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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這不是黎明到來的預兆,而是至暗時刻的警告。

    凌先眠說得對,凜冬快要來臨,而他們避無可避。

    「這個世界代表的符號是什麼……」

    江秋涼自言自語,不需要凌先眠回答,他先說出了答案:「L,是鞭子……」

    「我想,江教授已經有答案了。」

    凌先眠鬆開江秋涼身上的麻繩,當空氣湧入胸腔,其實人的第一感受是窒息。

    江秋涼的視線定在瑞典刺刀上。

    「原來線索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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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無需親臨幽室便能體味精神折磨,無需親臨暗宅,思想能帶你穿越置身其中。

    ——美國詩人艾米莉·狄金森

    第127章 瘋狂玩偶屋

    「斯德哥爾摩, 作為瑞典的首都,世界知名的國際大都市,坐落於東海岸,瀕臨波羅的海。相比於北方威尼斯這個稱呼, 它本身似乎不因旅遊業而成名。」

    江秋涼站起身, 將瑞典刺刀放回原處, 刀尖的一點鋒芒隱入沉鈍的牆壁,卻依舊有著清晰的力量。

    「有很大一部分人了解到這座城市,是因為一個涉及精神科的心理反應——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1973年,兩名歹徒挾持了斯德哥爾摩最大銀行的四名職員長達130多個小時,而這四名被挾持的職員卻對歹徒表達了感激, 並且拒絕向法院作證, 對警察也抱有敵視的態度。社會科學家將這種被害者對犯罪者產生感情, 屈服於暴虐的弱點稱之為『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

    相框外的玻璃被摔碎過, 即使重新貼合在了一起, 依舊沒有辦法復原到之前的狀態。

    照片裡, 安娜的臉被分割成了一塊塊不規則的碎片,她的面容在細看之下極近扭曲, 甚至泛出幾分蒼白的詭異。

    江秋涼伸手, 拿起了那個相框。

    相框後面, 被遮擋住的角落,密密麻麻擺放著貼著標籤紙的藥劑。

    凌先眠很自然地接過了江秋涼手裡的相框, 他的指尖摩挲在堅硬的裂口上, 玻璃隱隱倒映出他手心裡那道深深的疤痕。

    空氣中始終瀰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江秋涼看著凌先眠的側臉, 他的側臉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出平時沒有的溫和。

    江秋涼知道,空氣中的血腥味有一部分來源於身邊的凌先眠。

    即使他沒有表現出來, 這個世界也確實在消耗,或者說是吞噬他。

    一個遊戲吞噬設計他的作者,不合乎邏輯,詭異到近乎荒謬。

    但這確實是正在發生。

    「你了解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嗎?」江秋涼轉頭問凌先眠。

    凌先眠抵在相框上的手指短暫停頓了半秒,他抬起眼,把相框擱在空處:「了解。」

    「我不是很懂這些藥物的名稱……」江秋涼似有若無地注意著凌先眠的側臉,「它們是做什麼用的?」

    凌先眠盯著江秋涼的眼睛,在幽暗的光線下,他們眼睛的光澤近乎是一樣的。

    「你想要知道嗎?」

    凌先眠拿起一支針管,裡面的液體還有一小半,隨著他的動作,有晶瑩的液體垂下,懸而未落。

    他的聲音很沉,讓江秋涼想起了手術室里慘澹的光。

    江秋涼說:「想。」

    凌先眠點頭:「好。」

    「麥.角.酸.二.乙.胺,即LSD,在純淨的狀態下,無色無氣無味。使用者在四到十二個小時的記憶、意識會產生強烈變化,出現持久性知覺障礙,甚至可能導致暴力傾向。」

    「三甲氧.苯.乙.胺,又稱麥斯卡林,起源於墨西哥的仙人掌,沒有醫藥用途。使用者會情緒抑鬱、瞳孔擴大、心跳過速、肢體反應亢進等,長期使用可能導致器官損害。」

    「裸蓋菇素,蘑菇中毒事件的始作俑者,沒有藥用價值。和LSD相比,它的持續時間相對較短,使用者在感到欣喜若狂的同時,也會視線模糊、共濟失調。」

    「苯環己哌啶,即P.C.P,合成方式簡單,原本為獸用鎮靜劑,因其廉價易得,在七十年代成為歐美、亞洲年輕吸毒者的心頭好,小劑量會讓人失去痛覺,大劑量會導致怪異行為,據科學統計,P.C.P致死人數中,因怪異行為死亡的遠大於其本身毒性致死。」

    「愛氯.胺.酮,對NMDA受體有拮抗作用,和斯德哥爾摩一樣,它為人熟知的是另外一個名字——K.粉。形似白色結晶性粉末,濫用者常出現精神病性症狀,與精神分裂症非常相似。」

    其中,大部分的藥劑都剩餘不多,有些甚至已經完全用完了。

    凌先眠捻了一下手裡的灰:「當然,這些具體的名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在全球絕大多數的國家,都屬於嚴格受到限制的一級管控藥物,這些化合物都有致幻作用,簡單來說,它們全是迷.幻.藥。」

    「我想,」凌先眠開口,「它們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佐證你關於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的猜想。」

    地下室閉塞的空氣中,僅有的光源是幾盞燈,冰冷的色塊依偎在一起,比月光還涼,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幾何畫。

    血腥味是橫插進來的一條粗條的橫線,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打破了整個畫面的平衡。

    江秋涼看著凌先眠,熟悉的光照在熟悉的凌先眠身上,凌先眠的眼神很溫柔,他望向江秋涼的眼神仿佛春日裡化開的雪水,有粼粼的痕跡,是緩緩流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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