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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精神病院有303個病人,有沒有覺得這個數字有些眼熟?

    沒錯,噩夢競技場的房間號也是303。因為其實這個副本對應的現實預示著江秋涼進入造瘋者遊戲最初的原因,所以303這個數字又一次出現了~

    第150章 精神病醫院

    距離岸邊越來越遠, 空氣中獨屬於海水的氣味逐漸褪去。

    離建築越近,江秋涼就越能聞到建築本身的氣味。

    是的,建築也是有氣味的。

    比如,城市中鋼筋水泥構成的高樓大廈是金屬氣味的, 小鎮裡兩層的小樓房是泥土味的, 山裡的小木屋充滿了樹木被攔腰斬斷時, 年輪深處的清香。

    22號精神病醫院的建築,是略帶著些許腥氣的。

    「腥氣」這兩個字在此刻並不完全是貶義詞,更多的像是極其客觀的描述,因為江秋涼真的在走近時聞到了那股獨特的味道。

    不是海水的腥氣,不是酒水的腥氣, 甚至不是血液的腥氣。

    而是一種非常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 若有似無的氣味。

    江秋涼努力從腦海中擠出隻言片語, 沒有任何一種市面上存在的香水可以傳遞出其中的絕望。

    草地的腳感比沙地堅硬一些, 比樹林中的土地柔軟一些, 踩在上面很舒服, 像是踩在價值不菲的毛毯上。

    植物的味道略微衝散了醫院呼吸之間帶出來的腥氣,就在江秋涼即將把那股難以形容的氣味忘卻時, 雷切爾緩緩說出了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D區有個很好的醫生, 我們平時工作時間習慣稱呼他為洛夫醫生, 在下班的閒暇時間,我們喜歡稱呼他為洛。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好到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這麼多年, 所有的人都有目共睹, 他謙遜又溫和,待人從來彬彬有禮……」

    雷切爾說即此處, 嘆了一口氣。

    江秋涼知道,雷切爾說了這麼多話,全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這一口氣之後的話。

    「但是就在一周前,他在C區治療的時候,突然毫無預兆殺死了自己的一個病人。」

    江秋涼的腳尖一頓:「這個病人是……」

    「卡爾,B區的,他被送來這裡有一段時間了……」雷切爾停頓了幾秒,仿佛是在回憶,「大概有四五年?或者更久?我記不清了,反正好多年了。」

    「他一開始就是洛夫醫生的病人嗎?」

    「不,他一開始是老院長手下的患者,他來了大概一年,老院長突然在某個暴風雨夜死去。」

    「死了……?」江秋涼皺眉,「自然死亡的嗎?」

    「說來奇怪,那夜的風雨確實很大,所有人都閉緊門窗。就這麼和你們說吧,那天的風大到只要窗戶露出一條很細的縫隙,就能屋內的人吹走。」雷切爾繼續說道,「老院長的屍體是第二天被發現的,法醫判斷他死亡的時間大概是前一天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他的表情很安詳,死前沒有任何的外傷和掙扎的痕跡,但是很奇怪的是,窗戶是打開的。」

    一個暴雨夜,打開的窗戶,死去的老院長。

    很離奇的劇情。

    江秋想了想,問道:「室內被風雨吹濕了嗎?」

    「是的,院長的書桌靠近窗戶,他堆在書桌上的好些書都被雨水浸透了,晾乾後書頁都黏在一起,撕都撕不開。」雷切爾又嘆了一口氣,「好可惜,他生前最愛惜的就是那些書了。」

    所以死前的最後一個舉動是打開窗戶,讓雨水淋濕他珍愛的書?

    這個可能性並不大,如果是真的,這個舉動倒是頗具獻祭的意味。

    江秋涼突然很想問一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可能性太低了,低到江秋涼自己都覺得這就是無用功。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凌先眠終於開口了。

    「窗戶是從外面還是裡面被打開的?」

    「外面還是裡面……」雷切爾聞言,微微一愣,很快心領神會笑道,「老院長死去的房間是在五樓,誰會冒著這麼大的風特意爬到五樓去啊。那夜別說是爬上樓了,就是站穩在風中,都是很難的。」

    和江秋涼預想中差不多的答案,江秋涼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而且,」雷切爾仿佛害怕兩人多想一樣,特意強調道,「我們事後調查過A區和B區的病人,那天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病房裡,那是格外尋常的一個夜晚。」

    江秋涼身邊,那個冰冷的音質又一次響起:「C區呢?」

    「C區?」雷切爾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常,「C區晚上沒人的。」

    凌先眠很輕地「嗯」了一聲。

    「總之,」雷切爾好不容易找回了話語權,繼續卡爾的話題,「在老院長死了以後,原老院長手下的病人就被分配給其他醫生了。卡爾被分到了洛夫醫生這裡,純粹就是個巧合。」

    「洛夫醫生對此沒有表示過疑議?」

    「沒有,和卡爾一起分配過去的還有幾個病人,反正不止卡爾一個病人,當時洛夫醫生沒有表示過任何的意見。」

    「你說洛夫醫生是個很好的醫生,」江秋涼問他,「那卡爾呢?你們對他的印象如何?」

    「卡爾……」雷切爾把那兩個字拉得很長,她似乎陷入到了某種回憶中,「他……是個很複雜的人。」

    江秋涼注意到,雷切爾這裡形容卡爾用的名詞不是病人,也不是患者,而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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