小姐妹玩兒,經常是來毛思嘉家裡。

    「我們洗頭吧...」毛思嘉見于欣有幾次撓頭的動作,知道她恐怕是頭皮癢了。摸摸自己的頭髮,好像也有點兒油了,所以提議兩人洗頭。

    于欣是個很有行動力的人,當下兩人說定,她就回家取臉盆、毛巾和洗髮膏去了。

    盆兒才提來,正好聽到住倒座里的楊雪燕正和胡同里一女孩兒嘀嘀咕咕——她煩的就是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不像別人,為了面子上好看,總會裝作沒聽到,她卻是一下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這一聲很有威力,楊雪燕和她的小夥伴一下就不敢出聲了。

    不同於毛思嘉...毛思嘉有一個溫溫柔柔的鵝蛋臉,清純秀麗像是一朵白百合花,這很大程度上讓人覺得她很好欺負。再加上她平常不和別人爭搶,這就更加深了這種印象。

    就算毛思嘉實際上並不是任人搓扁揉圓的麵團,也無法改變這種默默形成的固定印象。

    于欣就不同了,都知道她膽子大、很多時候像個男孩子一樣乾脆,認識她的女孩子沒有不服她的。這個時候楊雪燕真敢回她一聲,于欣就能臊的她一個月不敢出胡同——于欣就有這樣的本事!

    見倒座里悄沒聲,沒人言語,于欣冷哼了一聲,轉頭把塑料盆遞給毛思嘉。毛思嘉搖了搖頭:「何必呢,楊雪燕一貫是這樣,何必和她攪纏。」

    「就看不慣她那樣兒!什麼人啊!」于欣見一邊放了兩壺開水,有些擔心:「這夠嗎?」

    「爐子上坐著炊壺。」毛思嘉把塑料盆放在搬出來的臉盆架子上,倒了多半壺開水,然後摻自來水:「你頭髮長,先洗吧!」

    這個時候沒有吹風機,得靠自然晾乾,頭髮長確實不容易干。

    于欣低著腰,把頭髮浸在溫水裡,毛思嘉幫她澆水、打洗髮膏。嗅了嗅這種洗髮膏的味道,覺得還不錯。

    「這是合作社賣的洗髮膏嗎?」

    于欣揉搓泡沫,聲音有些含糊:「對,燈塔牌的,合作社還有一種蛋黃洗髮膏,我姐姐說也好用!」

    毛思嘉常常用一種洗髮粉,不過經常更換洗髮產品對頭髮更好。所以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她都是幾種洗髮產品輪著使的。

    盆里剩下的水將泡沫衝掉,毛思嘉又給于欣兌了半盆水,清了一遍她的長髮,這才算完。

    相比之下,短髮的毛思嘉要簡單一點兒,兌出一滿盆溫水,鳳凰洗髮粉灑進去,然後就可以洗頭了。這種洗髮粉,2019年是看不到了的,不過毛思嘉用著還好,使用感受超過她用過的任何一款洗髮水。

    同樣用清水沖了一遍,毛思嘉就披著干毛巾和于欣一起坐在自家屋檐下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曬會兒太陽就能晾乾了。

    有經過門前的大媽招呼:「思嘉洗頭呢?」

    「嗯,洗頭!」

    洗頭這種事是會傳染的,看見有人洗,自己的頭皮就更癢了。於是趁著太陽好,院子裡不少人家都搬出了臉盆架子,兌了熱水洗頭,一時之間院子裡熱鬧了起來。

    毛思嘉和于欣相對坐著梳頭,于欣羨慕毛思嘉有一頭細軟服帖的頭髮,一邊梳頭一邊抱怨:「我這頭頭髮就是獅子狗!」

    其實沒那麼嚴重,只是干透了之後披散下來確實有些蓬亂。放在日後,燙直了就可以了,現在的話...還是扎辮子吧。

    這個時候女孩子的頭髮選擇有限,大概來說就三種,短髮的娃娃頭、男孩兒頭等等,中短髮就梳刷子頭,就是扎兩束,不長,像兩把刷子。長發就結兩條辮子,不過辮子也不再是建國後十七年間那種長辮子了,最長垂在胸口,到腰間、屁股上的一律不行!于欣就是兩條不長不短的辮子,像每個規矩女孩一樣扎的緊緊的,蓬鬆的發質就看不出來了。

    毛思嘉作為一個從小學舞蹈的小姑娘,是很愛漂亮的,對於現在的髮型都很不喜歡——其實比起短髮,她更喜歡長發,但是在好看的短髮和不好看的長髮之間選擇,她選擇好看的短髮。

    其實娃娃頭也不算好看,但相比起刷子頭和兩條大辮子,對她要稍微友好一點點。

    于欣等到頭髮半干之後就不折騰它們了,趁著陽光好,和毛思嘉一起編玻璃絲玩兒。相比起毛思嘉的『手笨』,她非常手巧,隨著手指頭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一個小金魚就好了。

    相比之下,毛思嘉的小青蛙已經編了好久了,但誰看也不覺得那是小青蛙。

    「思嘉,你知道要開學了嗎?」于欣嘴裡還咬著玻璃絲,說話有些含糊。

    毛思嘉默默點頭,現在是停課了,但總不可能讓孩子一直停課下去。可以說,重新把孩子們送進學校,這是必須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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