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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凌先眠肯定道:「你已經有答案了。」
「大概率是未成年女性留下的!」
鋼琴曲又一次接近尾聲時,兩個人終於在前方看見了一點象徵著希望的曙光。
江秋涼走得很快,他落腳的重心是一個變化的過程,像貓一樣,沒有留下一點引人懷疑的聲音。
靠近光源,他貼緊牆壁,把自己的身影隱匿在絕佳的黑暗中,仿佛一隻警惕的壁虎,偷偷探出腦袋。
樓上比樓下的空間要富足很多,刺眼的白光把周遭烘烤得熾熱,烏壓壓的雲沉下來,遮住了視線範圍內的人和物。
不。
不是雲。
是蚊蟲。
全部都是會吸血的蚊蟲。
因為數量太過於龐大,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雲一樣。
聯想到樓下的一幕,江秋涼的呼吸頃刻放的很輕。
最後一個音節結束,地板緩緩打開,蚊蟲就像是一陣極快的旋風,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江秋涼眼中的警惕沒有隨著蚊蟲的消失而消散,他的視線定在新出現的人身上。
「啦啦啦……」
那個人背對著他,長發遮住了她的臉,聽聲音就是之前在劇場主導幕後的女聲。
牆壁中間凸出來了一個平台上,那個人調皮地晃著自己的腳,光著的腳丫尺寸很小,目測基本可以和外面的腳印吻合。
她在哼歌。
或者只有她一個人能夠聽得懂這個曲調。
至少在江秋涼聽來,這個曲調非常陌生,稱得上是支離破碎,音階之間跨度大且毫無規律可言。
聽起來——似乎是精神病患者的自言自語。
有兩條非常長的傳送帶,一條是與平台平行的,略微高出一些,一條高出很多,粘合在天花板上。
兩條傳送帶都是環形的,開始和末端皆隱入黑暗,看不見盡頭。
那個人在縫……一個人。
就是之前在劇院見過的那個人,她的手指很長,有靈活的骨節。
她從略高的那端傳送帶上拎起一個人,抽掉了血液的皮囊沒有多少重量,她在仔細檢查皮囊上有沒有大的傷口,或許是人身上的傷疤,或者是運輸過程中被金屬夾子撕裂開的口子。然後,她都會很有耐心,非常細心地將這些傷口用很細的醫用針線進行縫合。
在檢查完後,她擰開導管的其中一個封口,把那個人掛在天花板的傳送帶上,隨後導管中的透明液體會通過腦後的口子灌入人體內,重新填充成一個飽滿的人。
做完熟練的一連串動作,她像是一個嬌羞的小女孩,撩起自己的長髮。
就在那一刻,江秋涼看清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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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114章 瘋狂玩偶屋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 皮膚很白,是不健康的,缺乏血色的,虛弱的白。
透過那麼一層薄薄的皮膚,似乎能夠看清每一條面部毛細血管的走向, 這使她看上去完全不是像是一個由皮肉組成的人, 而更像是一隻被吹起來的白色氣球。
有一條蜿蜒醜陋的疤痕從前額上端一直延伸到左側臉頰的下端,占據了小半張臉。
是某種尖銳物品劃傷面部之後,經年留下的疤痕。
江秋涼猝然想到了《安徒生童話》封面上那道醜陋的填補。
究竟是當年的傷真的太深了,根本無法修復,還是擁有者有意為之, 特意當作一種「紀念」?
她的頭髮很長, 從腰側垂下來, 耷拉在平台上, 衣服像是某個人留下來的工作服, 因為真的太大了, 上衣的末端一直拖到她膝蓋的位置,看起來也很破舊, 不過材質很好, 至少在當初買來的時候, 似乎價格不菲。
左前胸口有一塊名牌,這塊名牌看上去倒是剛剛縫上去的, 布料很新。
「安娜……」江秋涼默念。
安娜又縫完了一個娃娃, 她對另一面歪過頭, 竟然笑了。
她的右肩膀上居然靠著一個人!
江秋涼微眯起眼。
不。
不是人。
那是一個玩偶。
玩偶的膚質很明顯, 僅僅一塊耳後的皮膚已經足夠確認。
不管如何,這個玩偶出現在這裡, 肯定有特別的意義。
難道,這個玩偶,就是她在劇院裡,口中那個作為完美作品的「他」?
江秋涼想要更加清楚地看清玩偶地真面目,奈何玩偶被安娜擋住了大半身體,她似乎是在有意遮擋這個玩偶,或者說是維護,她對這個玩偶的動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和對待其他正在縫合的玩偶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對比。
「你喜歡這首歌嗎?」安娜唱完了凌亂的曲調,轉過頭問玩偶。
玩偶:「……」
安娜在等待,幾秒鐘後,似乎是等到了玩偶的回答,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以前經常聽你唱,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聽?」
玩偶:「……」
安娜:「哦,是的,我只為你一個人歌唱。」
江秋涼默默皺起眉。
他皺眉不是因為安娜的自言自語,而是因為……
從他的角度,玩偶偏開了一個很小的角度,露出了半隻玻璃材質的眼睛。
光滑的,陰森的,沒有什麼情感的眼睛。
江秋涼記得,安娜說話的時候,肩膀的幅度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