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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3:50:45 作者: 不官
關鍵還不止這些。
沒有槍枝的天花板和地板亮起一層光,不是尋常的燈光。
遠處網格狀射線就這麼直白地展示在江秋涼麵前。
視線的邊緣有波光在流動,像是趴在水面前觀察水下的景象。
江秋涼迅速分析當下的局勢。
肉眼可見的防禦措施有三種。
殺傷力極大的槍,涌動的電磁波,雷射通道里的死亡射線。
炸死,電死,切割。
別說,死法還挺多種多樣的。
這層和他住的地方完全不是一個防禦檔次,這裡全是高科技的防護,沒有一點人氣,完全做到了密不透風。
關鍵是幕後的掌控者還生怕他注意不到,直接把威脅放在明面上,堪稱坦率。
江秋涼的眼睛照的透亮,琥珀色的瞳孔被光線勾出幾分興味盎然。
他抬起手,手銬滑下去一點,勒進手臂,他卻恍然未覺。
金屬碰撞的雜音尖銳而刺耳,像是助興的音樂。
指尖摩挲過下巴,江秋涼唇角浮起一個淺淡的笑,由衷感慨。
「真是盛情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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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恐怖谷理論參考百度百科。
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尼采《善惡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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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殺死監獄長
獄警在電梯門口的顯示板上勾選了一連串的取消。
他的手指很快,點擊之間的停頓很均勻。
視線盡頭的網格狀射線和流動的電磁波消失了,槍枝縮回了牆後,整個過程不過三十秒,無聲而迅速。
獄警看起來遠比江秋涼緊張, 他再三確認之後才回過頭, 對江秋涼說:「出來吧。」
江秋涼沒有邁步, 他指著顯示屏最下面那個勾選:「你確定不是漏了最後一個嗎?」
刺眼的紅光,邊上沒有任何的文字說明,但這確實一個選項。
未知的危險。
「不是,」獄警一隻手搭在電梯門的開合處,態度不容置疑, 「出來。」
「也是, 」江秋涼聞言, 緩步走出來, 他的腳踩在地上, 「反正出了事死的又不止我一個, 我怕什麼。」
走廊很長,江秋涼發現這一層其實是有很多隔開的密閉空間的, 只是這些隔間不是大門緊閉, 就是敞著門裡面空空如也。
防禦程度這麼高, 利用率卻這麼低?
這其實是一個悖論。
保險箱的破解難度和裡面存放的金額大概率成正比。
細微的偏差被編劇放大在熒幕上,而假象往往是為了掩蓋背後不為人知的, 更大的利益。
是某一個房間存放著等量的價值, 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場掩耳盜鈴的遊戲?
江秋涼想著, 獄警推開了一扇門。
「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他, 你應該認識他。」
燈光亮得晃眼,江秋涼的眼睛出於本能劇烈收縮, 泛出一些生理性的眼淚。他偏過頭,伸手擋住了眼前的光,直到視線中的景象恢復到正常。
落地的玻璃隔開了兩個空間,像是隔開了白晝和黑夜。
江秋涼站在白晝里,打量著黑夜中被鎖住的人。
很淺淡的一點光照在那個人身上,如同懶散的月光,朦朧中照出輪廓。
那個人被上方蜿蜒而來的兩條鎖鏈死死吊住了手,他的腕骨瘦削而凸出,姿勢詭異,給人一種隨時會被折斷的錯覺。他連接著鐵鏈的皮肉翻出得很嚴重,暗紅的血肉一片模糊,隱隱可見蒼白的骨頭。
乾涸的血液描摹過他的手臂,像是隱隱跳動的脈絡。
是海水、汗水,還是血水?
他的頭髮被浸潤了,濕漉漉垂下來,擋住了大半張臉。不時有液體從他的發梢落下,掉在地上。
完全看不清五官,下巴很尖,明顯的營養不良。
他的兩個肩胛骨被迫高高聳起,膝蓋跪在骯髒的地板上,像是一隻活生生被折去翅膀的蝴蝶標本。
江秋涼被這一幕攫住了視線。
第一眼談不上有多熟悉,江秋涼純粹帶著欣賞藝術品的心態。
這種感覺很像他第一次在挪威國家美術館看見近在咫尺的《吶喊》。藝術品是另一個人的呼吸,記錄著另一個人的情緒,卻有著跨越歲月,感染很多代人的魔力。
這就是藝術的力量。
它打破了時間的桎梏。
江秋涼認為,一件背離世俗的,不為大眾所接受的,甚至是一件已經支離破碎,再也拼湊不起來的藝術品,比那些所謂完美無缺的藝術品更具有價值。
眼前的這一幕就是如此。
他知道自己應該偏開視線,恰合時宜地表現出正常人應該有的厭惡。
可是他做不到。
獄警按住耳機上的按鈕:「開始吧。」
黑暗中閃過幾個影子,逐漸靠近那個被桎梏住的困獸。
他們穿著獄警的制服,動作整齊劃一,腳步聲很輕,近乎可以忽略不計,被禁錮住的人還是被這樣微弱的噪音驚醒了。
那個人驚恐地收回手,鐵鏈錚錚作響,伴隨著他的動作更深的嵌入肉里。
鮮紅的血再次汩汩流出,滴在地上,浸潤了灰塵。