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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江秋涼想著,那個人突然轉過頭。

    這個變故發生得很快,就在江秋涼打算縮回頭的那一秒,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那張臉上,沒有眼珠。

    江秋涼突然想到了主持人之前所說的,每個時間段的角色設定。

    難道在這個時間段,追捕者的角色設定是看不見,只能靠氣味和聲音來分辨隱藏者?

    這,就是江秋涼猜想中的,理想主義者留下的生機。

    江秋涼打開懷表,時鐘指向了粉色的最後一點區域,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進入下一塊紅色的區域了。

    紅色,怎麼看,在恐怖遊戲裡,也不是什麼吉祥的預兆。

    江秋涼點了自己,又點了一下目的地,做了一個走路的手勢,示意凌先眠和自己一起小心地走過去。

    這段路說好走,也好走,畢竟也就三四十米的距離。

    這段路說難走,也難走,因為遊樂場雖然設備是新的,但是他們挑的這條路有問題,靠近遊樂場偏僻的邊緣地帶,到處是枯枝敗葉和廢棄的金屬材料。

    好巧不巧,全部是容易發出聲音的阻礙。

    兩個人好不容易踮著腳尖走到鬼屋裡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情去在意鬼屋裡恐怖的背景音樂了,

    江秋涼活動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腳,終於確信自己到了後期確實精神不太正常。

    估計沒有哪個精神正常的遊戲設計師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鬼屋是一整棟的建築,分為樓上和樓下,是個二層的小樓,設計風格是偏西式的小洋樓,能在二樓的欄杆處看見一樓的景象。

    設計風格是好的,不過鬼屋也很有鬼屋該有的態度,白牆上按了很多大小不一的黑手印子,但是因為布局過於密集,反而顯現出一種刻意的滑稽效果。

    剛進門的是客廳,桌子上放著一些已經腐爛的飯菜,房間的主人不知所蹤,大概已經消失了很久。

    江秋涼看了一下懷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兩個人借著恐怖背景音樂的掩蓋粗略地翻了一下鬼屋裡能用得上的東西。

    除了很多類似於斷手、血漿之類的恐怖道具之外,還真有一些看起來能派得上用場的。

    比如……江秋涼翻出來的一瓶不知道何年何月生產的香水,幾件黑色的外套,凌先眠翻出來的兩瓶紅酒,和一個破舊的打火機。

    江秋涼先把一堆外套胡亂堆在桌上,挑出來兩件勉強能穿的,套在自己和凌先眠的身上。

    「這是做什麼?」凌先眠拎著外套的一角問。

    「掩蓋我們身上的氣味。」

    既然主持人提到了氣味,他們就得儘量把自己身上與鬼魂不同的氣味儘量掩蓋住。

    外套好是好,還算是新,就是太長了些,將人顯得身形瘦削,像是吸血鬼一樣。

    凌先眠是天生的衣架子,再奇怪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意外的合身。

    江秋涼壓了壓自己外套的衣角,說實話衣服上那股奇怪的味道讓他有些不適應,就在他準備努力忽略到這股味道的時候,凌先眠的指尖毫無預兆觸碰到了他的頸後。

    那是很脆弱的部分,江秋涼被觸碰到的皮膚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抬眼,対上了凌先眠的視線。

    「你的衣領歪了。」

    察覺到江秋涼的警惕,凌先眠適時地收回手,攤開自己的掌心,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江秋涼嗯了一聲,低下頭。

    香水說是香水,其實味道並不好聞,不是尋常可見的香水會有的清新氣味,相反,更多是一股腐朽的,類似於陳舊書頁的氣味。

    在剛才經過追捕者身邊的時候,江秋涼就曾經聞到過這股氣味。

    那是鬼魂身上的味道。

    擔心外套本身的氣味不足以偽裝,江秋涼又在兩個人身上噴了好幾泵。

    「夠了。」

    凌先眠先開口,他在噴灑出來的水霧中接過江秋涼手上的香水瓶,順手放在了一旁。

    江秋涼聞了聞自己的袖子,被氣味刺激得皺了一下眉頭。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手上的懷表很輕地發出了「滴答」一聲。

    切換追捕者切換角色的時間快要到了。

    江秋涼不知道下一個角色會切換成什麼模樣,但是他肯定,這次肯定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上到鬼屋二樓有兩處台階,二樓的光線很暗,從二樓可以輕易看見一樓的景象,很方便逃生和躲藏。

    江秋涼和凌先眠一前一後,順著台階悄悄摸上了二樓。

    臨走時,凌先眠把兩瓶紅酒拎在手上,而江秋涼則把那個破舊的打火機隨意揣進了兜里。

    「滴答。」

    在懷表提示的十秒之後,外面傳來一聲格外悠長響亮的鐘聲。

    江秋涼藏到二樓轉角處背光的陰暗角落,手裡的懷表時鐘緩緩移動,停在了第二塊紅色的區域。

    很深的紅色,比起熱烈,更像是某種邪惡的象徵。

    恐怖音樂在繼續,不過在鐘聲響起之後,它的旋律從激烈變得舒緩。

    倒像是……睡前的催眠曲一樣,聽得人不自覺放鬆下來。

    不過,江秋涼沒有因為音樂放鬆警惕。

    因為,他聞到了空氣中瀰漫開的惡臭氣味。

    凌先眠問他:「你聞到了嗎?」

    江秋涼點頭,這股氣味說淡也淡,說濃也濃,飄忽不定,仿佛一下子離得很近,一下子又飄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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